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问心
男人老来丧子，几乎一夜之间白了头，可霉运并没有因此终结，反而越来越甚。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男人的资产缩水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都被家里人瓜分干净。
他选择退出教会，但他家族里的人并没有，原本被他一个人撑起来的家族，只是因为他退出教会，就单方面把他除名了。
几乎一夜之间它变成了穷光蛋，趁此机会苏若他们又发布了一条规则。
一旦退出教会终身不得再申请成为教会成员。
免得有人想卡bug，今天想干坏事儿了就离开，明天想当好人了就申请。
有这个男人做榜样，其他人也都纷纷按捺下了蠢蠢欲动的心。
但凡有一点想法的，回看一下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下场如何，就再也不敢有别的动作。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苏若他们也终于来到了博物馆。
他们一开始不太确定自己的计划能不能成功，所以商量着先做，若是不行再换方法，等到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再去接取徽章的任务。
这样就有多次试错的机会，避免没必要的牺牲。
几人一起触碰了徽章。
在碰到徽章后，消失已久的一卡通又再一次出现。
所以这东西是连接学校电子产品吗？
苏若他们当时还以为这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呢，真正见识到后，不免得有些失望。
【副本罪恶都市】
【任务一：创建秩序让众人心服口服，并遵守你们的秩序持续发展】
【任务一已完成】
【任务二：问心】
【注：完成任务以后可自行选择继续任务，只有完成三个任务后才可获得校长的徽章。】
【是否继续进行任务二？】
麻烦。
苏若几人都皱着眉头，脑子里同时闪过了同一想法。
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一，他们也不会卡在这里，停滞不前，尽管任务二一点提示都没有，还是都选择了继续进行。
在选择是后，每一个人的身边突然都变成了漆黑一片。
整个世界安静的出奇，他们好像又被拉到了另一处封闭的空间，而这处空间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
苏若看着眼前的电子光屏，上面的字正在缓缓扭曲变化。
【问：你是否看得到人间疾苦？】
这个任务只有两个字问心。
顾名思义，应该是要真心实意回答系统给出的问题。
是否看得到人间疾苦？
这问题有点奇怪，苏若仔细想了许久，犹豫着选择了是。
就在选定选项后的一瞬间，她的脑子像是被炸了一样，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纷纷灌输进她的脑中，像是在看一个杂乱无章的电影，处处都充斥着光怪陆离。
她看到了举起刀对准女人挥刀而下的屠夫。
看到了孤苦无依被人肆意践踏的孩童。
为了一口吃的与野狗打架的乞丐，刚出生就被溺死的婴儿
人生百态，苦难无数。
各种令人难受的情绪纷至沓来。
痛苦，绝望，悲伤，哀鸣
那些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情绪，但却确确实实能够感受到。
她的灵魂仿佛被打上了极端的烙印，心中升起一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不知不觉，脸上已经是一片冰凉。
那些情绪影响着她泪流满面。
好难过啊。
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好。
不如毁了吧。
苏若被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到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悲观主义的人，从前一直都在努力积极的生活，尽管被人破坏高考后她有了极端情绪，但在冷静下来后，依旧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
那不是她的真正想法。
眼前电子光屏的字幕不知不觉变成了：【你是否热爱自己的世界？】
【是！】
瘦肉毫不犹豫的选择。
生怕下一秒自己的思绪就会因为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与情绪而发生改变。
至少在这一刻她做出选择的时候是真心的。
光屏闪烁，蹦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是否珍视生命？】
【是。】
【你是否能原谅罪恶？】
【否】
【你是否】
电子光幕上的字一直在不停的跳跃变换，苏若在做出选择的时候，都尽量从心，若是遇到不确定的也会停下来深思熟虑一番。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回答了多少问题了。
问心这个环节就好像是看不到头一样。
【你是否可以舍弃所爱？】
当这个问题出来时，苏若明显愣住了。
她犹豫着选择了否。
【你是否可以做到公平？】
这一次苏若选择了是。
除了第一个问题以外那些被强塞进来的记忆没有任何变化，那些记忆就像是储存在电脑里的资料一样，不去刻意查看，就不会浮现出来。
到了这个问题后，那些记忆又产生了变化。
只是这一次，记忆之中一张张痛苦绝望的面庞，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那些曾经欺负过他们的人脸，都变成了苏若熟悉的模样。
她看到了奶奶的声音。
奶奶正手捧着一个婴儿，一脸刻薄的对一个妇女大骂，她嫌弃的朝着怀中的婴儿啐了几口，随后毫不犹豫地高举，双手重重摔在地上。
本是阳光开朗的李尚，变成了一脸阴郁的样子，他无情的将一个少女剥皮抽筋，最后做成标本安置在地下室里。
然后是面无表情的翠果
记忆中所有熟悉的脸都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苏若感觉自己非常混乱，她甚至已经开始恍惚。
恍惚的觉得这些和自己亲近的人真的就做了这些事情。
【他们是否该被审判，以命偿命？】
记忆全部播放完毕，电子屏幕又出现了下一个问题。
不知为何，苏若觉得这不是简单的问答。
她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自己就是审判者，正在审判记忆之中那些人的罪恶，他们和自己都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但对别人很不好。
如果选择是，他们会在自己的审判之下一命呜呼。
如果选择否将没有公平可言。
帮亲还是帮理？
