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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第一节 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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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206年,火虎之年,

狡狐日

卡拉迪亚大陆出现百年不遇的日食,日食长达三天三夜。人们对前所未有的黑暗惊恐不已,各地的修道院里挤满了祈祷的人群,白发苍苍的修士颤抖得捧着经书,站在巨大的烛台下,诵读经文:“世界本没有光……”

苏诺城的皇家星相师们变得焦头烂额,传统的历法和教义无法为他们解答这一奇异的现象,而他们恐惧的是,几乎所有人都相信,日食是毁灭的凶兆。传说中末日审判的三天三夜里大地将黯然无光,无边的灾难要降临在人们头上。异教徒、偷窃者、暴政者、伪君子将堕入地狱。

三天安然过去了,当阳光再次照耀在帝国首都苏诺城的城堡和教堂的塔尖上时,除了商人和金匠丢失了些许财物,城镇里并没有发生重大灾祸,人们欢呼雀跃,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上帝的怀抱中。教士纷纷指责称,是邪恶的巫师偷偷用巫术遮住了太阳,用来配制见不得阳光的毒药。所有有巫师嫌疑的人被送到了火刑架或者断头台上。人们跑出来,像庆祝节日一般围观,一边咒骂着,一边拾起石子、烂柿子扔向那些受刑的人。

拥挤的人群后站着一个满脸癞疮的高个子老头,他穿着橙红色的长袍,拄着根接骨木制成的拐杖,双眼犹如秃鹰,盯着喧闹的人群。

“现在我宣布!”矮胖的官员爬到断头台上,扬了扬手中的羊皮纸,下巴上的肉不断抽搐:“我宣布,遵照伊拉特瑞奇国王陛下的旨意,将这个巫师处死!”

台下响起了欢呼声。

“那人不是圣弗朗西斯科街区灰胡子巷黄铜器店的老板吗?”台下有人小声议论道。

“是啊,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巫师!”

“糟糕,我以前还到他那买过一把铜勺子。”

“那后来怎么样了?”

“该死的,我的第一个孩子得了不知名的病死了。”

“哦,我的上帝,你中了魔鬼的诅咒!”

“是的,我想我可怜的孩子就是他害死的!杀了他!”气愤的市民捡起石子朝台上绑着的人狠狠扔去。

“杀了他!烧死他!”人们越发激动,好似不幸的生活都是台上的人导致的。台上被绑着的男人垂着头,上半身被打得皮开肉绽,汗水把肮脏的头发黏贴在红肿的脸上,他早已昏厥,对人们的打骂毫无反应。

健硕的刽子手蒙着黑色的布头套,只露出双眼,肩膀上架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大斧头,迈着大步走上木台,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砍下了囚犯的头颅。

“国王万岁!”

老者瘪瘪嘴,摇着头,在人们不经意间,如一阵青烟般消散了。

苍狼日

北库吉特草原,图尔加城堡

黄土色的古城堡中响彻欢快的歌舞,剃着髡法的库吉特贵族们围坐在大厅的火炉边大快朵颐着烤羊肉,品尝着鲜美的沙漠葡萄酒,高唱粗犷的牧歌。大厅尽头正中央,铺着白狼皮的王座上,坐着个威武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留着泛棕色的长胡须,胸前挂着熊的断牙,腰上系了一把银色的宝刀。此人正是草原上新的霸主,杰拉克可汗。一周前,黄旗库吉特部落刚刚攻陷了图尔加城,屠杀了城里所有的黑旗库吉特男子,人头被密密麻麻得排在广场上。每一块地砖都被污血染红,浓烈的血腥味引来了成群的乌鸦,呱呱得盘旋在空中,阳光渐渐被浓烟和乌鸦黑色的羽翅遮盖,天空越来越暗,这时,在被俘的人群里,不知是谁朝着天空大喊:“是日食!长生天发怒了!”瞬间,天地一片漆黑。

此时,杰拉克可汗凝望着着跳动的炉火和歌女扭动的腰身,三天的黑昼使他陷入长久的沉思,他战胜了草原上最强大的对手,获得了渴望已久的胜利。但他和其他贵族不同,他高兴不起来。严峻的脸孔如同尖刀凿刻的石像。

“大汗!外面来了一个中土老头,像是个萨满。”传令兵道。

杰拉克可汗思索了片刻,道:“请!”

