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六章 荒唐的赌局
第二十七章荒唐的赌局
詹姆见霜狼骑士朝峡谷口的酒馆奔来，倒吸一口寒气，脑袋度过几秒钟的空白后，对巴库迪说：“霜狼骑士在短时间内不一定搜索到这里。我去通知扎克，你去叫醒莎琳娜，大家穿好衣服，带上武器，到大厅集合，再做打算。”
詹姆急忙踩着嘎吱作响的旋梯下楼，大厅里炉火烧得正旺，伙计短舌头杰森正叉开手脚，躺在破木床上酣睡，鼾声如雷。
扎克和小胡子凯布雷格尔低头窃窃私语，凯布雷格尔突然提高了嗓门：“你说什么？扎克！带他们进入迷失峡谷？还让我当向导？一个多月没见，你的脑子不会被草原上的鹰隼给叼了去吧？”
扎克目光如寒冰，说：“凯布雷格尔，我的老伙计，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老贼终于要行动了，我不能让他计划得逞。”
小胡子凯布雷格尔咧开嘴道：“可是你们要进迷失峡谷。那鬼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咱们都得把小命搭进去。”
二人争论不朽，詹姆大喊：“霜狼骑士，他们来了，出现在北方大道上。”
扎克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愕，转过脸紧盯凯布雷格尔。凯布雷格尔在他目光的逼视下露出为难的表情，小胡子一抖一抖。
横躺在破布沙发上的伙计短舌头杰森像受了惊，猛地翻坐起来，踢开破木床的隔板，抽出一柄镔铁打造的巨剑，剑长约一米半，剑刃宽阔，闪烁寒光。他一手持剑，一手持短斧，动作迅捷有利，盯住大门，严阵以待。看他抽出武器时熟练动作和防守姿态，可以断定他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哦，杰森，被紧张，放松放松。把剑放下来，放下来。霜狼骑士一时半会找不到咱们这儿。”凯布雷格尔语气缓慢道，同时从吧台里取出一罐白葡萄酒，自斟自饮。
莎琳娜与巴库迪扶着稍稍清醒的杰斯塔下了楼。众人一时都不说话，大厅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小胡子凯布雷格尔清了清嗓子，打破短暂的沉闷道：“咳咳咳，你们真的打算进入迷失峡谷？”
扎克道：“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办法甩掉霜狼骑士。以我们七人的实力，是远远打不过三个霜狼骑士的。除非……”他欲言又止，憋着嘴唇，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难以启齿。
詹姆问：“除非什么？”
“还是让我来说吧。”凯布雷格尔玩弄着胡须说：“扎克是头疯狂的野兽。朋友们，迷失峡谷之所以被称为迷失，是因为森林茂密，阳光都照不进去。根据库吉特人的传说，迷失峡谷中有一块库吉特祖先的禁地——石母之腹，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莎琳娜摇摇头：“老板，我是库吉特人，从未听说哈尔玛草原上有禁地。”
“哈哈，那是因为库吉特老人都缄口不谈，更不知道萨满教古老神话中隐秘的部分，而扎克，这个自以为是的蠢家伙只晓得舞刀弄剑，从来不用脑子，对祖先的历史充耳不闻。”
扎克一脸不屑，凯布雷格尔道：“根据莉塔?皮拉米斯的著作《卡拉德上古魔法秘史考》对萨满教的记载，库吉特人的创世神是一位叫做拉琪尔的女神，在天地未分的时候，这位古老的女神住在雪山下的石头里的，孕育着光与热。后来天母被恶魔骗进大雪山，冻饿难忍，于是吞下雪山底下的石头和石头里的女神。拉琪尔的热火烧得天母坐卧不安，一下子撞出了大雪山。热火烧得天母融化，眼睛变成了日月，头发变成森林，汗水变成了溪河。拉琪尔就是孕育宇宙第一生命的母体，因此也被称为石母。
在萨满教的教义里，石作为火的生源和依托，被视为宇宙之母或宇宙生命力的象征。所以，石神观念与火神话和火信仰密切相连。石神话十分强调石火产生的宇宙意义。石头是神灵的藏身之处，也是萨满寄魂的借体，萨满借助石头的生力滋养灵魂，增强灵力。”
