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乱局
片刻后,门口的宫人便搀扶着司傲晴进来。
“司姑娘这是怎么了?”太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司傲晴。
司傲晴环视了一下殿上,只见有五人环坐在桌前,他们分别是柳后、君雯雅、君以寒、君以尘、还有刘贵妃。
看到这五人,司傲晴心中便列出三个阵营来。
柳后和君雯雅母女同心属于一派;刘妃又是太子殿下的养母,所以他们二人属于一派;而君以寒在朝中威望极高,却与后宫接触较少,故而自成一派。
念此,司傲晴目光流转间便已计上心头。
只见她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虚弱道:“咳……傲晴拜见皇后娘娘,小女子已知错,求娘娘饶命!”
“快,快宣太医来,看看司姑娘那里不适?”君以寒神色紧张,说话的声音都略带抖动。
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君以尘方才还清新爽朗的面色顿时变的寒冰一般冷厉。
他缓缓开口道:“母后,这是什么情况?”
一旁坐着的皇后早已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惊的如坐针毡,她尴尬的笑了笑,柔声道:“方太便同太子解释了,唉,都怪为娘听信谗言,错怪了司姑娘……”
话说到一半,皇后适时的止了话语,做出一副懊悔的模
样再不发言。
“噗通!”
司傲晴跌倒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泛出阵阵回响。
柳后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造成让自己进退两难的局面,不禁皱起眉头。
她见司傲晴跌倒,便装模作样的软言关怀:“司姑娘要紧么?太医就快要来了,你且再忍一忍。”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傲晴无碍,请娘娘放心。”司傲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来,再抬眸时已然泪流满面。
见状,君以尘冷言相问:“这便是母后说的住的自在吗?”
听君以尘的言语中有揶揄自己母亲的意思,君雯雅便再也压不住火,开口呛道:“太子哥哥怎能如此说?司傲晴只不过是一个外姓的贱人,她住的好不好还要我母后劳心吗?”
此话一出,场中一片沉寂。
半晌,君以尘才抬眸冷声道:“哦?以妹妹的意思,我未来的太子妃竟是贱人了?”
柳后见君以尘眉眼间已现出一股狠劲儿,便打着哈哈意欲呼弄过去:“哈……雯雅不得无礼,司姑娘既是司尚书的女儿,那我们皇家便要悉心呵护,如此才能让百官归心。”
顿了顿,皇后将手边茶盏递给君以尘,又道:“来,我儿品品南方刚刚贡上来的太
平猴魁!”
君以尘见柳后的手伸来却不去接,他巧妙的侧了一下身,轻声道:“还是母后说的有理有据,我等做儿女的更应向母后学习,只是我这妹妹,还有母后多加管教呀!”
君雯雅身为公主,从小被众人娇生惯养,就连自己的父皇都很少说自己两句,如今被君以尘这样敲打心中自是不悦。
还没待皇后出口圆场,君雯雅已反唇相讥道:“太子妃?司傲晴什么时候还成为太子妃了?父皇下过旨了吗?依我看呐,全是太子哥哥一人之语吧!”
“放肆,是谁教你同本殿这样说话的?”君以尘拍案而起,怒目瞪向君雯雅。
此时不趁乱火上浇油,更待何时呢?
念此,司傲晴挤出满脸的涕泪,嘶声力竭道:“诸位,听民女一言!傲晴本是薄命的贱女,来皇宫只是奉旨为公主殿下陪读,却不想刚刚入宫的第一天便惹的诸位心生不悦,我……”
话说到一半,司傲晴的嗓子已然嘶哑,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抹掉一把眼泪,继续抽泣道:“我是罪人,已无颜苟活在这世上,只能以死谢罪,还求诸娘娘,殿下及公主消消气。”
说罢,她找好角度,迈出了自己重生以来最为危险的一
步。
“咚……”
一身沉重的撞击声传来,司傲晴血流如柱的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司姑娘,你没事吧,司姑娘,莫要睡着了,司姑娘……”
耳边有阵阵呼唤声传来,而司傲晴的双眼却被鲜血淋地一团漆黑,在一片混沌里司傲晴用力抓住了一人的袖口,然后陷入了更加深沉的迷蒙。
“晴儿,司姑娘……”
几乎在同一时间,太子和君以寒大呼着司傲晴的名字,朝堂中奔去。
“莫要再动,命太医拿正骨水来,快!”纪雍尘厉声道。
众人见方才闯入殿中的黑影竟是纪雍尘,都惊得怔住。
“丞相,你……”
此时的太子还沉浸在纪雍尘突然出现的场景里拔不出神来,而他一旁的君以寒却早已清醒了过来,他听从了纪雍尘的安排,命身边的太子取出正骨水来。
“给,快给他用上!”君以寒低头将小巧的药瓶交给纪雍尘,再抬眸时眼中已是狐疑乍现。
这个平时病娇的书生,今日怎生身法快的只剩残影,是她方才眼花了,还是……
“来人,将司姑娘送回住所安歇。”纪雍尘头也不抬的冷声吩咐。
身边的侍卫都属公主府管辖,听纪雍尘的发号命令自然不敢动手,
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将司姑娘送到太子府修养,备好马车,我随后就到。”方才回神过来的君以尘负手挺身,拿出储君的一派威严命令在场护卫。
闻言,一直将司傲晴揽在怀里的纪雍尘笑道:“圣上命司姑娘为长公主陪读,太子殿下却将司姑娘纳入自己的府中,这不甚合理吧!”
君雯雅见自己的心上人发话,便帮腔道:“对呀,太子哥哥好生没有道理,父皇给我钦点的陪读,为何要送到你府上呢?”
太子被这两人说的哑口无言,但他不甘心,仍梗着脖子开口:“本殿说的话不做数了吗?父皇命我监国,用人皆要配合我的差事,如今你们就是这样配合的吗?”
“好生威风,太子的监国监的是女子性命吗?”
君以寒向太子不屑一诘后,又转身向皇后一个抱拳跪地,朗声道:“司姑娘与我早有婚约,如今她性命堪忧,儿臣特请母后下旨,让我领她回去悉心照顾。”
见状,太子震怒,吼道:“我的话便是旨意,谁敢抗旨?”
“啪!”
一个青花瓷茶盏被柳后掼在地上摔成碎渣。
“都给我跪下,就一个女人竟能让你们君臣如此吗?”站在殿首的柳后厉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