众贵族眼中出现的是个身穿红衣的老头,拄着木杖,满脸癞疮,他不急不慢得走到大厅中央,在众勇士的逼视下,给可汗鞠了浅浅的一躬。

“老人家,你……”这次是可汗先开口,他欲言又止。

“这里太暗了!”老头用木杖轻轻点了点地,火炉中的火苗似乎着了魔,忽的一声,立即窜得老高,射出无数火花,把老头丑陋的脸照的锃亮。

草原贵族们暗暗惊恐,这些马背上长大的男儿,经历了无数战阵,此时都将右手慢慢放在马刀的刀柄上。

老头声音洪亮,说:“伟大的可汗,我必须提醒你,命运之轮时刻在转动!”

杰拉克可汗沉默了片刻,话语有些嗔怒:“中土人,你是想告诉本汗,本汗的命运即将倒转吗?”话音刚落,贵族们霍得站起来,纷纷抽出弯刀。

老头不慌不忙:“可汗,看来您更相信弓箭与弯刀!”

“那……”果断的君王似乎有些迟疑,“那你告诉我,命运之轮为什么会转动!”

“哈哈哈哈……”老头哈哈大笑。用木杖指了指镂空窗外的半月,压低声音道:“时间!”

“哈哈哈哈……”这次换做贵族们齐声捧腹大笑。老头一脸严肃,眼珠子一动不动,瞪着同样严肃的可汗。

“时间只会让伟大的黄旗库吉特越变越强!时间会把我们的敌人的血肉都变成浇灌草原的养料!时间,永远站在强者的一边!”可汗说,他最后一句的声音仿佛被自己硬生生吞了回去,大概他自己也没有完全听清楚。

贵族中,一个紫色脸,黑胡子的半醉汉子,嘴里嚼着一大块烤鸡,走到老头面前,对着老头的小腿使劲踹了一脚。“哈哈哈哈!去死吧!老家伙!”

老人扑跌在地,那贵族抽出马刀,刀锋映着火光,流出阵阵杀气。

“乌鲁巴图,放了他吧!”可汗摆摆手。

那个叫乌鲁巴图的贵族哼哼唧唧,把老头拽起来。老头的脸依旧想一具没有生气的木雕,盯着杰拉克。

“你走吧!我自己能领会长生天的旨意!”可汗闭上眼睛。

老头慢慢走到门口,清寒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嘟哝着:“愚蠢的人啊!”突然老头声音变得十分奇怪,好似稚嫩的童音,响彻整个大厅:“既然可汗已有决定,那么接受命运吧!”

老头说罢,转身大步冲出大厅,瞬间化为冲天的火光。

渡鸦日

诺德海滩

大雨瓢泼,海浪翻腾。冬季虽然不是诺德人的渔期,但几天北海的渔民们都异常兴奋,街谈巷议一件怪事,他们早上今天出海打到了一条奇怪的鱼,一条可以和人说话的怪鲶鱼。这条鱼是被一个皮肤黝黑,心地善良的诺德姑娘捕捞上来的。其实,今天是这个姑娘和父亲第一次出海捕鱼,当他看到这个丑恶的东西的时候,差点吓坏了,这条全身赤红的鲶鱼,鱼头上的鳞片脱落得很严重,伤口粘着腐烂的水藻,她以为自己遇见了海里的怪物,吓得忙叫道:“爸爸,爸爸!”

那条鱼却转着眼珠,一张一翕的鱼嘴里发出类似老人的语言:“嘘,不要让别人听到!”

“你会说话?”姑娘吃惊不小。

丑陋的鲶鱼点了点头:“我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善良的姑娘?”

