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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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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一脸阴沉的处理着程今陌的伤口,待将伤处撒上金创药后,担忧道:“所幸伤口不深,万幸匕首无毒。”话毕的人,幽幽的扫了眼受伤之人。

程今陌有些讪讪的不敢回嘴,待伤口包扎完后,终是开口道:“我是为了知春,亦为了这些年程府对我的庇护之恩。那刀是冲着面上去的……”

程今陌看着陈氏愈发阴沉的脸色,不知为何出口的话,便越发的小声。

嘴硬心软之人终是败下阵来:“我是气我自己,二娘子每次遇险,老仆都不在娘子身侧。”

“乳母,我日后定会加倍小心,时时护好自己。”

听到这话的陈氏,面上终是漏出些明朗貌。反观程今陌面上却起了些阴沉之色:“乳母,今日宋春蕾的话……”

话至半截的人突然停了口,乳母不解的看向程今陌正要开口之际。尹氏便携着仆妇阿莱径直入了寝内,来人视线扫到程今陌手臂上的白色裹帘后,多少有些拘谨道:“谷元,伤口可还疼?”

“已无碍,母亲不必挂怀。”

“终归是刀伤,若是落疤便不好了。不过谷元且宽心,眼下你阿爷亲自去了宫中尚药局,据说那的丹参羊脂膏去疤甚好。”

实在不知如何接话的程今陌,淡淡道:“劳烦阿爷为儿挂心了。”

“谷元,佳婉受了些惊吓,待她缓缓之后,定会亲自与你道谢。至于冬辰,这个年岁的小郎君不知何为体贴,我便让他等你伤好后再来。”

“无妨。”

程今陌看出陈氏有些没话找话的拘谨,可自己又何尝不是。

“你嫁衣已在赶制,嫁妆也定不会少于佳婉,将来我儿不管嫁与何人你阿耶都会为你撑腰……。”

“但凭母亲决断。”

此番话毕后,二人一阵相顾无言,程今陌有些开小差的想,这世间不管哪种感情,若不是从心底喜欢的人,相交起来确实让人深感乏累。

程今陌看着有些无所适从的尹氏突然询问道:“母亲,抛开命格不论,我哪里让你生厌?”

听到这话的尹氏反而再平常不过的软语道:“我曾不止一次想过此事,大约从稳婆告知我又是一位小娘子开始,我的失望便把我为人母的喜悦通通化掉了。我有多希望你是个小郎君,就有多失望你是个女娘,我亦知你没得选,可我总是喜你不起。加之当年你阿爷的小妾亦……”

说到此处的尹氏突然停了口,自觉有些说漏嘴的人找补道:“终归赖我。不过有一事我想与你言明,知春的事虽是我让人将她悬吊在了近侍间。可我见她之时,她便已然不好。彼时我曾遣了仆妇去寻郎中,可仆妇前脚刚走,知春便咽了气。那时,我因着心疼佳婉想着让她嫁去太师府,便想了些不入流的手段。此事你怨我,亦是怨得的。”

程今陌在听了尹氏的这番话后,不免有些乍然。

对于知春而言,她虽嘴上不提,可程今陌自是知她有多渴望尹氏的“爱”。依着知春的功夫及性子,她即无防备的被人下了毒,那便是下毒之人与她很是相熟。自以为是的程今陌,一直以来除了尹氏未做他想,谁知却不尽然。

尹氏一番自辩的话,听的程今陌有些毛骨悚然之感。待来人走后,程今陌询问道:“乳母我虽对尹氏不甚了解,可我知她不屑为着此事,特意撒谎来讨好于我。”

“二娘子以为,府中出了细作?”

“家宴之时宋春蕾的一番话,便让我有些疑心,她知道的太细了。她若当时便知我与她家府上阍侍有些言语,我想她不会拖到今日才言。”

“那二娘子,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如今都城乱成这般,还不知哪派来的细作,毕竟敌暗我明。总不能因着这细作便草木皆兵,且等着吧。”

陈氏总归有些忧心道:“就怕那细作暗地里投毒,做些害人性命的事。”

“若真是来取人性命的,他便不会故意透些东西暴露自己的存在了,这亦是我觉得不通之处。他究竟是为何而来?”不解的人突然拐了话头道:“乳母,阿爷以前有过一妾氏?”

陈氏被问的有些发愣:“谁?二娘子问的程家,家主?”

程今陌看着如此表情的陈氏,笑着道是。

“程府上的老人虽是各个嘴严的很,可过不住这些年不小心外漏的话。虽是无人明着说过,可透出的话头的确有那么个人在的。这些年因顾及你在程府中的安危,我曾遣人悄悄的扫听过。只打听到那妾生过两子,可两子都夭折了,后来人便有些疯癫,至于那妾的去处,这便无人知晓了。”

“亦是个命苦之人。”

“依着家主品性,该是将人安排到某处庄子上了。”

不知想到何事的程今陌有些伤怀道:“这世上,有人因痛失骨肉而失疯;亦有人为了己私而害子。乳母你有四子,在你心里可有轻重缓急?”

“有的,总归有个偏爱,只是他们都不知。”

“在你四子中,若有朝一日,你最不称心的那个孩儿却是登的最高的那个,你会变得欢心他吗?”

陈氏坦然道:“会,大约没有爷娘会不喜。”

“原来父母之爱有时亦会存在附加条件啊……”

程今陌有些黯然的想,若是细化所有的亲情偏爱最终也都只能归类成命运不公。所有超过两子的家庭大约都会有所偏颇,只有些偏爱被父母埋在了心低,有些偏爱落在了实处。父母之爱虽是无私,可它无私给了心头好。

陈氏看着程今陌的神情宽慰道:“圣人在世时,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你。”

受到宽慰的人,却有些无从宣口的悲凉:“我只是心疼知春,她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坚韧、明敏、善良。如此好的一个人却是……”

“世事无常,人生又何曾公允过。人虽可以与人扛,可哪有与天抗的道理,这世上的神大约也将偏爱给了他所偏爱之人。”

程今陌淡然反驳:“这世上哪有神,不过都是些可怜之人,被命运不公对待后的美好祈愿与想象罢了。”

被无神论惊到的陈氏立马呸呸呸,双手合十朝着空气一阵乱拜,嘴里还念叨着小儿无知,万望各路仙家宽恕则个,日后定会为其供奉香火。

看着这样的乳母,程今陌笑的前仰后合,发上仅有的一支步摇钗随着笑眯眼的人乱飞。

一阵乱拜过后,陈氏严肃道:“二娘子以后,万莫再说这些话了。”

此刻潋起笑容的程今陌应了声是,大凛人人馨香祷祝。而对于现代人的程今陌而言,这些祷祝亦并非绝对的封建迷信,而是悬在每个头顶的约束。人心若向黑,行了有违人道之事,即便旁人不知可自己定是知道的,若心中无所敬畏,谁又能替这残缺的人道主持绝对的正义呢。

程今陌思忖过后转了话头:“冷秋还不曾回府吗?”

“前日书信中提到该是今日了。”

说曹操,曹操到,冷秋一身圆领长衫扮,里外透着股风尘仆仆貌,待入了寝内后,便朝着程今陌行礼道:“娘子交代的事情俾都办妥了,这是秦郎将让俾带给二娘子的信。”

程今陌接过信后,便放在桌上一侧并未拆看,人却有些开怀道:“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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