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阳阳出事儿了(1)

一开学，学生生活接通轨道，时间就带着他们在轨道上滑行了。过去曾有的酸楚、忧伤也在时间里慢慢地消散，只剩下淡淡的影子。因为这个世界在春妮的能力和心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它只能选择淡去。但人为制造的灾难并没因为她的心情而停止生长，它依旧在时间里朝着自已该长的样子长去。这样，开学过了二个星期，它就发育成熟，长出反牙反过来扑咬了。只是它扑咬的对象并不是大伯，而是先咬到了阳阳身上。

时间是星期天。这天吃过早饭，春妮的母亲去了地里。太阳和捡宝都在屋外玩耍。春妮在屋里洗碗。突然就听小香的声音传了进来：“春妮。”

“喂。”

应了一声出来，就见她背着背篓站在门前的稻场里，太阳把她的剪影放大若干倍，一直铺到春妮前面的门墩上：“我们去溪底摘苦楝去吧。我知道沟里有好几树苦楝，可能熟了，我们去摘些回来腌着吧。”

眼里的恳切则是另一轮明亮的太阳。那轮太阳也照亮了春妮心里的期盼。但随即，两难又变成一根绳索，在心里扯来扯去。因为春妮有捡宝这个拖累，不可能跑太远。而她说的溪底则是峡谷的最底部，爬一个来回，估计也得大半天时间。

望了一眼捡宝，发现他就在那边的墙边追着一只什么昆虫玩。估计那昆虫抓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没有注意小香说话。

春妮便朝捡宝努努嘴，对小香说：“有他那个物件，我怎么去得了。”

“把他带上。我们不去摘，别人就摘了。”

小香的话里裹满了焦急，春妮的期待也被再次提起，因为苦楝用菜坛泡红后，确实能安慰食欲，可以把所有的味蕾全部激活。但春妮心里还是为难：“把他带着，他不饿得喊呀？”

小香还没说话，捡宝的声音就从那边滚了过来：“我要去。”

小香说：“那就带中饭。我也带着熟洋芋。你看。”

说过，小香取下背篓，将背篓口对着春妮，果真那里面有个包袱和一把镰刀。春妮就只好撤走难处，去屋里用包袱包好洋芋，也拿过背篓，将包袱和镰刀放进去，就出来锁门，带上捡宝同小香朝下面峡谷里走去。

来到峡谷里，苦楝果真熟了。一树一树苦楝树上结了厚厚的果子。它们小小的身子你挤着我，我挨着你，成团成团地向他们招摇，他们的心都被撩得痒痒的。而且心那个物件也很怪，一来到山里，就类似于把它放出来在原野上奔跑了。他们变得快活起来，也把他们的笑声一群群地甩向空中。捡宝也跟着忙成了陀螺，把掉到地上的苦楝捡了一个个放进背篓里。嘴则笑成了撮瓢。

这样，他们把看见的苦楝摇下来，一人就摘了半背篓。便又打了半背篓猪草就往家里走。

回家的路变得艰难又漫长，捡宝慢成了蜗牛，几乎是数着石籽前进。而春妮背了苦楝和猪草，又不可能再背他。这样爬回家，傍晚就来到了乡村，太阳已经早早地躲到了西山那边，只把一片残阳歇在对面的山尖上。晚风倒是勤快起来，不停地扫去酷热，把清凉一遍遍摸到他们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