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贰章--女人 7人生何处不逢基
赵琰是个女人,梁啸也是个男人。
赵琰是女人中的女人,梁啸也许不是个男人中的男人,却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是正常的男人就会有欲求,是正常的男人就会下意识地想要找个木耳滚床单打野战。
梁啸并非是无欲则刚,而是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他不是一个好人,却不是一个伪君子,更不是一个人渣。
他救下了赵琰,本可以假扮高富帅,说自己家世如何如何,财富如何如何,再加上他这张不算太坏的面孔,总能将赵琰骗上床。
可上了之后呢?
梁啸没想过这个问题,也知道不用去想。
因为他已经杜绝了这个问题的来源。
他是马贼,地地道道的马贼。听老爹梁师隰说,他从一出生就生活在谒戾山的山寨里。
马贼这个这也很冒险,也没有多少前途,梁啸已经在考虑转行抱大腿,所以才不辞辛苦地在大太阳地下去界休县碰运气。
如果他还是做马贼,当然可以将赵琰抢过去做压寨夫人。
如果他已经抱上了曹操的大腿,也不会担忧身为人妻控的曹操会对手下幕僚的妻子下手——曹操好色,曹操好人妻,可曹操更爱人才,所以他征战半生,收编了无数人妻,却大多数是已死之人的遗孀。
可问题是,梁啸现在偏偏又不做马贼,又没抱上曹操的大腿。
梁啸前生的导师告诉他,当一个系统进行突发式转型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
山寨毫无疑问是一个系统,而这个系统,正在转型。
再说了……他第一眼看见赵琰,虽然也是心颤不已,可就算心颤,就算喜欢,又能怎样呢?
爱情不等于喜欢,婚姻更不等于爱情。
行至日暮,梁啸五人已经到了界休县城。
界休是大汉上党郡的一个县,却因为距离匈奴很近,所以匈奴人也尤其多。
梁啸想起日间的刘豹一行人,不由心生一计,对高顺四人一番吩咐,几人当即分开。
瘦柴赶着马匹到了一家客寓投宿;胖槐却是去南市买匈奴人穿的皮裘靴子;高顺懂匈奴话,便到城东弄来了几把弯刀。
聂文长相凶恶,原本最容易让人生疑,可在这界休城中,长相凶恶的海了去,聂文也不再那样显眼。更重要的是,聂文的长相让人联想到怪异二字,聂文纵然是做鬼鬼祟祟,旁人也大多以为是怪人做怪事,不以为意。
所以聂文的任务是最关键的一环,那就是守在城门附近,等。
等待是为了发力,等待是为了杀戮。
梁啸却是随意找了一家酒馆,叫上一斤牛肉,一斤烧酒,悠然自得。
及至天色全黑,聂文终于看见刘豹一行人进了县城。刘豹骑在马上,神色平静,身后众人看起来却很是疲惫。
也难怪,这么远的路,走过来,不累才怪。
所以,这才是他们的机会!
聂文身形一动,出了城门角落的阴影,悄悄地跟在了众人的身后。
及至探明了刘豹一行人的所在,聂文又悄悄回转,梁啸四人却已经等候多时了。五人低头商议一番,各自回房睡觉不题。
月上三更之时,梁啸却醒了过来。
梁啸醒来后,也不点油灯,黑暗中穿戴完毕,轻轻拉开房门,长廊上已经站着他们五人。梁啸朝他们点了点头,当先向客寓外走去。他脚步无声无息,让人难以察觉,身后四人也是如此一般。
五人出了客寓,鱼贯走在街道上月光的阴影里。
五人的身影时隐时现,却是一身胡服,穿的正是匈奴人的装束。
不多时,到了刘豹下榻的地方,几人悄无声息地做掉守卫,潜了进去。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黑夜中的偷袭,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
到了刘豹等人的房门前,胖槐却是突然转身离开,向别处走去。梁啸打了个手势,四人分头行动,悄无声息地进了虚掩的房门。
这些匈奴人还真是霸气,门都不关,梁啸心中叹息,觉得今晚如果事情太过顺利,反倒少了许多的乐趣。
房中并非没有一丝声音——夜色中两团黑影,有一个正在微微打鼾。
梁啸走得更进了些,才发现打鼾的那人躺在榻上,正是刘豹,另一团黑影却是于突——他躺在地上,就在榻边,想来是忠心耿耿,时刻不忘护卫刘豹了。
梁啸悄悄举起了弯刀,正待一刀劈下,先结果了于突,陡然间听见一阵低语:
“梁兄弟……来……你我大被同眠……”
梁啸顿时感到阵阵惊悚,难道是刘豹知道自己要来,竟然一直苦守?
可马上梁啸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听刘豹断断续续地道:“昔有断袖之义,割袍之情……只……只需啸啸……啸啸点头,纵是奉你为匈奴左部之……左部之主也好……”
梁啸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
怪不得刘豹送女人送得这么爽快,敢情他是个基啊!
可惜的是,刘基再也享受不到基情了……
梁啸举起弯刀,缓缓落下,取的不是刘豹,而是地上的于突。
他知道于突武艺高强,当先杀之以绝后患!
他弯刀从半空才开始加速,风声极小,本以为可以一击必杀,却不料于突拥有比野兽更灵敏的直觉,神识未醒,身躯却不自觉地一扭!