姑娘稍稍犹豫,点了点头道:“你从哪里来?”

红鲶鱼抖了抖胡子:“我从大海的另一端游过来,遇到了风暴和海怪,行行好,我的姑娘。”

“我该怎么帮你,把你放回海里吗?”

“不,请把我带到北海小镇芬拉德的集市上,交给一个叫乌姆里克斯的人!”

“好,那我该对那个人说什么?”姑娘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父亲,一个中年的渔夫站在她的身后。

“弗莱娅!你竟然在和一条鱼说话!”

“爸爸,这是一条会说话的鱼!”

渔夫打量着红鲶鱼道:“哦,我的孩子,这肯定是个邪恶的东西,我打了一辈子鱼,从没见过会说话的鱼。我们该把他交给领袖处置!”

“不,爸爸!”女孩叫道:“它是个受伤的老人,也许,也许是海里的精灵!”

“哈哈,孩子,那是童话故事!嘿,也许这条鱼可以为我们家换条新船!”

“可敬的渔夫!您可以放过我吗?请您看在海神的份上,发发善心吧。”红鲶鱼恳求道。

“你这个海里的魔鬼!去和正义的审判者狡辩去吧!”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慈悲心吗?”

“吃人的魔鬼,我不会受你的诱惑!”渔夫不由分说,将红鲶鱼扔进了鱼篓,扎紧盖子。父女俩匆匆上了岸,渔夫慌慌张张,没有告诉任何人,穿过热闹的集市,跑进一座木城堡中。

城堡里点着鲸鱼高脂做成的蜡烛,墙上挂满了刀叉剑戟。城堡的主人披着金色的长发,身材魁梧,穿着黑色的大氅,腰间佩着诺德短剑。

当红鱼被从鱼篓中倒出来时,鲶鱼在地上扑腾挣扎了几下,渐渐地变成了一个老头,红色衣服湿答答地黏在木地板上。

“妖怪!”城堡里的侍卫全都紧张地挺起鱼叉。

老头缓缓爬站起来,对城堡主人淡淡一笑:“我们又见面了,冈定?海瑞布雷克斯。”

城堡主人,那个叫冈定的男人,也是后来诺德王国的开国之君,也十分诧异,说:“精灵!我们见过面吗?”

“哈哈!”老头像是咳嗽“你当然不会记得我!我的朋友。我来只是向你提个醒,狂妄会害死一个人!”

“哼哼!你是在指责我吗?”

“神谕告诉你,千万不要陷入对抗斯瓦迪亚帝国的战争!”

冈定挥挥手,让卫兵关上木堡垒所有的窗子,又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如何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老头子微微一笑,“我是什么人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执迷不悟,即使是海神也就不了你!”

“哼!难道你能预知人的未来吗?精灵?我们诺德人生性骁勇,如何打不败腐朽的斯瓦迪亚!”

“不,不,不”。老头不停地摇头,“你们凭借什么来统治卡拉迪亚,凭借暴力、谎言和丝毫没有的善心吗?”老头转过脸盯着渔夫。

“凭借海神赐予我们的伟大力量!”冈定说。

“无知的统治者啊,总是以为自己是人民的主宰,凭借强权就可以使这个世界低头,实在是愚蠢!愚蠢!”

“闭嘴!”冈定失去了耐心,“妖邪!你竟敢侮辱海神的子民!”

“哎,命运注定啊!可怜的是那些无辜的人儿啊!”

“住嘴!”冈定跳下宝座,取下墙上的嗜血投枪朝老头掷去。

老头一动不动,眼看着锋利的投枪刺入脖子,却没有流出一点血,笑道:“你会得到同样的下场!”说罢,老头身上冒出一个刺鼻的白烟,然后变成了死掉的红鲶鱼。

“给我把这条魔鬼化身的鲶鱼开膛破肚,用火烤熟喂猫!”冈定怒道。

渔夫的女儿看到侍卫用钢叉把红鲶鱼叉了出去,走到她身边时,红鲶鱼竟又张开了嘴,只有她一人听到了一声:“谢谢!”

