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结局
六月十六日,天空阴暗,如同一场暴风雨即将到來,现在到來的,不是暴风雨,而是腥风血雨,
“进皇宫吧,到时候了,”祖城淡淡的说道,即使是今天,祖城都沒有挣开那双半眯着的眼,
这里是东厂,祖城面前的人,是曹安,
曹安脸上也很平静,只不过,眼神中露出的一丝兴奋之色,却是难以压抑,
“谭漠早就已经进宫了,现在,应该也在等着我吧,这京都里面的事,就交给你了,”说完,曹安便出了东厂,今天他沒有拿着那天天都拿着的拂尘,而是在腰间挂了一柄剑,
看着曹安出去,祖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一定会好好处理京都的事情的,
而此时,整个京都都显得很安静,人们仿佛已经预知了今天将会有大事发生一样,街上根本沒有多少人,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
而以郭阳、萧颠为首的五城兵马司,则是全城戒备,牢牢地守着四座城门,皇宫的禁军,则是全神戒备,所有的人马都已经出动,牢牢地把守着皇宫的各处通道,在皇宫之中,则是一队队的禁卫军在严密的巡逻着,
整个京都,一片肃杀之境,
京都之外,则是显得更加热闹一些,
京都守备师大营,十万大军整装待发,统帅徐将军则是一脸凝重,徐将军看着众位将士,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今日自己所做所为,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自己身为名将之后,现在,却要将自己父亲拼命打下來的江山给推翻,
徐将军心中多少有些犹豫,可是,一想到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便坚定了自己造反之心,自己的父亲,一代名将,开国功臣,却是在太祖的猜疑之中,身败名裂,客死他乡,连自己最后一面都沒看的见,一想到这里,徐将军心中便是一阵怒火,如今,到了复仇的时候,协助裕亲王夺下皇位,为自己的父亲重新翻案,这,就是自己唯一的心愿了,
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父亲能得到应有的名分,
“走,”徐将军大吼一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京都,
而远在北疆的裕亲王,则是早已动身,自己培养起來的二十万大军,正在浩浩荡荡的赶着路,前方早已安排好,自己赶往京都的必经之路上,早就安排妥当,绝对会一路通畅,并且,还会有越來愈多的军队加入进來,初步估计,到达京都之时,至少会扩充到三十万人,再加上京都守备师的力量,便有了四十万大军,
更重要的是,北方瓦剌军,南方的南蛮军,都是早已商量好,趁机发难,将定北军,安南军,全都牵制在便将,无法回來,也就是说,自己所要面对的,只不过是京都五城兵马再加上皇宫禁军而已,
这一战,裕亲王势在必得,
这里是福建水师大营,只不过,现在这里却是空荡荡的,好像一夜之间,这里的士兵都人间蒸发了一般,而那数百艘的战舰,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此时在东海之上,数百艘大型战舰正在乘风而行,
“此次行动,虽然违反军令,但是,却是不得不行啊,”戚远站在甲板上,面色沉重,眉头紧皱,此次谭漠让他带兵出战,击溃长江舰队,封锁长江,这种事,若是放在以前,戚远是万万做不出來的,可是,这一次,是谭漠的要求,更何况,戚远也不是傻子,也明白即将会发生的大事,所以,戚远决定,协助谭漠,哪怕是违反了军规,也一定要出战,
“戚将军,看你心事重重,又在犹豫,”陈祖义站在戚远旁边,朗声笑道,
戚远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一个海盗头子,自然是不必在意,”
陈祖义大笑几声,说道:“是啊,我本就是一个海盗,这种事,我倒是挺喜欢做的,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为了自己啊,”
戚远点了点头,陈祖义和自己从抗倭之时,就已经成了朋友,更何况,他们还是谭漠的兄弟,
“你那些人,应该沒什么问題了吧,”戚远微微皱着眉问道,
陈祖义笑道:“不仅仅是人沒有问題,就连战马都好得很啊,”
“那就好啊,”戚远叹口气道:“也不枉当初谭漠劝我谎报五千人战死,把他们送到你的岛上,训练成精良骑兵了,”
陈祖义点点头,笑道:“只是,沒想到,谭漠竟然如此有先见之明啊,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现在需要做的事,”
“将军,”戚远的副将出现在旁边,说道:“明日就到长江口了,”
戚远点了点头,说道:“让兄弟们好好休息,明日之战,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这也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绝对不能有妇人之仁,”
副将面色凝重,点了点头,便离开甲板,去传达命令,
京都之外的各个重要城镇之中,现在也有着不小的动作,每个重镇的驻守卫所,都在紧锣密鼓的行动着,纷纷集结在一处,等着自己的将军下达命令,这命令只有两个,要么反,要么保,不管哪一个,都是要和自己的同胞相互残杀,
曹安一脸轻松,气定神闲又略带兴奋的走向皇宫,对于皇宫,他一点也不陌生,看着城门口的严阵以待的禁卫军,曹安却是满不在乎,
“曹厂公,”罗天罡站在门口,看着走來的曹安,平静的打了声招呼,
曹安看着罗天罡,笑了笑,说道:“洛统领,难道是在等我吗,”
罗天罡微微一皱眉,说道:“不是我在等,而是里面有人等,”
曹安笑了笑,沒有说话,便向里面走去,走到罗天罡身边时,微笑着说道:“你还是不要动的好,”
罗天罡一惊,紧握着佩刀的手,不禁松了开來,看着曹安走了进去,罗天罡叹了口气,果然,在曹安面前,自己根本沒有动手的机会,
曹安一路走着,进了大门之后,是一个宽阔的广场,不大,却是也不小,两个人在这里拼杀一场,还是足够的,
谭漠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两坛酒,
“怎么,还要先喝了酒,再有胆量杀我吗,”曹安看着谭漠笑道,
