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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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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都是乔芸娘照顾阮娇娇,还从没要阮娇娇为她做任何事,这一次主动开口。

阮娇娇无法拒绝,她不知道管事会不会答应,她都要去试一试。

打定主意后,翠儿只能先在张氏家等着。

她自己和秀儿则先回府上去找管事蒋叔。

求人办事没有空手的道理,阮娇娇路过市集时,买了一罐桃花醉。

她去时,蒋叔正在账房噼里啪啦算账。

看到阮娇娇出现,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姑娘寻我有事?”

阮娇娇笑眯眯地,为蒋叔倒上凉茶,直言道:“蒋叔,府上可还缺丫头?”

蒋叔对下面的人一向很好,从不会为难人,他认真想了想,“暂时不缺,不过大人文清阁的灶房里,还缺一个烧火丫头。”

“房四说过几次,大人都没理会,一直让阿柯顶着。”

“你若是需得帮人引荐,就去问问大人。”

阮娇娇心中暗叹一声,最后还得去寻他。

看阮娇娇要走,蒋叔这才留意到她带的酒,笑道:“都是府上的人,姑娘无须这般客套,这酒很贵拿走吧。”

蒋叔就是这般规规矩矩,不愿收旁人的礼,能帮的忙一定帮。

“拿走做啥,这就是给你买的,你留着慢慢喝吧。”

阮娇娇抬脚走出几步,又转身折了回来,神神秘秘问道:“蒋叔,听说你给秀儿说了门亲事,是哪家?”

“我问秀儿那丫头,她又不说。”

蒋叔也不隐瞒,“是我家幺子,你觉得如何?”

蒋叔的小儿子,阮娇娇当然认得在衙门当差,经常和宋捕快一起出府办差事。

人长得虽一般,心眼却很好。对人也和气,和蒋叔性子很像。

心想,难怪上次齐思远带自己和秀儿回来受罚时,他那般担心。

还为她们两人在齐思远面前求情。

“当然好了,嫁得近,秀儿日后可以一直跟着我住在酉阳。”

谁知,蒋叔却笑呵呵说道:“姑娘,你命好着了,不会一直在酉阳待着的。”

“蒋叔,你没喝酒吧,我是酉阳人,不待在酉阳,能去哪儿?”

“不耽搁你算账了,我走了。”

从蒋叔账房从来后,阮娇娇走得飞快去找齐思远,可真到了文清阁的门口,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想起今日他逼着自己穿那身衣袍,心中就来气。

可为了帮翠儿,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他。

走进院子,就听到齐思远在书房吩咐阿柯办事。

阿柯出来得急,差点撞到她。

齐思远在屋内听到声音,唤她进去。

阮娇娇谨记着不能进他书房的警告,立在门前回道:“大人,奴婢就不进来了。”

“奴婢听蒋叔说,你的灶房还差个烧火丫头,不知道还要不要人?”

齐思远的目光隔着一段距离就那样望了过来,神色平和,也不她绕圈子,淡声问道:“你要引荐何人?”

她不想让齐思远晓得翠儿在明月楼待过,怕他不同意,撒了个小谎,“是我表姐。”

齐思远没有立即回她,而是放下手上的书籍,缓缓起身出了书房。

移步到院中花藤架下的石桌边,并伸手示意让阮娇娇坐下。

这才漫不经心说道:“本官记得,你的舅母只有一个女儿,何时又来一个表姐。”

阮娇娇吃惊不小,上次查探她表姐的案子时,她只是顺嘴说了一句。

没想到齐思远就记住了,她不擅长说谎,磕磕碰碰解释道:“是,奴婢在外……”

“你要引荐人到府上来,本官总要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吧。”

齐思远目光柔和,耐心地询问着。

倒让阮娇娇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干笑一声,“她不是我表姐,和奴婢一样,也是从明月楼被平姐赶出来的。”

话毕,阮娇娇下意识偷偷瞟了一眼齐思远。

看得神色如常,心中稍安。

本以为齐思远还要再问,未曾想,他竟一口答应下来。

“既是如此,那让她陪你一起住在月华苑吧。”

“大人,你的意思是说,要收翠儿做你的妾……”阮娇娇心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悦,惊讶道。

齐思远当即打断道:“你脑中一天瞎想什么,本官让她和秀儿一起照顾你。”

这和她预想的差了很多,不过翠儿总算有着落了。

她当即起身,施礼答谢,“多谢大人,”

而后像只快乐的小鸟,快速离开文清阁。

齐思远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觉上扬,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直到余朗提醒,“爷,他们这是等不及了,自己找上门来了。”

齐思远没接话,眼中透着狠厉。

次日,阮娇娇就把翠儿接到了月华苑,只是一个丫头,旁人也并没多在意。

这些日子,有文旭和余朗在府上,阮娇娇也不用再跟着齐思远了。

齐思远出府的时间也不像往日那般频繁。

应当是他的公务真的松懈下来了。

后院几个姑娘,看齐思远没那么忙碌后,不死心地又开始变得主动起来。

昨日李云儿用炉子给齐思远熬了暑汤,今日柳芳芳也不消停在屋内练了两个时辰的古琴。

应当是晚上要请齐思远来听琴。

听说,就连章芝悠也日日往文清阁跑。

这些和阮娇娇无关,可翠儿就有些着急。她见别人都在行动,也开始催促阮娇娇多去文清阁走动走动。

阮娇娇和那几位不同,她到齐思远的后院纯粹是为银子。

不是为了爬齐思远的床,成为他的真正妾室。

这事只有她和秀儿知道,阮娇娇也没多作解释,安心练字。

“娇娇,难道你就不喜欢大人那样丰神俊朗的男子,真的不去争一争,”翠儿不死心,追问道。

阮娇娇记得,秀儿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那时她能一口回答说‘不喜欢’。

此时翠儿再问,阮娇娇却愣了一瞬,平静的心中止不住泛起了几丝涟漪。

可她人却很清醒,笑道:“镜中花,水中月再动人,那也是捞不动的,何必自寻烦恼。”