詹姆附和说“难怪。我每次见到萨满阿土他都是坐在野外的大石头上。但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入迷失森林呢？”
凯布雷格尔道：“迷失森林里，有个神秘的山洞，又叫石母腹。这么说吧，其实就是个石头洞，但洞壁光滑，形如子&宫。库吉特放马人有极强的生&殖崇拜意识和敬畏情绪，从不敢踏进石母腹，怕受石母神的责罚。”
扎克说：“去他妈的石母神，让装神弄鬼的石母神掉进熔岩地狱去吧。迷失森林可是极好的隐蔽所。如果我们潜入石母腹，就能彻底甩掉霜狼骑士。”
扎克话音刚落，橡木大门外传来隆隆铁蹄声，莎琳娜惊慌道：“霜狼骑士追来了！”
众人全都紧张起来。短舌头布拉德杰森爬上梯子，从大门上的探窗眺望，用含混不清的话说：“他们已捣激流川扁，正草酒馆滴访向本来！”
凯布雷格尔忙说：“杰森，去把地窖里的铁扳手拧过来，咱们好好招待招待他们。嘿嘿。”
杰森闻言立即掀开被老鼠咬几个大洞的地毯，露出暗藏的地窖隔板，纵身一跃，跳进黑漆漆的地窖。接着，地窖中传来铁扳手发出的咔咔声。
距离门外高地十多米的地方，泥土突然下陷，逼仄的小路上形成一个直径十尺，深两丈的大坑。飞驰的霜狼骑士急忙勒马，黑马嘶鸣，扬起前蹄，停在大坑前。
小胡子凯布雷格尔探着脑袋，朝地窖里责责骂：“嗨，笨蛋杰森，难道你的脑筋和你的舌头一样短吗？干嘛动作这么快？我原本是打算等他们进入机关范围，再请他们掉进去的！现在只能拖延一会儿时间啦。”
“小胡子！时间不等人，快点做决定！”扎克按着剑，急切催促道。
凯布雷格尔沉思片刻，眯起眼睛，对众人道：“我一直信奉命运之神的决定，如果你们想让我带领你们进迷失森林，这样吧，咱们赌一局纸牌。”
凯布雷格尔话音刚落。突然，橡木大门被一支六棱投枪扎穿，投枪飞进大厅，没入石墙七八寸，枪柄嗡嗡震颤。紧接着，屋外响起燃烧的箭簇射中木门的噼里啪啦的声。火势蔓很快，门缝中窜出阵阵刺鼻浓烟。
扎克说：“不好，他们用的是火油箭，要把木门烧毁。”
凯布雷格尔仍不以为然，说：“不要急。这木门厚着呢，撑个一时半会没问题。杰森，你去后院打几桶水，给咱的大门降降温。哈哈哈，你们想好了没有，愿不愿意赌上一局？”
詹姆心中暗骂，火都烧到眉毛了，这赌鬼居然还有兴趣玩纸牌。扎克默不作声，盯着詹姆。
凯布雷格尔说：“扎克这家伙不算。他已经穷的连裤子都输给我啦，而且运气糟糕透顶，嘿，你们谁出来试试手气？要是你们赢了，我就带你们进迷失森林。”
“要是我们输了呢？“莎琳娜问。
“嘿嘿，输了么，你们就都留在酒馆给我当仆人吧，哈哈，蓝龙酒馆正缺少一个漂亮的女招待呢。”
“让我来！”詹姆大手一挥，其实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玩过纸牌游戏。母亲总是说那是下层赌徒玩的东西，而绅士绝不能接触让人玩物丧志的玩意儿。后来詹姆只在半人马酒馆中和无聊的旅客玩过几次，手气也不佳。现在形势迫在眉睫，詹姆也不能过多犹豫了。
“还是我来吧。”巴库迪撅起屁股把詹姆挤到一边，他嘴角挂着狡黠的微笑，下巴微微上扬，眯起眼睛对凯布雷格尔说：“嗨，小胡子老板，咱们开始吧。”
凯布雷格尔自信满满，小胡子微微上卷，道：“你们可要想好了，我可是百战百胜的赌神，你们要是输了……”
“别废话！没时间了。”扎克吼道，门外的浓烟越来越重，甚至通过二楼的窗子蔓延进了大厅。短舌头杰森忙着朝门上浇水，但收效甚微。
“开始吧。”凯布雷格尔面色一沉，开始熟练地发牌，一副纸牌在他手中飞快地被抽出八张，四张留给自己，另外四张推到巴库迪面前。
巴库迪双眼紧盯凯布雷格尔的双手，在纸牌推到他面前时，并不急于看牌，而是目不转睛盯住凯布雷格尔的眼睛，说：“你先开翻。”
凯布雷格尔胸有成竹，笑道：“你输了。瞧着吧。”
他缓缓翻开纸牌：“一张圣乔治，一张圣菲利普，一张圣奥尔卡斯。四大圣人牌有三张在我手上，再加上第二张是‘权杖国王’。你的运气能比我更好吗？哈哈哈哈。”
詹姆倒吸一口凉气，巴库迪输定了，扎克失望地摇摇头，感叹道：“小胡子这家伙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在卡拉迪亚最传统的纸牌游戏中，一副牌共68张，分为四种花色，是权杖、星币、圣杯、宝剑代表的红、黄、黑、白四色，意味着火、土、水、风，四种组成世界的元素。在纸牌游戏中圣杯最大，权杖其次。纸牌从小到大依次是从1至12的数字牌，代表黄道十二星座；和侍从、骑士、国王三种角色牌；另外还有四张最高的圣人牌，圣人牌是圣守护者乔治，斯瓦迪亚传说中的守护神；圣王菲利普一世，斯瓦迪亚王朝的开国之君；圣哲奥尔卡斯，古卡拉德时期伟大的天文学家和哲学家，他编写了卡拉迪亚大陆的历法，将一年分为四季；还有圣女海伦，她是历史上举世无双的美女与充满怜悯爱心的慈善者。
