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国王苏醒3
日瓦丁城外，叛军大营。
巴里昂香料燃烧的青烟从黄铜铸的炉中袅袅上升，透过烟幕，两柄三叉戟闪着幽蓝的光。浑身甲胄的贝尔加鲁伯爵脸色铁青，端坐在三叉戟下的宝座上，像一尊威严的石刻。黄金王冠上的尖刺峥嵘怒竖，红绿黄三色宝石镶嵌在宝冠前端，熠熠夺目，叫嚣着叛国者的新身份。阿骨尔大那颜则穿一身紧身的草原猎装，眯起细窄的三角眼，小口抿着牛角杯中的马奶酒
“没用的废物！”伯爵霍地从剑鞘中拉出银色利刃，一袭刺骨寒气刺向痛哭流涕的使者。
“不！大人，求你饶恕！我无能！我……我……”使者格兰迪斯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趴和俩老家伙面前，语无伦次地诉苦，一个劲扇自己的耳光。
“他们……他们简直是吃人的魔鬼撒旦！他们要打我三万皮鞭。还要把我的头砍下来！”
宝剑滑向格兰迪斯少爷的脖子，悬在半空。贝尔加鲁冷笑：“你把贝尔加鲁家族的颜面丢进了诺德大海。我该现在就杀了你，但你的父亲格兰迪斯爵士会伤心的，我不想让胆小鬼的血浇灭了大军的士气，快把眼泪擦干！”
“是！是。”
阿骨尔听完格兰迪斯少爷的陈述，劝阻说：“伯爵，杀一只报信的鸽子于事无补。他们驳斥您的颜面，您应该用刀尖把灾难加在敌人头上。”
伯爵道：“看来计划失败了！老秃子还活得好端端的。而且日瓦丁城还驻扎着庞大的骑士团，怪不得守城者敢虐待我的使者，原来法尔弗塞爵士早有准备。咱们不能贸然进攻！”
狡诈的阿骨尔见伯爵有些忌惮，便说：“我的伯爵大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咱们总不能仓皇撤兵吧。若现在撤兵回哈尔玛，图尔加的赛加可汗会要了我的老命！等亚罗格尔克国王缓过气来，各地的援兵云集城下，你的末日也就到了。绝对不能撤兵！”
贝尔加鲁扶正头顶的王冠，冰冷沉重的王冠压得他很不自在。他自言自语：“奇怪！我派去的两个萨兰德妖女为何还没有把老秃子蛊惑住？老秃子居然还神志清醒？”
阿骨尔怂恿说：“伯爵！不如咱们向发动一波攻击，探探日瓦丁的防守实力。咱们在日瓦丁城下多耽搁一天，就多一份打败仗的危险！斥候报告，维基亚的老贵族们正赶往北海搬救兵，说明日瓦丁防守空虚，咱们早一天进攻，就能早一天抓住亚罗格尔克国王，夺取维基亚的统治权。难道您不想早日登基为王吗？”
老狐狸也犯起疑心病。贝尔加鲁摆摆手说：“不！谨慎些！我怀疑两个萨兰德妖女投效了王国？”但他转念一想，不可能！两个萨兰德女郎是他花高价从月亮湾的金桔妓囧院里买来的，并且命刺客公会的毒剂师进行了专门训练。俗话说婊子无情，只喜欢钱财，或许她们被老秃子用钱财迷惑了，自己反而中了反间计吗？
“难道老秃子早就洞悉了周密的计划，却隐忍不发，暗中给我设下了大大的陷阱，引诱我出手反叛，乘此机会将贝尔加鲁家族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您多虑了。哈尔玛大街上的三岁儿童都晓得秃子国王昏聩无能，好色纵欲。”
伯爵吼道：“哼！老秃子的父亲贝尔勒克亲王当年可就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剪除维利尔兰多家族。”
阿骨尔急了：“伯爵！老秃子可不是贝尔勒克亲王！不管他是是死是或，咱们已经迈出这一步，现在不打不行！将士们连日吃了大亏，若不用鲜血洗刷耻辱，用黄金和女人缓解忧愁，谁还愿意为我们效命？难道你想眼睁睁等怒潮军团赶来消灭咱们吗？”
贝尔加鲁说：“不能着急！哼哼！北海的援兵至少要半个月才能赶到日瓦丁，而王都如今被我们围成了铁桶，城里的守敌撑不了多久。我担心的是！如果老秃子始终头脑清醒，我头顶上的王冠便带不安稳，很多顽固的家族便不会妥协，城里的守军也会拼死守城。他们会始终认为我是篡位者。只有逼老秃子禅位给我，才能当上名正言顺的国王。”
贝尔加鲁忽然想起什么，揪住使者格兰迪斯的衣领说：“说！你亲眼见到亚罗格尔克国王了吗？”
使者格兰迪斯急忙点头，却又傻傻摇头：“没……没有。寝室里很烛光很暗，我看见的国王戴着黑色面纱，他说自己脸上起了红疹子。”
“红疹子？怎么会这么巧？不会又是老秃子玩的圈套吧？”贝尔加鲁在军帐中踱步。
