流氓
这些年伺候先帝,哪怕夜里先帝睡了,沈闫也还是不得什么空闲,照旧得在跟前侍奉着。
倒是他的师父,因为有他和底下的小太监们在,还能稍微得空个几刻钟去歇息一下,
几乎一天也睡不上多少时候,多数都是睁着眼睛在那里熬着
那些小太监有些年纪小,私底下还敢抱怨,说这不是伺候一位主子,是伺候了两位主子,连掌印太监都是他们的主子。可渐渐的,这样的话就会慢慢的减少,人人都会麻木,麻木了就不会再说了。
沈闫当然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也不会麻木,只是生活中无处可去,最育的那个地位也在诱惑着他,他心里有目标,甘愿为此付出。主子们当然不会对奴才笑脸相迎,伺候人的奴才们多半看见的都是主子们的冷脸和颐指气使,甚至他的师父在沈闫这里,也多半都是喝骂与教训,并不会因为他是徒弟就多出什么温情来。好像做太监夫了势。就把做人的感情地都一并切掉了似的
小太后入宫这大半年,他与太后也就是这两个月接触的多一点,之前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得寸进尺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贪得无厌的与她贴近,得陇望蜀的想在她的身上,她的心里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这当然是危险的行为,沈闫的心里对此永远是觉得不够的状态,他甚至还在想,太后娘娘为了活下去与他合作,她将一切都忘了,就像是她的身体一样,她的性情也柔软的不可思议。那太后娘娘什么时候会因为他的僭越而翻脸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沈闫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当然了,掌印大人是不觉得自己过分,只是碰一碰,又不曾真的做什么。他心里还可惜,惋惜得很,实是不曾真的有什么。
又看见了太后娘娘的冷脸。她还生气的踹了他一脚。
腿间的触感十分真实,多少年没体会过疼痛的滋味,现在小腿上的残留的疼痛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中,沈闫心中很是愉快真真正正的愉悦。
娘娘生气了,是他招惹的,沈闫一点也不害怕,心里反而溢满了隐秘的兴奋。
他望着小太后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来,就在原地,潇酒的擦起衣摆,端端正正的跪下去了。
越襄回了房中。
折桂和鹊枝两个丫头卖力说些玩笑话,越襄被逗笑了两回,再更衣之后,心里头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宫中一饮一食都有定数,给主子们吃的东西种类繁多也新鲜,但总归不能天南海北的东西都吃到。
这年头又没有什么交通便利的快速物流运输,太过新奇的东西也都是季节性的,不能总吃到。
就比如说在觉空寺住的这几日,越襄尝鲜吃的都是斋饭,这放在宫里就是不能的了,
寺中还有一味名位乌前红的茶,味道十分醇香,越襄这等喝不惯浓茶的人都很喜欢,
小太后的饮食习惯是从小在清台郡主跟前养成的
清流世家向来追求女子优美而高贵的姿态,而家族中的男子也都以才学出众容貌俊秀为首要
这都是大周如今的风气养成的,哪怕先帝实际上更欣赏凛冽些的姿态,但耐不住如今清流世家的声望很高,因此朝堂之中,还有官中风气都是如此。饮食有节,荤素有克,作息规律,这样养出来的女孩儿自然是水灵灵的
小太后没有什么怪癖,饮茶也以清淡为主,倒不是把茶当水那样喝
实则谁会把茶当水喝呢?这茶道自起始便是用来用来修行清心的,一道道工序完成,最后一小杯清茶便是得道的收获。如此伪作小太后就没有那么难,越襄还能有一点自己的爱好和口味,她自己都不用解释,折桂和鹊枝自个儿就解读的很好,就权当是失忆过后的新尝试新开始了,越襄捧着温茶看窗扇外头,方才还是蓝天白云一派美妙的景色,这会儿乌云低垂,蝉鸣都渐渐弱下去,似乎是要下雨了。目光再一转,就落在了石桥廊下那个跪着的身影上
微微蹙眉,越襄道:“他怎么还跪着?
不是叫鹊枝去请人起来了么?
到底是新时代的好青年,没有体罚人的习惯,跪一会儿得了,再说了,又不是越器叫他跪的
鹊枝微撇嘴道:“沈掌印他不听奴婢的。沈堂印说,是他做错了事情,合该罚跪。这不是娘娘让他跪的,是他自罚,谁让他惹得娘娘生气了,折桂在旁边轻声道:“再有半个时辰,皇上便要来给娘娘问安了。
皇上如今待主子亲近许多,瞧着一会儿虽要落雨,但皇上每目都是这个时辰过来问安,到了觉空寺也是风雨无阻沈闫这样跪在石桥廊下,在主子的院子里这么显眼,皇上只要近前来就能瞧见,这要是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呢?主子和沈掌印之间的事,还是不要叫皇上知道了吧。
越器心下一叹,真是个冤家。
她待要出门的时候,这雨正下起来了
雨滴打在芭蕉叶上,落在草地里,婉蜒在溪水之上,沉在这一片澄空的院落之中,实在是精心凝神的修行好所在,偏偏那个家伙就是不肯让人清净
折桂和鹊枝不想让越襄雨天出门沾了水气,她两个一起去请,还能请不动沈掌印吗?