四位圣人分别代表了人类共同追求的灵性、勇气、智慧和美丽。四张圣人牌可以压制任何的数字牌和角色牌，但被四张对应的怪物牌所克制。怪物牌最小，会被任何数字牌和角色牌吃掉，却能克制最高的圣人牌。这种规则体现了卡拉迪亚命理循环，万物生克的古老哲学观。
四张怪物牌分别是邪灵穆斯特，狼王芬里尔，丧尸和蛇女美杜莎。
穆斯特本是森林中善良的守护神，人们非常敬仰他。有一次，穆斯特在溪水边窥见一个洗衣姑娘，姑娘实在太美丽了，双眼如一潭春水，小嘴巴如同樱桃。穆斯特对她朝思暮想，最后邪恶的欲念占据了内心，他在树林中用暴力夺走了姑娘的贞操，灵性也随之堕落，受到善与恶双重信念的折磨，变成了痛苦的邪灵。
狼王，传说在西元纪元前一千年有位残暴的君王芬里尔，他统治城邦时期迷信武力，南征北讨，使许多无辜的人丧命。他只相信强大的军队而轻视道德和人性，以为靠武力可以征服一切。后来芬里尔受到天神的惩罚，在一场战役中全军覆没，疯狂的国王变成了狼人，疯狂报复人类。这张怪物牌时刻提醒君王切莫穷兵黩武。
丧尸，也叫巫妖，传说他们以前是研究药物和法术的术士和苦行僧，性格孤僻。由于过度执着于研究成果，不惜用灵魂与魔鬼订立死亡契约，以获得魔鬼的智力帮助。他们堕落以后，变为可以死而复生的邪恶法师，栖息在阴暗的地下城中，擅长火系魔法。
蛇女美杜莎，她是神话中蛇发女妖三姐妹之一，居住在落日之海。美杜莎曾经是一位美丽的少女，因吹嘘自己比女神长得漂亮而被夺去所有美丽，只留下一个丑陋的妖怪之躯。头上和脖子上布满鳞甲，头发是一条条蠕动的毒蛇，长着野猪的獠牙，还有一双铁手和金翅膀，任何看到她眼睛的人都会立即变成石头。
巴库迪凝神看对面的四张牌，一动不动，好似被美杜莎石化了。这时，大门的破损处飞进来一把黑色钩链，“哐当”卡在门上。大门被拉得吱吱响，霜狼骑士想用钩链把大门拉开，滚滚浓烟透过磨损的大门冲进屋内。
“巴库迪，快点出牌啊，要是不能赢他，也别勉强，咱们自己进入迷失峡谷！”莎琳娜急得额头汗珠直冒，一手掩住鼻子，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詹姆的胳膊，他们七人的命运全赌在四张小小的纸牌上，实在荒唐至极。
“萨兰德人，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凯布雷格尔得意洋洋，胜券在握。
“你输了。”巴库迪突然抬头，反驳道。
“怎么可能？”众人异口同声。
巴库迪一一翻开纸牌。众人激动得张大了嘴巴，糟糕，第一张牌是宝剑骑士。
第二张牌居然是‘圣杯国王’，花色高于‘权杖国王’。此时小胡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感到不安。
第三张是一张圣女牌。抵消了一张凯布雷格尔的圣人牌。巴库迪此时已和凯布雷格尔平手了，就看最后一张牌，最后一张必须是怪物牌，否则……。
巴库迪缓缓翻开最后的纸牌，当纸牌露出灰色的鬼怪图案时……“什么？”众人一齐惊呼，是丧尸牌！巴库迪赢了！”
“嘿嘿，我赢了。”巴库迪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其他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凯布雷格尔捻捻小胡子，摇头叹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真是见鬼了。”
他话没说完，就听橡木大门发出巨大的断裂声，厚重的木门轰然倒塌，透过白色的烟尘，杀气腾腾的霜狼骑士拔出雪亮的加长马刀，策马冲进酒馆大厅。
“快进地窖！”凯布雷格尔立即将他们推进地窖。霜狼骑士冲过来，举刀下劈的瞬间，凯布雷格尔抓起旧弩，扣动弩机，一支弩矢飞射向霜狼骑士的银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