梁啸的弯刀狠狠地砍在地板上,虽然也伤了于突,在他脖颈划出一刀长长的伤口,可稍微懂点武艺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无关大局。
颈上受创,兼之身侧巨响,于突哪还有继续睡觉的道理,噌地跳了起来,不待分辨,黑暗中一拳就打过去。
梁啸本未料到这一刀没能杀了于突,更没料到于突竟然醒得如此之快。
可梁啸最想不到的是,于突醒来之后在第一时间重拳挥出,力道沛然,带起了呼呼风声,竟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
梁啸一咬牙,弯刀猛地挥出,只听“嘭”地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阵凄厉的惨嚎响彻夜空……
于突那一拳确实打中了梁啸,可梁啸的一刀也结结实实地劈下了于突的胳臂!
做人要够狠,做山贼尤其如此!
梁啸硬抗了这一拳,换来的是于突的重伤——甚至是刘豹的死亡,匈奴左部的覆灭!
“杀——”
于突竟不倒下,黑夜中不及拔刀,仅存的左手抓起地上的断臂,犹如重锤一般挥来!
刘豹也终于找到了弯刀的所在,噌地拔出,刀光过处,刺客的面孔一明即暗,刘豹却是忍不住地心惊……
是他?难道是他!
梁啸没想到于突不仅没有晕倒过去,还斗志勃发,比之方才更兼疯狂,自己在气势上一弱,心中已自生出了怯意。
梁啸低吼一声,弯刀猛地掷出,将于突兀自挥动的断臂再次斩断,落到了刘豹身侧的壁上,仅止三寸之遥。
刘豹跳了起来,于于突并肩冲来,梁啸却是心中叹息。
罢了罢了,今夜是杀不成刘豹了。
梁啸转身遍逃,于突与刘豹不肯放松,急追过去。
他们两人出了房间,才发现客栈里已经是一片鸡飞狗跳。到处都是惊慌的人群,往来狂奔,骚动非常。
刘豹黑暗中觑得一人身影矫健,并无惊慌之意,连忙上前追赶,却是追之不及,高声吼道:“宵小何人,竟然与我为难!”
那黑影一身胡服,扭头狞笑道:“我就不告诉你我是右部大人的手下!”
话音未落,黑影已经逃了出去。
刘豹反应过来,哑然失笑,心中更是暗恨不已,想着匈奴右部觊觎自己的领地便罢了,竟然还派出刺客刺杀,当真是欺人太甚。
过了半晌,客栈中终于安静下来,于突却幽幽地道:“大人,那个刺客是不是说,他是右部大人去卑的手下?”
梁啸既然此时已经抢出客栈,一边狂奔一边脱去匈奴人的衣帽皮靴,不住地哈哈大笑。他们穿了汉人的衣服在里面,却把胡服套在外面,去杀刘豹等人。梁啸、高顺、聂文、瘦柴四人主刺杀,胖槐却是去制造混乱,双管齐下,客栈情势大乱,正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梁啸本想将刘豹等人杀光,再放出话说是右部的人干的,可未曾料到于突如此警觉,愣是有两个人没杀成。不过刘豹一行人十三个,所余也就刘豹和于突二人而已,刘豹追着聂文问的时候,聂文那一句真可谓神来之笔。
也许刘豹活着,比刘豹死了更有用!
不多时,此事惊动界休县尉,立刻展开了全城索捕。
刘豹是什么人?
匈奴左部大人。
刘豹麾下的南匈奴骑士,可以踏平整个界休,又让界休县尉怎敢怠慢?
之前刘豹行事低调,可敌人跑到他的头上拉屎,却让他不能再忍。
兵丁搜查到梁啸的房间时,梁啸披着长衣,衣衫不整地打开房门,埋怨不已。兵丁在火光中看见他不过是一个相貌平平的汉人,和于突描述的刺客相差太远,连搜房都免了,转身朝下一间房走去。
可就算是他们进来搜,又能搜到什么呢?
次日一早,刘豹就离开了界休,梁啸却仍然在城中盘桓。
他的本意是搜罗宝刀宝剑,刘豹给他的短剑虽利,却只一口而已。
他练就一双慧眼,整整一个上午,都和高顺等人在界休城中厮混。
令人沮丧的是,他们忙碌一整天,却也只找到了一柄好刀,半柄好剑而已——那柄剑是好剑,只是已折断了。
他们当下休整一晚,第三日一早便启程南下。
行到中途,路过一道山谷,梁啸观察形势,觉得若是自己仍旧做马贼,此地当是一个打劫肥羊的好所在。
不料他心念至此,竟然心想事成,半山腰一声凄厉的哨音后,对面山道和身后已经站了几个山贼。
这伙人是山贼,不是马贼。他们没有马,走路全靠双脚,因此只能称为山贼。
山贼看见梁啸五个人有近二十匹马,不由两眼放光,只以为这是一个贩马的客商,更是觉得此时手到擒来,更是放松了警惕。
“识相的把能骑的全都留下,我放你们走!”
梁啸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两天前他还这样跟南匈奴人说来着,今天却已是轮到他了。
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梁啸在马上高声问道:“敢为大头领名号?”
为首的山贼叫道:“老子萧寿,在这万年山鼎鼎有名,识相的就照爷的吩咐做!”
梁啸不禁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萧寿小受,看来你果然是万年受啊!
梁啸一夹马腹,马儿平平窜出,噌地一声拔出环首刀,直取万年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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