苏若已经几乎目光呆滞，她已经快要被大量的记忆冲击神志不清了。
她的认知正在模糊，所有的思绪仿佛都是别的东西强加给她的。
苏若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她知道记忆中的那些人不可能是自己熟悉的人。
心中摇摆不定的天平在一瞬间尤为坚定。
果断选择的是。
而之前出现的问题又蹦出来了。
【你是否可以舍弃所爱？】
两个问题应该是有关联的。
系统给出的问题，补全后应该是如果他信任的人和亲切的人做出了坏事，她是不是能保证公平，承受舍弃所爱的痛。
大义灭亲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苏若最后还是选择了否。
不说别人，就只是她的奶奶如果真的成为了记忆之中的恶人，她做不到舍弃奶奶。
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宁愿替奶奶去死。
当做出这个选择后，周围又再一次恢复了光明，苏若回到了博物馆中。
她看着周围的朋友们，其中沈一伊姐弟和洛无忧都脱离了出来，和她一样睁着眼睛茫然无措。
而剩下的几人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似乎还沉浸在问答之中。
苏若和他们两个稍微对了一下，得知他们所遇到的情况和问题都差不了多少，便知道这一场问心是什么考验了。
沈三阳第五个睁眼，他同样是卡在了是否能舍弃所爱的问题上。
紧接着就是萧然。
现在就只剩下了李尚，翠果和乔婉。
他们等了许久，才等到三人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缓缓睁眼。
这一场问答几乎抽干了三人的所有精力，睁眼的瞬间，他们就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苏若眼疾手快赶紧接住了翠果，乔婉与李尚别被身边的人扶住。
“我的任务二已完成了，你们的呢？”
翠果喘了几口粗气味道。
“唉，我的没完成，这些问题就好像要逼着我们成为一个圣母一样，我实在是做不到完全公平，大慈大悲。”
翠果能完成任务，苏若早有预料，一个天生情绪感知力弱的人，本身就对爱没有概念。
她没有无法割舍的东西，那些对于他们来说难如登天的问题，对她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只是令人感觉意外的是乔婉和李尚都通过了第二轮考验。
苏若一卡通上面的系统提示任务二已提示失败。
不过她依旧可以进行第三项考验。
在完成第一项考验后，他们就已经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只有完成了三项全部考验，才能拿走校长的徽章。
他们已经注定得不到这东西。
也不知道这第三项考验，还有没有参与的必要。
不过已经决定好了要同甘共苦，李商他们要继续进行任务，苏若觉得她没有逃避的理由。
大家稍微歇了一会，最后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继续任务。
第三项任务没有任何名字。
他们在选择继续任务后又被拉到了那一片漆黑的空间，只不过这一次连电子光屏都没有了。
苏若环顾四周，不知道接下来还要搞什么幺蛾子，浑身紧绷，万分警惕。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昏迷昏暗的影子。
那影子是一个面相非常和蔼可亲的老头。
老头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去。
苏若犹豫了半晌还是迈步向前。
老头在她靠近后，突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对方半透明的躯体渐渐凝实，身后漆黑一片的空间逐渐变成了一个学校的背景。
学校的环境有点眼熟，仔细分辨正是他们的所在的诡异学院。
只是不同的是，如今的诡异学院，到处都是阴沉与死寂，环境无一不透露着压抑。
而老头身后的学院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绿意盎然。
他看到了熟悉的教学楼里，老头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身旁路过的学生都在朝他打招呼，就像是寻常的老师与学生一般。
唯一不同寻常的是，那些学生的外形都略显狰狞，明显是诡异的样子。
苏若看到了，那些诡异没有死气沉沉的气息，在老头和其他老师的带领下，清理着诡异世界由恶演变出的小空间，解放痛苦而生的小世界。
整个诡异世界也不是满是萧条，处处都充斥着暴虐与杀戮的气息。
而像是寻常人一样，上班生活，做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但突然有一天，学校变了。
一夜之间变得万分压抑。
周围到处都是学生的尸体。
老头不知被谁吊在学校教学楼的最高处。
从那开始，学校和诡异世界就逐渐变成了苏若所熟悉的那样。
这是学校的由来？
等看完这一切，老头也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
老人家依旧面目慈祥和蔼，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挂在楼上的尸体，平和的不像话。
“小娃娃，看到了吧？那才是我的初衷，你能见到我，就证明你是一个有野心的孩子，和其他人一样，都想代替我这个校长，彻底成为校长。
可校长不是那么好做的，这个职位不单单是权力的象征，也是责任的象征。
我已经没有能力和时间把学校变成原来的样子了，但我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如果你们觉得你们能做到把学校恢复成那样，我可以把我所有的本事和权限都给你。
但如果不能，我还是劝你哪来的回哪去。
即便是我老头子再不行，对付你一个小娃娃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代替我永远留在这里？
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都可以做到绝对的公平，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改变初衷，无论生死都与学校共存。”
老头的言语好像有蛊惑性。
苏若好悬就一口答应下来。
可刚一张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是来成为校长的。
上个环节的问心，她没有经过考验，若是现在答应下来跟欺骗没什么差别。
这个问题她不能回答，但也不可能哪来的就回哪去。
苏若重新打量审视起老头，开口问道：“以前的那样？我看学校以前的样子，可是没有人类学生的，那真的是学校以前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