凤凰日

北海驿道

在北海地区和苏诺大平原交接处,一群赶集的农夫正围成一圈,指指点点,他们发现了一个受伤的老人,老人脖子上被利器扎出一个洞,却没有流血,他长相丑陋、着装怪异,穿着红色的长袍,此时奄奄一息,就像是一条快被太阳晒干的鱼。

农夫们议论纷纷:“看他这个样子,怪可怜的,难道遇上了强盗?咱们得就他”

旁边的农夫用棍子打了先说话的农夫一下:“笨蛋!你看不出来吗?这哪里是遇上强盗!这怪老头明明是个巫师!”

“好像也对!哪有人脖子被戳这么大一个洞还不流血,不死的!”另一个农夫附和说。

“可是他是个老人,咱们该……”

“混蛋!你忘了吗,镇长前些天刚刚发布了清剿巫师的命令。家里窝藏这些魔鬼使徒的人也要被教会抓住处以绞刑!”

“是啊,伊拉特瑞奇国王陛下最痛恨巫师。还记得三天的黑昼吗?要不是这些该死的家伙,我家的母猪也不会无故地发疯,撞开猪圈跑到树林里去!结果我找到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怎么啦?”

“生了三个猪宝宝!”

“那还不是好事么?”

“啊呸!你懂个屁,这事儿可邪乎着呢!”农夫见众人好奇,连忙压顶了嗓门道:“你们知道么?我家小舅子村上负责运柴禾的马车夫,就在那个黑昼即将开始的那天,他在镇子了喝了点酒,往回赶的时候,太阳已经下上了,他赶着车走到了月亮爬到中天还没有回到家。要知道,平时从镇子上赶回家只要一袋烟的功夫。这时候,我小舅子在路边看到了三个男人!”

“咋?那三个男人不会是巫师吧?!”

“倒也不是!那三个男人都长得有些敦实,分别穿着白色、米黄色和黑色的衣服,他们对我小舅子说,要上我们村子去,却迷路了,请他捎带一程。我小舅子见是去咱们村的,没多想就请他们上车。不一会就到了村里,我小舅子也就回自己家去了,不知道三个路人去了哪里。当天夜里,我家的母猪就冲出了猪圈,三天黑昼结束后,我在森林里发现了它,它生了三头小公猪!妈呀!吓死人了,那三头小公猪居然分别是白色、米黄色和黑色的!你们说,我家是不是见了鬼!”

“那后来呢?你把那三只猪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第二天一早就赶忙赶到镇上,把三只猪全都廉价卖给了肉铺了。”

众人唏嘘不已,这时,地上的红衣老头突然睁开了眼睛,蹭得跳起来,对着农夫们大笑,没多久又哇哇大哭!众人呆若木鸡,都认定老头是个疯子。

老头一边哭一边笑,嘴里嚷嚷着:“人类完了,人类完了。卡拉迪亚大陆完了!人性堕落在地狱的深渊里啦!呜呜呜,啊哈哈哈!”

“这疯老头子在说什么呢?要不咱们把他交给镇长?”

“哈哈哈,呜呜!良知堕落!自以为是!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好吧,灾难即将降临在你们的头上。无知愚昧的人啊!自私和凶顽蒙蔽了你们的双眼!通往地狱的道路正为你们敞开!”

就在农夫们拉拉扯扯准备把老头子送到镇长那时,远处走过来一队十多人的骑兵。

“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抓住一个老头子?”为首一名骑士扈从问道,这队人马穿着红底黑狮子掌纹链甲,佩戴雕着狮头剑柄的剑,他们是苏诺军团的骑兵。

“大人!”农夫恭恭敬敬地像那扈从鞠躬,“这老头疯疯癫癫的!我们怀疑他是个坏巫师,要把他送到镇长大人那里去。”

扈从低着头打量了一下老头,转头对身后一名骑士叽叽咕咕说了几句。那骑士脱下头盔,这是个标准的美男子,浅黄的胡子掩饰不住英俊迷人的脸。骑士跳下马,盯着老头说:“他好像伤的很厉害!”

