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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所遇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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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莫无道在老掌柜身边,就像个听话的乖孩子,祁峰只剩下瞠目结舌了。

更让祁峰惊讶不已的事情还在后面,那个小伙计三蹦两跳来到丁一身边,屈指一弹,丁一竟然幽幽转醒。

祁峰可是知道青云山的麻药,效力其高,若无独门解药,绝不会醒来。

那小伙计自然也看到了祁峰的表情,仰起头满脸尽是得意之sè,然后纵身一跃,又来到了祁峰身边。那身法更险些让祁峰叫出声来,这分明就是青云山的轻功身法,让这个小伙计用出来,居然十分轻灵飘逸,连祁峰都自愧弗如,只是稍显娇柔婀娜。

那小伙计微微一笑,月光下露出一排珠贝洁白晶莹,只见她似是自语道:“嘴巴张这么大,正好。”话音未落,手一扬,一颗暗红sè的药丸不偏不倚正好抛进了祁峰嘴里。

祁峰重伤之下,早无闪避之力,只能由着那药丸落在口中。药丸才一入口,顿时融化,一股清凉之气从喉头直透肺腑,身上的伤痛瞬间减轻了不少,原本翻腾不止的气血,也逐渐平复下来。

祁峰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青灵丹,你怎么会有青灵丹。”这青灵丹可是青云山上治疗内伤,起死回生的圣药,且不说炼制过程繁琐,用时冗长,单是配方所需的药材就极为难寻,几乎全是生长期在百年以上的珍稀草药,而且炼制的方法也只掌握在青云山掌门手里。多少人捧着千金来求,都得不到一颗。祁峰少年之时因练功曾失足落下百丈山涧,险些摔死,青云子就用了一颗青灵丹把祁峰从阎王殿门前生生的拽了回来。死而复生的祁峰永远记住了青灵丹的味道。

那小伙计不屑道:“一颗破药丸而已,用的着这么大声嘛。”

祁峰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的伤似乎还没有奢侈到用青灵丹的地步吧。”

那老掌柜闻言呵呵一笑道:“小子,你可试一下将真气在经脉中运行一个大周天。”

祁峰虽有些疑惑,但他知道这个老掌柜肯定是个世外高人而且与青云山颇有渊源,当下依言而行,一试之下,顿时冷汗直冒,真气只走了三分之一的经脉便停滞不前,似乎有一股yīn柔之力正在慢慢破坏经脉,而青灵丹散发出的药力,却正在驱逐那股yīn柔之力,同时对已被破坏的经脉进行着修复,这是极为缓慢。

老掌柜缓缓说道:“小子,你可知莫无道打你的那一掌有什么名堂?”

祁峰惶恐道:“晚辈不知。”

老掌柜手捻须髯道:“玄yīn掌,至yīn至柔,中者无生,只消半个时辰经脉全毁,再过半个时辰内腑俱糜,唯有青灵丹可解,但是在完全祛除之前,你不可妄动,只能静养,十天之后或可痊愈。”

莫无道听见老掌柜的话,脸上顿时升起怨恨之sè。

这时,丁一已完全清醒过来,翻身从地上站起,看见莫无道,眼中立刻充满了杀机,但是他发现莫无道无jīng打采的站在一位老者身边,而那个老者居然是他吃过面的那家饭馆的掌柜,这让他暗暗吃惊,略一权衡,他把杀意忍隐下来,打算相机而动。

这时,那个小伙计拍手笑道:“睡的真香,醒的及时。快来帮忙,这个人替你试了试玄yīn掌,已经半死不活了,快把他背上,我们要回去了。”

祁峰咧咧嘴暗道:“我傻疯了,要去试玄yīn掌。”心里想着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丁一没有理会那伙计的嘲讽,他早已看见祁峰的惨样,发髻凌乱,胸前全是血迹,衣服上满是尘土,一条胳膊还耷拉着,显然是断掉了。他慢慢走到祁峰身边冷冷说道:“我没死。”

祁峰咧嘴笑道:“你没死。”

丁一忽然笑了起来:“看来,你好像要死了。”

祁峰叹了口气道:“差一点。”

“我从来都不会帮谁。”

“你可以不帮我。”

“但是我更不喜欢欠谁。”

“你不欠我的。”

丁一没再说话,一伸手把祁峰拎了起来扛在肩头,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显然肩头的伤口又在剧痛。

这时老掌柜说道:“小子,那个大和尚现在何处?劳烦带个路吧。”

祁峰一指前方道:“就在那边的密林之中。”

众人来到密林中,只见那古非僧鼾声如雷,睡的颇为香甜,甚至在嘴角还挂着一条晶莹的口水。

莫无道一见古非僧,火就蹿上了脑门,就想过去踹上两脚,却见老掌柜的眼神不善,只好悻悻作罢。

那小伙计还是屈指一弹,过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古非僧才哼了一声,动弹起来。

小伙计瞪起眼睛看着祁峰道:“天哪,你给他下了多少麻药。”

祁峰苦笑道:“劲敌当前,当然是多多益善。”

小伙计点点头道:“看样子你下的这些麻药足能麻死上百头大牲口。”

祁峰一嘬牙花,心中暗想:“这小伙计骂人不吐脏字啊,招惹不得。”

古非僧醒来以后听到老掌柜报出宇文枫这个名字,竟然想扔下莫无道独自逃命,却同样被老掌柜轻飘飘按在了掌下,而后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简直比莫无道还乖上三分。