越襄没听两个丫头的,自己撑了一把桐油伞,两个丫头在后头跟着,再一瞧,石桥上的人还跪着呢,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沈闫就是拿捍她心软。她要是不去,他真敢跪到小皇帝来,让小皇帝看见的
到了石桥头前,桐油伞面上不住落下雨滴,但石桥廊上有遮蔽,外头风雨如晦,石桥里头连地面都是干净的,不曾有一点湿意越襄收了桐油伞递给鹊枝,她自己先上去了,折桂想要跟着上去,却被鹊枝拦住了:“姐姐,咱们就候在这里。不往跟前去了。
折桂不解:“那怎么成?
沈闫狼子野心,她们要是不过去看着点,谁来保护主子
鹊枝慢慢看着那边沈闫扫过来的如有实质的锋利目光,轻声道:“恐怕咱们过去,会让他越发变本加厉的。鹊枝也是突然参悟,说不准很多的时候,都是因为她们两个如临大敌的在跟前,才让沈闫十分逆反,非要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来证明什么,或者说挑衅什么。如果不那么近呢?难道沈闫就真的一点都不尊重主子,真的就不管不顾了?
折桂也看见了沈闫警告般的目光。
两个丫头没有妥协,只各自将手里的伞放好,这里离里头也不远,两个丫头的脚程都是不错的,沈闫真要乱来,她们跑过去也能瞬间保护主子的。沈闫明目张胆的目光,越襄也瞧见了
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威胁人,跪着还这么不老实的,沈闫真是第一个。
这个人反骨太重,偏偏又带着被封建王朝训诫出来的恭顺,奇妙的矛盾又统一,也是此时才惊悟,这几个月自己在他身上花费的心力,可比旁人多上许多了。“娘娘。”沈闫笑起来,“娘娘是不是消气了?
连道歉都没有。越器恨不得拿上批红的笔在他脸上画个大大的红叉。
偏生是自己气自己,这个人好像半点不受影响的。
越襄看他跪着好像没怎么动地方,便要走过去在方才的地方坐下。
回廊弯弯绕,在这里坐着正好是中心地位,风雨沾惹不到,还能瞧见后山下雨之时云雾飘渺的美景,如此方能解一些和这人说话的气愤。沈闫又是跪的近了,越襄抬脚毫不客气的踢他:“跪远些。
别挡了她放脚的地方。
好巧不巧,这一脚正好踢在方才被踹到的地方,疼痛感袭来,沈闫却含笑往前跪,挪过去几步后直接跪坐下来。将越襄穿着绣鞋的脚直接放在他的双腿之上,眉目甚至十分的柔软:“地上凉,落雨了湿气重,娘娘的脚就别放在地上了。他的于生的很大,真的和一般太监都不一样。人家去势后,因为缺少一些必要的自然素养,所以很多男性特征都会没有或者趋于退化。但沈闫不是这样
他照样发育成长的很好,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长到如今二十来岁了。
就是因为不曾破过身体,不曾接触过女子,让他一身姿态都带着自然的风.流。
甚至因为他比绝大多数人生得好长得漂亮,在有些时候,颇有些雌雄难辨的美感
不过,再瞧一瞧那双将自己的双脚紧握在掌心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越襄又抛开了这样的想法,沈闫他绝不是柔弱的。越赛还是挣脱不开,那双手好像一把钳子似的,制住了她的双脚,让她无从发力。
半晌,越襄就累了,她败下阵来。
累了,真是够了。她斗不过啊,
沈闫还是笑;“娘娘坐稳些。
越襄懒得与他争辩,只微微俯身,直视着沈闫的眼睛道:“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沈闫讨巧一笑:“臣是伺候娘娘的奴才
越赛不夫纠正他。却将那倒影这曾暗天际的眸光定定落在沈闫的眼中
她没有笑,神情认真:“先帝临终前,旨你为托孤重臣。你手握批红之权,处置着从中枢内阁送上来的奏章,批阅过后的奏章再经由你下发各部,再送往大周各个州县照批红颁发执行。”各地府衙的地方长官上来的奏本不知有多少,或言今年水雨灾祸,或说今年粮食收成,或弹劾其下官员贪赃枉法。一一都会经过你的手,再经过予的眼睛。予是听政,而你,有批红之权。
"你知道越蘅为何忌惮你吗?
"或者说,朝中清流直臣为何厌恶司礼监吗?