“是啊,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脖子上被扎了个核桃粗的洞,但一滴血也没流!”农夫回答说。

英俊骑士暗暗想:“自从黑昼之后,国王陛下变得神经兮兮,疑神疑鬼。贵族们为了讨好国王,胡乱杀人冒充巫师,已经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了。哎,看来这又是个倒霉的老人。”他伸出手,想去细细查看老头脖子上的伤口,“不要动,可怜的人,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老头突然死死扼住英俊骑士的胳膊,像鹰爪抓住了野兔,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盯着骑士。

英俊骑士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知所措,老头喷溅着口水吼叫嚷着:“灾难,人类的灾难要降临了!哈哈、哈哈哈,愚蠢的人类啊,良知已经堕落,泣血圣杯被打开啦,地狱的大门正被重新开启!”

骑士摇摇头说:“哦,伙计们,看来这还真是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骑士!你愿意吗?”老头子已久扼住骑士的胳膊,那十根手指好像生了根,众人用力拉扯,老头却丝毫不放手。

“愿意什么?什…么?什么愿意?”骑士也认定这家伙是个怪人了。

“愿意——”老头的声音立刻又变得低沉下来了,“你愿意用自己的身躯去对抗无尽的黑暗吗?”

“这——”骑士被老头子扼痛了,只好笑道:“我是一个向上帝发过誓言的骑士,先生,我的责任是捍卫光明和正义!”骑士说完这句话,竟觉得自己十分愚蠢,居然在这里和一个疯老头子浪费时间。

“正面回答我,年轻人!认真一点!”老头子似乎发了狠,青筋暴起的枯手居然深深刺入骑士的链甲,痛得骑士满头大汗!

“快放开!”骑士的扈从跳下马,用剑柄猛击老头的脑袋。

“快说!”老头子依旧是一副死不罢休的样子。

“我已经说了。你到底要我怎么说!”骑士开始恼怒,他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耐心,暗道:“难道我和这破老头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就在这时,远处又走来一队骑兵,这伙人人数庞大,旗帜鲜明,甲胄俨然,骑着高头大马,肩头都扛着镀金边的骑枪。中间一匹毛色纯白的骏马上驮着一个年轻的贵族,不到二十岁的模样。他披着贵族才有的金边披风,腰间挂着一柄钉头锤。胸前的火狮子掌纹显示出他皇家纨绔的身份。

“我说,是谁挡住了我的路?嗯?”年轻贵族轻轻挥着马鞭说道。

英俊骑士转过脸,看到年轻贵族,准备行礼,可那老头的手像柄铁钩,让他无法动弹。

“原来是哈劳斯伯爵阁下,请原谅!”英俊骑士把“请原谅”三个字说得十分调侃,在他们眼中,哈劳斯这样的贵族纨绔只是帮军队消灭粮食和葡萄酒的的皮口袋罢了。

哈劳斯皱着眉头,语气十分生硬:“原来是你!讨厌的家伙!哦,我看见一个怪老头,你们在干什么?准备为国王陛下表演小丑剧吗?”

“哦,哦,不是的,您的理解大概有点……”英俊骑士微笑道:“国王陛下每天不乏有人为他表演小丑剧,不缺我一个,难道不是么?哈劳斯阁下?至于这个老人嘛?我想大概是他喝多了麦芽酒,哈哈,您知道的,最近大家都不愉快,也许是酒神最近被打了屁股,让大家都喝不上好酒。”

哈劳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原来几年前,少年轻狂的哈劳斯在国王的宴会上喝了些酒,大放厥词,说帕拉汶的女人屁股比苏诺女人的大,结果被皇后责斥,失了贵族体统。还没等宴会结束就被他酣醉的老爸拎出大厅痛打了一顿屁股,后来许多贵族都叫哈劳斯“红屁股小子”。哈劳斯觉得受到了深深的刺激,从此再也不喝酒,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屁股和酒。

哈劳斯看着骑士,握紧了马鞭,恶语道:“讨厌的家伙,你和你的主人一样让人看一眼就会作呕!”他的目光移到怪老头的脖子上,大吃一惊,他也发现了怪老头脖子上的伤口。天哪,这对于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人来说,亲眼所见的东西更让他坚信教士们的话,这世界上并不都是美人的酥胸和甜美的葡萄酒的,的确有一些肮脏不堪东西,比如眼前的骑士和这个怪老头子。他一定是个巫师,得烧死他!