回小镇的路上,那小伙计对莫无道、古非僧的嘲讽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捎带着把祁峰和丁一损了一通。弄的四个人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可是慑于身边的老掌柜,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回到饭馆,那小伙计引着众人到了后院,进了一间大屋。

大屋布置的十分简朴,只有一些最基本的陈设应用之物。

丁一把祁峰往床上一扔,寻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盯着莫无道和古非僧,莫无道和古非僧也察觉到丁一含而不发的杀意,立时jǐng觉起来。

就在这时,那老掌柜冲着丁一笑道:“这位小友。”

丁一转过头,冷冷的看着老掌柜道:“何事。”

老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丁一说道:“这位小友,老朽冒昧的问一句,你可姓丁。”

丁一愣了一下,而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姓丁。”

老掌柜盯着丁一,伸手从身边的掸瓶中抽出了一只鸡毛掸,慢慢横在胸前,而后手腕一抖,鸡毛掸诡异至极的划了个弧线,向下劈落。

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劈,却蕴含着无比凌厉的杀机,有断山伐岳之势,整个一间大屋中充满了让人不可喘息的压力,

莫无道和古非僧脸sè腾的一变,隐隐有汗水从额头渗出。

丁一看到老掌柜的这一劈,却让他直接喊出来:“断十三式!”一直以来冷峻僵硬的脸,全然因为惊讶和不信变的扭曲起来。

老掌柜把鸡毛掸插回掸瓶,和蔼的说道:“小友,可知丁盛,丁广否?”

丁盛!丁广!听到这个名字,丁一的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即使被玄天四奇劈断了骨头,都没有哼过一声的他,竟然哭了。

丁一用手抹了一下眼角道:“丁盛是我爷爷,丁广正是家父。不知前辈……”

“孩子!你果然还在人世!”老掌柜的眼中居然也泛起了泪光,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方才见你就像极了我的故人,一直没有机会相问,苍天有眼啊,终为丁家堡留下了一脉。”

丁一闻听此言,便觉的其中必有隐情,眼前这位老者和自己的父亲,爷爷,必有渊源,他含着眼泪问道:“前辈,莫非您与我丁家堡有过交往?”

老掌柜心绪有些激动,他拉住丁一,看了又看道:“孩子,你爷爷在世之时,与我兄弟相称,虽未八拜,却情比金兰,我宇文枫一生从来没有服过谁,唯独对你爷爷无比钦佩,而且你爷爷还曾救我于危难之际,若无丁盛,老朽早已化为泥土。”

丁一听到这里忽然手腕一翻,挣开了宇文枫,眼中全是怨恨的盯着宇文枫道:“前辈,请恕小子无礼,小子年幼之时,常听家父说起我爷爷一身侠骨正气,曾经救过很多人,依前辈方才所言,我爷爷对您也曾有救命之恩,但在丁家堡覆灭之际,为何不见一人出手相助,敢问那时您又在何处!”

丁一的话好像重锤一般敲在宇文枫的身上,让这个令莫无道和古非僧都见之胆寒的老人倒退了几步。

宇文枫满脸都是愧疚之sè,须发都在颤动着,只见他仰天长叹一声:“唉,老朽愧对丁家啊。”

丁一眼中杀机突显,一指莫无道和古非僧道:“前辈若是有愧,请助小子斩杀二贼!无须前辈亲自动手,只求前辈借小子一把钢刀,看住门户,休叫他们跑了。”

宇文枫闻言惊道:“怎么?他们二人于你有仇?”

丁一咬牙切齿道:“血海深仇!”

宇文枫明白了什么,向yīn山双绝怒目而视道:“二十年前丁家堡血案,难道说有你们二人不成?早知如此,当年在凌霄峰我就该杀了你们,只可恨,一念之仁,留下祸患,害我故交,今天你们两个就给我兄弟偿命吧!”

话音才落,宇文枫瞬间爆发出了令人恐怖的杀意,竟可以看见一道道凝虚化实的劲气在他身上流动,房中的桌椅板凳全被劲气激荡的震动不止。

恐惧和绝望瞬间爬满了yīn山双绝的脸,他们早已没有了面对祁峰和丁一时的那种凌人盛气,在宇文枫面前,感觉他们渺小的就像两只蚂蚁一样,他们的jīng神已经死了,只剩下因为害怕而哆嗦不止的躯壳。

那小伙计似乎也从来没见老掌柜发过这么大的火,失声尖叫道:“爷爷!”

祁峰躺在床上,他能听到看到,也能感觉到,不过他除了震撼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宇文枫一步步迈向yīn山双绝,令人窒息的压力,让yīn山双绝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忽然丁一拦住了宇文枫道:“前辈,小子方才说了,求钢刀一把。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手刃仇人!如果您要动手的话,请先把我打死吧,因为我愧对爷爷和父亲,愧对丁家堡的先人,更愧对丁家堡上下三百七十余条人命!”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商量。

宇文枫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而后脸sè变得沉静下来,他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兰儿,去取一柄斩马刀来。”

祁峰早发觉那小伙计不像个男人,听到宇文枫这样一叫,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小伙计果然是男扮女装,而且是还是这个老者的孙女。

兰儿闻言没有说话,马上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回到屋里,手中捧着一把明晃晃的斩马刀。

宇文枫把斩马刀拿过来,轻轻的抚拭了一下,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丁一说道:“孩子,在你动手之前,我先给你演练一段刀法,你可要看仔细了。”说罢,刀尖一挑,横扫而出。

丁一看得明白,这一刀居然是断十三式第一式分海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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