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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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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南院风波

二十三日,是个阴霾的雨天。

洛阳城的雨和青霁山的雨不同,青霁山的雨总是那样温柔和煦,连绵不绝。

而洛阳王城的雨,却异常猛烈滂沱,让人避而不及着。史云腴自中秋归来后,已经三日不曾见过谢沉书了。听她们说,今岁圣上六十大寿,万国来朝,以昭帝王之业。太孙便同礼部忙活此事去了,甚至忙碌到,前两日都宿在了礼部后堂……

南院景亭。

今日的教习因为大雨暂搁,史云腴便受邀,跟着吴赵两家娘子共坐院中赏雨吃茶。

那赵家娘子话不多,从头至尾都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除了偶尔出言附和,大多时候皆作沉默。但赵苒为人还算和善知礼,似乎也和她们一样,对这太孙妃的位子,甚至权势,没什么太大的欲望。

所以三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还算融治。

雨中煮茶,是何其美好的事?

史云腴捧着茶盏,恍然望向景亭外的雨帘,怀念起从前在草舍的日子。

没有欲望,也没有悲喜。

没有权利,也不分善恶。

每日只需要为明日的饭菜发愁,再多的忧愁,也只是想想过几日要不要下山去一一

史云腴轻饮茶水,自在安闲。

可吴素商的小嘴却自坐下后,就没再停过,“哎呀,想想要是殿下天天都能像最近这么忙碌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每天在回南院的路上提心吊胆了!尤其是三娘姐姐。”

吴素商忽而提及史云腴,叫她尤为不解,“我?”吴素商道是:“对啊,太孙总是隔三差五地就爱找姐姐麻烦,不是这儿不顺眼,就是那不对付。有几回叫我瞧见,殿下看姐姐的眼神那真是狠得要命。我就纳了闷,三娘姐姐到底怎么得罪他了?他要这么针对姐姐?”“不就是上次姐姐叫狼犬不小心冲撞了他,至于吗?再说那狼犬分明是他的啊,这狼犬撞人怎么能怪三娘姐姐呢?做人也不能这么小气吧。”

吴素商实在替史云腴不平,她觉得谢沉书就算是太孙,也得讲个是非对错。

不能这样凭白的欺负人。

史云腴闻言忍不住嗤笑,原谢沉书在吴六娘眼里是这样的人。

只是,这毕竞是在青宫,说话做事还是的留个心眼,就算是她和赵苒好相与,也防不住旁人居心叵测。史云腴便在她话音落后,语重心长地规劝,“好了六娘,你替我打抱不平,我很欣慰。但咱们在这儿还是慎言些,你可忘了上次的教训?莫要再叫那屋的听去,到教习嬷嬷那告你一状,便又叫你抄写《女则》。”上次的教训…

吴素商怎会不记得……

中秋前就是因为她在回来的路上,跟往常一样,随口唠叨了句谢沉书的不是,没想到正巧被周问仪听见,转头就去跟教习嬷嬷告了状。

教习嬷嬷便以大不敬之名,罚了吴素商《女则》十卷。把吴素商气得想找周问仪那个处处告人的祸害理论,却被史云腴劝下。后来冷静下来,吴素商也意识到是自己口无遮拦,犯下的错,便没将事情闹大。

可今天再想起此事,吴素商实在懊恼。

她转头望着院子那头周问仪居住的屋子,义愤填膺地说:“三娘姐姐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怎么会有人这么爱拿着别人的错处,到处邀功呢?你们说,咱们这里头除了陶家娘子,她谁的状没告过?三娘姐姐碗筷摆的错了位置,她要告。赵娘子的绣花用错了绣线,她也要告。”

“平日瞧着她在那两位面前,乖巧得很。怎么只要一到咱们面前,就立马变了个人似的?恨不得骑在咱们头上。可我们不都是备选的太孙妃,跟她有什么不一样吗?神气个什么劲。”

“三娘姐姐,赵娘子,你们瞧着吧。我从今往后,就盯上她了,她若敢有什么错处。”

“我必定第一个告诉嬷嬷!”