“巫师!哼!原来你和巫师混在一起,我回去要告诉我的父亲。我的骑士们,把这怪老头子绑起来烧死,快点!”

“哦,不,阁下,在调查清楚之前,我认为您没有权利烧死这个老人!至少应该把他交到镇长手里!”叫做亨利的英俊骑士急忙挡在哈劳斯的骏马前,老头子任然没松手,死死扣住骑士的胳膊。

“走开,否则说明你也是个巫师!”哈劳斯拔出了他的钉头锤,在亨利的脑袋前挥舞。哈劳斯的扈从们抢上来要拉开骑士和怪老头,但老头的手似乎已经长在了亨利的链甲上。

老头子还是瞪圆了眼珠,对亨利说:“回答我,黑暗降临了,你要怎么做?”

一个不耐烦的士兵,抽出利剑,“刷”地砍断了老人的胳膊,扼住骑士的手臂立即掉在地上,伤口没有出一点血。

“哇!”和农夫们一样,哈劳斯也惊得目瞪口呆,他拉了拉缰绳,稳住骏马,命令道:“看见了吧,这是一个真正的巫师,快!快把他烧死!”

哈劳斯的士兵一面拉开亨利,一面开始捆绑怪老人,怪老人跪在地上,的眼睛一刻不离亨利,始终问着同一句话。

亨利挣脱士兵,抽出雪亮的长剑,挡在怪老人面前,道:“即使他是个巫师,可是他现在很虚弱,他是个老人,他应该得到公正的审判!”亨利刚说完,一个哈劳斯的士兵绕到亨利身后,用剑鞘狠狠砸了他的后脑。亨利只觉得身体不稳,后脑痛得厉害,便栽倒在地。他的同伴们纷纷抽出剑,护住亨利。

双方剑拔弩张,哈劳斯一甩马鞭,亲兵们将亨利的同伴们纷纷围住。亨利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眼中见怪老头被拉到远处,绑缚在一根枯树桩上。哈劳斯的士兵在老人身上浇上烈酒,点起火来,并不时地往火堆添加稻草,火势很大,浓烟迅速掩盖了老人的身躯。亨利挣扎着,想站起来去解救那个老头,但此刻没有一点力气,好像周身的被魔法捆缚,耳边只有老人一遍遍的问话:“当黑暗降临的时候,你要做什么?”那声音好像刺穿了他的灵魂,在他的胸腔里游走,血液也被熊熊大火蒸干了,他渴极了。

“我,黑暗降临的时候,我发誓,将保护所有需要保护的人,不管恶魔的梦魇多么强大!”

这句话他似乎很熟悉,在哪里念过的呢?他记不起来,只觉得好似出自生命的深处。

老人在火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哈劳斯笑了,他朝亨利呸了一口,踢着马刺,带着人马离开了。

亨利十分痛苦,他想吐,觉得五脏六腑此时可以统统吐出来,这时,火堆中发出爆裂的声响,木桩被烧断为两截。“命运会垂青于你,正义的骑士!”亨利突然听到了老人的遗言。他挣扎着跪在地上,对着渐渐熄灭的火堆做着祈祷。

当亨利祈祷完毕,火焰却立即熄灭了,众人围上去,却看不见老人的尸骸。被士兵砍下来,落在一旁的手,突然手指不住地抖动,然后化为一团刺眼的火光,火光中冲出一只幼小的凤凰,拖着利剑一般燃烧的尾羽,朝蓝色的天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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