谭漠轻轻一笑,说道:“这坛酒,是替师傅给你带來的,师傅说,让你在黄泉路上,不会太无聊,”
“哈哈哈,,,”曹安大笑道:“我那大哥,还是这么照顾兄弟啊,”
谭漠笑了笑,说道:“是啊,不照顾兄弟的话,也不会落到个终身残废的下场了,”
曹安冷笑道:“是啊,他不像我,我就不会落到个那么惨的下场啊,”
谭漠点点头,笑道:“因为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
曹安眼神一冷,冷笑道:“就像黑剑死的时候一样吗,”
谭漠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会比他死的更痛快,”
“哈哈哈哈,,,”曹安大笑道:“好,那你就试试吧,”
谭漠笑道:“先不要那么着急,我还有些话想要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要不然的话,就沒有机会了,”
谭漠笑道:“是啊,再不说的话,你可就沒机会听了,我想要说的话,只不过是想让你死之前明白一些事情,可不要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曹安冷笑道:“是吗,那就快点说吧,我洗耳恭听,”
谭漠哼了一声,笑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次赢定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摆脱我师父的阴影,真正的成为天下第一了,”
曹安沒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表示认同,
谭漠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就真的认为裕亲王二十万大军能够一路畅通的來到京都,你就真的以为就凭十万京都守备军就能攻陷京都,你就真的认为自己苦心培养了二十年的军中心腹,能够追随你的意思造反,你就真的认为,东厂和锦衣卫联手,能够控制整个大明,”
谭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曹安却是并沒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略微变了变,
而此时,整个大明已经开始沸腾,
东厂厂公府之中,传來一阵阵惨呼之声,随后,沒多久声音便消失了,随后,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出了大门,祖城,祖城的身上都是血,只是,沒有一滴是自己的,今日留守在东厂厂公府的人,约有百人,只不过,现在已经全都成为了祖城的手下亡魂,
而与此同时,东厂和锦衣卫组成的刺杀小队,正在分头前往太子派官员的府邸之中,他们的目标本來就是要杀掉太子一派官员,只是,事情的发展却不是那样的,当所有的东厂刺客已经把锦衣卫当成自己的盟友之时,锦衣卫却是狠狠地在背后捅了一刀,所有和锦衣卫一起行动的东厂人员,无一例外,全都成了锦衣卫刀下亡魂,
京都之中,另外一只势力,便是洛雪冬带领的捕快,四处捉拿二皇子一派官员,
各地的卫所之中,那些个统领刚刚说出要赴京都拥立裕亲王的话,便被身旁的亲近将领一刀毙命,随后,便以造反定罪,而杀了那将领的人,无一例外,都是锦衣卫的密探,
裕亲王带兵一路南下,行经北平之时,却是遭遇到抵抗,本來应该死在北疆战场之上的王堪,突然带领五万大军将裕亲王的军队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北平守将,死守城门,坚决不放裕亲王通过,结果可想而知,裕亲王的军队,连北平都沒有通过,就遭遇到重创,
而在皇宫之中,还有着危险,
侯睿是宫里第一号的太监,手上自然有着不小的力量,而现在,他正准备用自己的力量,來为自己的下半生谋求更大的利益,
当初协助曹安,假传圣旨,造成了东厂厂公府血案,如今,侯睿则是直接带领数十人,直接奔向皇帝所在的寝宫,只可惜,当侯睿一脸得意的笑容要活捉皇帝的时候,却是一人从天而降,甚至沒有人看到他动手,数十名反贼早已魂断当场,这人,便是明安,
当然,这些事情曹安不知道,他不是神仙,可是,他从谭漠说的话之中,却是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谭漠捧起一坛酒,说道:“所以,这坛酒,就是给你黄泉路上喝的,”
曹安扫了一眼周边,城墙之上,早已准备好了各种火器弓弩,人数不下两千,看來,自己真的是失算了,原來,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自己以为自己可以颠覆天下,可是,到头來才发现,这不过是皇帝和自己的老大哥布下的局,为的就是要除掉对大明江山社稷有威胁的人,
这些人,不仅仅是自己和裕亲王,而是天底下所有能够被自己拉拢到的反派官员,皇帝二十余年不理政事,为的只是让自己放开手脚,将那些有二心的官员全部拉出水面,只有这样,才能够一网打尽,
只是,曹安沒有想到,就连祖城都只不过是在演戏而已,更想不到的事,祖城竟然能演的那么好,
和他们这么一群人比起來,自己想要赢,怎么可能,
曹安接住谭漠扔过來的一坛酒,笑道:“沒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哈哈哈哈,,,”一边仰头大笑,一边将一坛酒一饮而尽,
“这酒不错,”曹安大笑道:“还是关外红辣子喝着够劲啊,”曹安一边大笑着,一边却是流出了泪,这泪,是红色的,
酒中有毒,言简下的毒,
谭漠看着曹安,心中叹道,不是打不过你,只是因为你不配,
三日的时间,整个大明又恢复了平静,参与造反的二皇子一派官员全都被斩首示众,就连家人也沒有幸免,裕亲王军队被赶到的定北军歼灭,裕亲王自刎,二皇子服毒自杀,
妄图夺取皇位的裕亲王之乱,最终却是一场闹剧,
只不过,当世人纷纷感叹谭漠的英雄事迹之时,谭漠却消失了,京都之中那个本來留给他的兵部尚书府邸,已经沒有了人,本來应该给他的太傅官位,也沒有人接任,
谭漠府邸中的书房中,只留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帝王心术,世人纷纷猜测,却是不得其解,
唯有颜老大人看到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