吴素商真不愧是御史的女儿,思路就是清晰。口齿就是伶俐。

叫史云腴和赵苒听得直笑,也插不上半句话。可虽说周问仪这人是挑剔难相处,但她却也有自己的本事。但见这些时日的教习,她无论是从琴棋书画,女红礼教,皆是样样精通,样样出挑,是个完全挑不出错的存在。

所以说,人呐,哪有十全十美的?就算是圣上,也是一样。

彼时,天外雨潇潇,亭内心焦焦。

吴素商为了不浪费今天这样美好的时光,赶忙摇头自顾自地说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三娘姐姐,赵娘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几个打叶子戏怎么样?”“叶子戏?”

史云腴愣了一下,直言:“我不会。”

哪知一提叶子戏,沉默半响的赵苒竞头一遭抢在吴素商前头开口说:“好学,我教你。”

“谁输,谁贴条子。”

史云腴本想推脱一二,却被赵苒这么一说,便也没扫了二人的兴趣,硬着头皮道了声:“好,那就有劳赵娘子相教。”

后时,风雨初歇,白色的纸条挂满史云腴娇嫩的脸颊,吴素商和赵苒却干净地不像话。此番打远处望去,知道的,是史云腴第一次玩,牌技不精。不知道的,还以为吴赵二人合起伙来,敲她的杠。

果不其然,这一局的输家依旧是史云腴。

吴素商熟练地捻起纸条,却在抬手时犯难,“三娘姐姐,别怪我说,你的牌技真的太差了。这纸条子都贴不下了。”

赵苒在旁闻言,接去了话茬:“怪我,是我教的不好。你贴我得了。”

“也行。”

吴素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转头就将纸条用力按在了赵苒的脑门上。

史云腴见状散去手里的叶子牌,打算退出,“怎么能怪赵娘子?都怪我学的太慢,六娘,咱们今儿就到这儿吧。再贴确实也没地儿了…”

可吴素商却不肯放过史云腴,她说:“不行,怎么能知难而退呢?”

“再来再来,姐姐这回再输,算我的。”

于是乎,史云腴又无奈抽起了牌,她立誓……这回一定,一定能赢。

只是怎料,亭中叶子戏打得正欢,那边廊下周问仪却领着教习嬷嬷连伞也没撑,便气势汹汹朝南院走来,叫正冲院门坐着的吴素商一惊,“诶,她,她这是又闹得什么幺蛾子?”

该不会适才的话被她听见了…

吴素商发了怵,丢下手中的叶子牌,就往史云腴身边躲。

谁成想,周问仪竟看也没看这边,齐刷刷回眸的三个人,径直往陶寻玉的屋子去。这可惹得吴素商讶然道:“我没看错吧,她往陶娘子那去了一”

史云腴点点头,满面的纸条也随风摆动,她瞧得真切,周问仪领着人往陶寻玉那去了。

赵苒在旁也是一脸错愕。

吴素商拽着史云腴的衣袖,好奇地探着脑袋,“不是吧,周问仪连陶寻玉也敢告?可陶寻玉能有什么错处,叫她寻的?疯了疯了,我往后躲着点她吧。惹不起我总躲得起,我还想好好回家呢。”

吴素商一个劲地嘀咕,史云腴和赵苒忍不住示意她小声些。

吴素商倒也听话,立刻便不好意思地闭起嘴巴。至此,三个人对叶子戏全然没了兴趣,注意力皆被那端的风波吸引而去。只见周问仪盛气凌人地敲开了陶寻玉的屋门,刚想带人闯入,就被其怒目逼出廊外。史云腴在景亭这边往那边看,竞发现陶寻玉居然抱着只雪白色的狸奴,肃然站在屋前。

此刻,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让这场大雨,为初秋平添好多寒意。

吴素商打了个寒颤,她与史云腴贴的更近了些。“周娘子有事?"陶寻玉开口时不带有丝毫惧色,她俨然没把周问仪放在眼里。

周问仪虽没料到眼前人会是这个态度,但她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她既然能带人来,就没打算善罢甘休。且看她在走廊的边缘,平视起陶寻玉:“我就说你屋这几日的动静不对。陶娘子,青宫之内不让私养活物你难道不知吗?”“还是说压根没把青宫的规矩放在眼里,而明知故犯呢?”