沈闫也自下而上凝望着越襄
太后娘娘如今的模样,清冷孤育好似月中仙,分明是他熟悉的样子。可为何他觉得她这样说话,还是不像失忆之前的她呢先前的小太后一心一意的熟悉朝中政务,天天埋首秦章抄本之中,却鲜少有什么意见和决策,她真正只是听政。可现在呢?她眼里有光。像是迸发了新的生机和光亮
她亲口拒绝了梁卓成,断掉了出宫的可能,她要留在宫中,是要一辈子做这个太后吗
沈闫知道,自己很难不被这样的太后所吸引。许是越来越吸引。
沈闫不回答,越襄也懒得等他
伴着雨声,越器一句话捅破了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答案:“因为你们干了宰相干的活儿。中枢内阁的阁臣们自然是不满的。能进内阁的人,多半都是科举出身,还都是熬了许多年资历的老臣熬出来的,清流世家才学出众的公子们,也不能只靠家里就进来,他们还是需要一些证明他们能力的考核。这样艰难才进来的地方,这些人会甘愿只做个草拟圣旨抄写奏本的活计?哪个不想大展宏图,不想成为阁臣的中心,不想得个宰相的名声呢?哪怕如今没有宰相这个称呼了,但内相阁老的尊称,也是一样的效用
这些心高气傲的阁臣愿意被一群阉人压住一头呢?
皇帝扶持司礼监,任用内监,就是削弱了阁臣的权力。
他们和内监相争,其实就是在跟皇帝争。现在好不容易先帝没了,换了个没有实权的小皇帝,内阁那些人当然要抓住机会了。要是等小皇帝长大了,再亲近内监,他们之所愿又不得成了
沈闫面上的笑意浅了许多,纵然他还像捧着珍宝一样捧着越襄的脚,但那眼神瞬间的变化,实难叫人忽略他是如今宫里宫外的第一权臣。沈闫的声音依旧很温柔:“那么娘娘说这些,是要为他们鸣不平吗?
越襄有一种感觉,瞧着他蓄势待发的模样,就好像她说是,他就要暴起把那些夺取了她注意力的阁臣都杀光一样越襄没好气地道:“予不是替他们说话。
”予是说,你干了宰相的活儿,就要有宰相的胸襟和气度。你手里的朱笔分量很重,大周如今的风调雨顺,皆系在我们几个人的手上。你眼睛不能只看得到后宫眼前的这些事,你要放眼天下。沈闫的能力,其实比大多数的阁臣都要强
他要是不行,先帝也不会选他。端看先帝去世后,沈闫没有把大周玩坏,没有闹的各地起来搞事,就已经是极好的了。越襄是不想这个人总是不正经的盯着她的事情,是想把他掰正,想他正经一点
大家一起摘事业不好吗
越襄太清楚凭借她的一己之力不可能改变这里的什么,她一个人也做不到改变封建王朝的历史进程,她更没想着联合什么人把这个王朝搞垮在这个阶段,求稳是第一要素
她就想平平安安的做好这个太后。哪怕无功。也不能有过。总不能把大周越建设越差吧?这里头少不了沈闫的配合。还必须要有沈闫的配合才行沈闫垂眸,目光落在越器的脚上。
她严严实实的穿着绣花鞋,裙摆盖在鞋面上,越发显得一双脚十分的小巧。
从前她那样昏昏沉沉的一回,沈闫也没能瞧见更多的。只晓得她的脖颈底下精致的锁骨十分的白嫩,想那常年不见天目的脚跟,大约也是十分娇嫩的,
沈闫将那一双脚慢慢往他的腿.想送过去,整个人微微收起来,似乎就是在把越襄的脚往怀里压,那是个寻常男人都不好随意被触碰的地方。他眸中流溢着勾,人的沉.沦:“那臣也是娘娘的奴才,该干伺候娘娘的活儿。
越襄现在就是,感觉很奇怪啊
她前生没谈过恋爱碰过男人努力学习努力拼捕。上个好大学。找个007的卷于工作,造成的后里就是谈恋爱的时间部没有一心搞钱的结果就是没怎么碰过男人。但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呢?
沈闫他真的是,他怎么跟个狐狸精似的?
正常男人这地方的触感不容忽视,这夏目衣衫也不厚实,越赛这触感真实,却也是一言难尽的
她其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沈闫是不是没去过啊。但这会儿的感觉很明确的告诉她,沈闫就是个真太监。是那种干干净净的真太监。但是他好像有在健身,或者本身身体素质就很好,紧绷绷的一片,有些肌肉的坚硬触感,因为太近了,甚至身上有些令越襄不再陌生的气息拢过来。就像是一种浓郁的木质香调,深沉而隽永,历久弥新,仿佛是从古老森林中飘来的气息,容易让人想起和沈闫十分不相符的稳重与内敛有温热的温度沾热在她的脚面上,沈闫竟在她沉默不语的时候隔着袜带握住了她裙摆底下的脚背
越襄脊背上的汗毛瞬间就炸开了,她忍无可忍,一脚踩下去,一手抓住沈闫的领口拎起来,含怒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流.氓种子!沈闫却轻轻的笑了:“娘娘,臣是阉人,没有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