翠儿见说不动,只好放弃。

午膳后,阮娇娇在院外的小径口消食。

柳芳芳带着娥儿,欢喜地从文清阁的小道出来,与路口的阮娇娇正好碰个正着。

“柳姐姐何事这么高兴,路都不看了。”

娥儿嘴快欢喜说道:“方才我们姑娘去请大人晚上来听琴,他当即就应了。”

阮娇娇心想,玲珑走后没人给他弹曲子了解闷了,正好柳芳芳的古琴弹得也不错。

见主仆俩高高兴兴地回了院子。

阮娇娇也没了心思在外消食,回了自己房中。

傍晚时分,她知道齐思远要来月华苑,也不想打搅人家。

就带着秀儿和翠儿,到巷口找孩子们玩去。

几个小姑娘正在翻花绳。

有两个还吃过阮娇娇糖葫芦,一眼就认出了阮娇娇,纷纷凑上前去。

“原来你是个漂亮的姐姐。”另一个圆脸小姑娘,不认生拉着阮娇娇的手高兴道。

小姑娘们看阮娇娇长得好看,都不愿离开,邀请她一起翻花绳。

阮娇娇小时候和她表姐也爱玩这些小把戏,她会的花样很多,大家玩得也越来越尽兴。

不知不觉黑夜来临,几人玩得不亦乐乎,直到一颀长的身影投射到几人跟前,遮住了她们头上的光线。

几人才停下了手上的花绳,抬头往上一看。

见来人是齐思远,阮娇娇和秀儿她们忙起身施礼。

阮娇娇把花绳给几个小姑娘后,问道:“大人,你怎么来了?”

心想着,不是在听柳芳芳弹琴吗,跑这里来做什么?

齐思远面无表情看了眼阮娇娇,语气不佳回了句,“你能来,本官为何就不能来。”

“府上这么大,就待不下你,非要往外跑。”

阮娇娇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你听你的琴,还特意给你腾了位置,不打扰你的好事。

哪里又惹到你了。

“往外跑的又不止奴婢,大人不是也出府了。”阮娇娇心中不快,顶了一句。

齐思远被问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大步往巷口走去,看阮娇娇没跟上,脚步一停吩咐道:“随我去前面河边走走。”

主子发了话,阮娇娇只好跟在他身后。

余朗,翠儿和秀儿三人则隔几步走在最后面。

之前县衙附近的护城河边,被杂物堆满了环境脏乱。

到了晚上也冷清得不得了,周围的商贩全都挤到别处去了。

齐思远来酉阳没多久,就令人清理了出来。

每日还让附近市署的官差来查看,若是再有人乱丢乱放,逮住可是要打板子的。

整治一番后,不但河边环境变好了,商贩们也回来了。

晚上灯笼一挂比白日还热闹。

两人经过买团扇的摊贩前,被一热情的婆子给拦住。

“公子稍等,给你的娘子买把团扇吧。”

看齐思远不愿接扇子,那婆子又继续说道:“瞧你娘子长得多水灵,你哪舍得生她的气。”

“她在后面追你追得满头大汗,公子就给她买一把扇扇风。”

“夫妻哪有隔夜仇,晚上回榻……”

“大娘不是……”阮娇娇羞得满面通红,一听那婆子越说越不像话,当即打断。

“好,买了。”

阮娇娇话还没说完,齐思远脸色微红开口要了婆子手上的那把团扇。

他让余朗付过银子后,才发现到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连脖子都红了胡乱塞到阮娇娇手上。

阮娇娇看是一把鸳鸯扇,面红耳赤羞涩道:“大人,换一个吧,这个不合适。”

“想换,就自己付银子。”齐思远满脸不悦果断拒绝。

付银子的是大爷,阮娇娇只能趁她不备捏了捏拳手,乖乖收下。

后来齐思远的步子也放慢了许多,几乎与阮娇娇并肩而行。

“大人,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这几日在文清阁都没看到你的人影,在忙什么?”

两人同时出声,问的却是不同的问题。

阮娇娇察觉出,今晚这位大爷心中有火没发出来,她可不想当出气筒,和颜悦色道:“回大人,奴婢这几日都在练字,没你的吩咐,奴婢也不敢来文清阁。”

齐思远回头看她眉梢柔和,笑容明媚,心中的那口浊气也消散不见了。

翌日,翠儿在院中晾晒被褥,听到不远处娥儿的抱怨声,“姑娘,昨日大人根本不是来听你弹琴的,分明就是来看西屋那人的。”

“一进院子眼睛就往西屋看,听说她人不在,我们的屋都没进就出了院子。”

翠儿嘴角上扬,主仆两人再说什么她也没兴趣听了。

晌午后,翠儿趁给阮娇娇买笔墨的空隙,进了一间书画铺子。

她直直进了后院,伙计也没拦她。

走到后院,翠儿把这几日的情况如数报给一男子,并特意强调。

知县大人对阮姑娘很在意。

那男子满意地回了句,“他越在意,对我们越有利。”

“看来他连着刺杀几次,也是怕了不敢出府知道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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