周问仪把调子起得很高,她似乎把眼前人当做了唯一的对手。可陶寻玉却丝毫没被吓到,她只一脸无所谓的抚摸着怀里的狸奴,冰冷地问眼前人,“所以呢?”周问仪被她的态度噎住,但很快她便反击道:“所以呢?所以,犯了错,就该罚。所以明知故犯,就该重罚一一嬷嬷先把她怀里的小东西给扔出去,然后再按例处罚她个无规无矩的人。”

怎料,陶寻玉闻言竞还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大呵了声:“我看谁敢?”

但陶寻玉此番真的善心大发吗?

不,她有自己的心思。

陶寻玉收养了这只在中秋节后归家路上捡到的狸奴,并擅自把她带进青宫来,不过是为了跟谢沉书拉近些关系。因为她听说谢沉书的爱犬,当年就是他在归家路上捡的。

被周问仪唆使的人,在她的呵斥里望而却步。周问仪却眯起眼睛说:“她们依规办事缘何不敢?这事就是闹到殿下那,殿下也必是依规惩戒。若是在殿下面前,我瞧你还敢这般嘴硬?”

一个得理不饶人的,碰上一个自视甚高的。那场面真是叫人跟着捏了把汗。

周问仪以为搬出太孙,就能唬住陶寻玉,没成想,陶寻玉是油盐不进。她竞当着众人的面应声:“好,那咱们就去殿下那,叫殿下给这事下个定。”

“周娘子敢是不敢?”

周问仪不敢置信地看向陶寻玉,但她也不能输了气势去,她便扬声说:“去就去,谁怕你一

如此可好,单单一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过去的小事,竞能演变成闹到升辰殿评理的地步。彼时亭下,吴素商不可思议地看向史云腴,史云腴又茫茫然看向赵苒,赵苒见状摇摇头,亦是不知其解。

三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着。

直到,自远处有位与陶寻玉她们擦肩而过的女官,来到她们面前站定,史云腴才缓过神听她同自己说:“史娘子,殿下那边派人来说,您今日的狗还没遛,叫您到那边遛狗去。”

“遛狗?这天遛什么狗?"吴素商还是那么喜欢接话。女官诧异望她,吴素商赶忙敛容。史云腴便趁势应声说:“我知道了,劳烦您回去告诉殿下,臣女这就过去。”女官就是过来传令的,得了准信,转头就走。这女官前脚走,吴素商后脚就一脸心疼地看向史云腴,“三娘姐姐,殿下怎么这天还要差使你啊?还真把你当女使婆子了不成?青宫这么多女官,都腾不出一个遛狗的?”

史云腴笑而不语,她只说:“好了,遛狗只当活动了。你与赵娘子继续打叶子戏,我得先行了。”吴素商依依不舍,却也无可奈何。于是乎,她便在史云腴离去前,低声说了句:“那三娘姐姐且去吧,正巧还能瞧瞧那边两个在殿下那闹得怎么样?回来好给我们说说结果。”

可史云腴到升辰殿时,并未遇上周问仪和陶寻玉吵闹。她也没在意,她只到偏殿牵了玄青就往外头遛去,只是不知玄青今口是怎的?竟一反常态,没去自己最爱的小花园。

而是拽着史云腴去了玉弦湖畔。

站在雾气腾腾的水岸,史云腴堪堪为它解开绳索,玄青就猛地吠了两下。

剧烈的吼叫,穿透一片残荷听雨。

与此同时,在玉弦湖的某个角落,竟忽而想起一阵悠扬的哨音与之呼应。史云腴不明所以地抬眸望去,玄青却忽而逃离她的身侧,跳进了东边的那叶扁舟里。“玄青,回来。你往哪去一一”

史云腴的呼喊,没能唤回狼犬的身影。她只得无奈踏上扁舟,想将它带回到岸边。

谁曾想,这一切都是某人为她编制的“陷阱”,她一旦落入,就再无处可逃。只见下一秒有人在昏暗的船舱,困住她的腰身,将她压去身下。

史云腴本能地想叫,却被眼疾手快的“贼人"捂住嘴巴。“嘘别慌,是我。"谢沉书沉声作答。

史云腴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眼中光线由暗转明。可当她望着眼前人,冒出的第一个念想竟不是,他怎么会在这儿?而是那句,他躲在这儿,那升辰殿那头……谁给评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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