“骗子！都是骗子……哈哈哈哈……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瓦里西恩的吼叫飘进军帐。
“父亲！我回来了。”蓬头垢面、憔悴不堪的瓦里西恩被十多个暗黑教团杀手救出逃出地牢，他们杀了几个城门守卫，在夜色的掩护下，奔回城外的叛军大帐。
贝尔加鲁伯爵见儿子平安回归，并没有露出喜悦，而是不动声色抚摸儿子青肿的脸，问：“他们打你了？”
瓦里西恩衣衫褴褛，他竖起被斩断的一截小指头，眼里噙着泪水，像发狂的狮子抱住父亲，愤怒嘶喊：“杀了他们！父亲！送他们统统下地狱！我受够啦。”
贝尔加鲁轻轻推开儿子：“我听战俘们说，你居然被一个卑贱的乡下剑术师俘虏了？哦！我的孩子，高贵的贝尔加鲁家族的荣誉全被你丢光了。暮光圣教团的尤坦思帮你杀掉了那么多障碍，我又买通了众多小贵族暗中协助你。咱们家安插在日瓦丁城里的私兵足够攻占王宫城堡。我计划得天衣无缝，可你却搞砸了。告诉我！为什么？”
瓦里西恩撕开胸襟，大吼道：“父亲！请相信我！计划原本万无一失，老秃子国王已经是咱们的掌中之物！可宴会上突然冒出一个叫詹姆斯的乡巴佬，他向贵族们揭发我们的计划！我只好提前发动计划进攻王宫。但法尔弗塞竟然提防着我，领军堵住了城堡，害咱们功亏一篑。詹姆斯那个该死的家伙，我一定要让他亲吻我的宝剑！”
贝尔加鲁伯爵思忖道：“詹姆斯！詹姆斯！哦！本届王国竞技大赛的亚军，唔！不简单的家伙。一个乡下剑术师怎么会知晓我们的秘密？”
瓦里西恩转向阿骨尔，狠狠地瞪着三角眼的老家伙，说：“哼哼。那乡巴佬自称是在哈尔玛的城堡密室里偷听到的计划。阿骨尔大人，难道你故意把密谋泄露出去？”
“啪！”牛角酒杯掉落在地，杯中的白色残酒玷污了地毯。“绝不可能！”阿骨尔一口咬定，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贝尔加鲁叱问：“阿骨尔大那颜，请您向我解释清楚，詹姆斯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城堡里？难道他是你豢养的剑客？为什么他会破坏我的大计？”
阿骨尔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啊！原来是帕希米的奴隶！原来是他！伯爵！半年前的冬天，我的手下乌拜怒杀了领地帕希米的村长。恰巧我接到帕希米村受强盗骚扰的救援告急，于是带兵前往村庄，在半路上遇到了帕希米村的奴隶詹姆斯。在哈尔玛草原上，贵族杀个村长不算什么大事，但那老头是可汗亲封的‘草原第一勇士’，我怕传到图尔加王庭对我不利，于是准备把那维基亚小子带进城堡里秘密宰了，没想到他听见了咱们的对话。我派出霜狼骑士追杀他，以为他死了。”
贝尔加鲁挥着双拳，吐沫喷了阿骨尔一脸：“你以为？等詹姆斯砍下你的脑袋，你以为还在梦里呢？大那颜！全是你的错！”
“父亲！”瓦里西恩吼道：“别管过去啦！赶快进攻！日瓦丁城的守军不到两千人，其他全是临时凑数的乌合之众，詹姆斯把地牢里的囚犯都送上战场了！父亲，快进攻吧！”
贝尔加鲁疑虑说：“那老秃子……？”
瓦里西恩得意地大笑：“詹姆斯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老秃子国王早就中了沙漠毒蛊！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格兰迪斯，你这没脑子的笨蛋！你看到的国王是个冒牌货！城堡花园里的骑士也全是假扮的。哈哈哈！他们想吓唬我们！”
贝尔加鲁伯爵气得面色发绿，紧握剑柄走出军帐。夜色中，三色旗猎猎作响，数十架远程抛石机已组装完毕，抛石机的杠杆高昂脑袋，睥睨远处日瓦丁的城墙。周围空气清冷，月亮西坠，天就快要亮了。
“该死的乡巴佬！竟敢戏弄维基亚的新国王！”贝尔加鲁伯爵扶正头顶的王冠，拔剑高呼：“全军听命！即刻进攻！目标日瓦丁！”
二十多里的进攻阵线上，工程兵飞快转动大绞盘，数十架抛石机的巨臂杠杆高高扬起，一块块燃烧的巨石在夜空中激起噩梦般的刺耳尖叫，划出明亮的弧线，，如暴雨般砸向繁华的日瓦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