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红尘·二
第27章入乡红尘·二送闭段评功能
当初谢家设宴，几位世家弟子醉酒后打赌玩乐，甚至放出未驯服的灵兽，灵兽一路作恶。是致使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奈何世家大族权势滔天，几家随意派出家族仆人，沿路拿钱平事，堵上了被灵兽祸害之人的口。
而槐村不过僻远小村，一村亡尽，就当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村子。
这件事很快就被忘了个干净，没人知道原来槐村还有两个活口。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世家大族声势煊赫,难道凡人还妄想讨回公道不成？
以莫念当初的身份，能查到这件事已是实属不易，至于那日究竟是谁放出的灵兽，难以进一步查验。
但莫念能查到的是，那只毕方鸟如今是仙辇中人的座下灵兽。
青年额间佩戴着金纹玉带的抹额，正中间镶嵌一颗粼粼的东珠，面容苍白美丽。即使这种天气，也围着厚厚的狐皮大氅，半张脸陷入洁白蓬松的狐毛之中，一幅病恹恹的样子。王厌卿。
王家家主王韫最小的儿子，深受王韫疼爱，金枝玉叶，尊贵得不得了。
只可惜听说他身体病弱，因此也难以踏上仙途，王家一直想尽办法给他续命。
仙辇飘然远去，踪迹掩映在层叠云影之中，莫念收回视线，孤身一人，负剑走入这九州四海内最繁盛最荣华的城中。该说不说，中州是真的繁华。
该说不说，花销也是真大啊。
莫念低估了中州的花销，也高估了自己的钱袋，不过数日，穷得她恨不得偷偷撬掉玉京天阙的金玉瓦片，随便几片就够她多少年的花销了。
听说真的有修士这样做过，下场很惨。金玉瓦片事小，但王家的威望声名凛然不可侵犯。
在修真界，王家都已经是地位显赫的顶级宗门，更遑论在凡间的名声。
王家家背靠灵脉，灵气充裕，子弟们自幼享受数不尽的修炼资源，法宝灵丹取之不尽，上古功法用之不竭，是以大多数王家人年纪轻轻便已实力超群，再加上受家族势力庇护，因此在外行走时，张狂自傲，目中无人。
在凡间更是犹如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连寻常修士在凡间行走都自恃高人一等，世家大族、仙家门派更是如此。
莫念在各处街巷探听消息，不止一次地遇见过王家人出行的盛况，也借此收集了很多王家的情报。
茶楼。
莫念桌上茶水是最便宜的碎绿，不过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喝茶，而是为了听说书先生讲近期修真界发生的大事。【万华法宗邀二阁三宗弟子前往归明山秘境历练，这几大宗门的核心弟子均已突破金丹期，到时候必然一阵腥风血雨鸡飞狗跳。
其中还有一位少年天才虽只是筑基，但却是最不容小觑的一位，因为他乃千百年不世出的天生剑骨。】【檀华寺的始觉方丈圆寂，那夜佛光漫天，不少百姓声称做梦梦到了佛祖。】
【沅城城主在拍卖会上豪掷万金，拍下《天下百器榜》排名第七的水泠瑶琴，据悉，他想把此琴送给洛水遥。】【灵霄仙子苦追七玄宗的天机道长而不得，一怒之下竞然把他捆进洞房，对他做出……
若想继续听后面的故事，得加钱去另一场。）说书先生讲的不少，至于几分真几分假，便要看听客信得几分了。
莫念听着有趣，心想若是裴礼师兄来此，说不定比说书先生讲的还有意思。
说书先生中场讲完，喝茶润了润嗓子，朝玉京天阙的方向拱手道：“如今这天下和平安宁，这可都是仰仗王家的光辉啊。”“………是啊是啊。”
“……王家好，王家好！”
…要不是有王家庇护，哪会有我们的太平日子？”要不是前头那可疑的停顿，莫念几乎以为听众的话句句发自肺腑。
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又开始讲下半场。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神秘道：“接下来我要讲的可不只是修真界了，而是有关魔教的。”
莫念心口重重一跳，第一反应便是离开这里，不要停。可是她的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听着说书先生时而绘声绘色地描述魔域遮天蔽日的黑云，时而咬牙切齿地痛斥魔族胆敢在人族为非作恶。
说书先生提到魔教那位声名鹊起的右护法，心狠手辣，阴鸷冷戾，听说上次小乘天洞府灭门惨案，便是他率领魔教众魔所为。
手边茶水已经冷透，莫念恍然未觉，仰头灌了下去。其实除了王家情报，莫念来中州还有一件事，便是打听有关堕魔的消息。
自从见到哥哥后，她除了闭关苦修，便是在琅嬛书阁翻阅所有有关堕魔的书册。
但她翻遍百卷，也难寻到一例善终。
没关系，一百卷不行，她便翻遍千卷万卷。若是书卷没有记载，她便跋山涉水各地探访，总能找到一丝希望。
茶盏放回桌面，细看的话，执盏的手尚有一丝不觉察觉的颤抖，旋即平稳下来，握住桌上孤鸿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归明山秘境入口在一个名叫青石镇的小镇，就在中州与坤州的交界处。
莫念算好日程和路费，御剑赶往青石镇，不到一日便抵达。由于靠近王家管辖的中州，就连这种边陲小镇的热闹程度也堪比其他州的都城。莫念跳下剑，脚下青石板发出一声清脆剔透的响，有点像雨声。莫念能想象到若是小镇下了雨，雨落青石声该有多悦耳。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耳边居然真的响起了雨水敲击石板的脆响。
“哗啦啦下雨咯。“旁边那少女手一扬，一小片雨滴伴着冰晶雪片纷纷扬扬落下，清越脆亮，如一首欢快的乐曲。少女所佩戴的冰晶额饰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鎏金色光泽，随意一转头，看见了莫念，澄澈剔透的眼睛弯起来，极为开心：“是你啊，念念。”
“圣女大人？"莫念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北望月。之前北望月在天澜宗小住一段时日，住够了，便启程去别处游玩。算来已有好几个月。
北望月毕竟是极北境圣女，极北境只给了她数年的自由。莫念还以为两人今后不会再有缘相见。
她来此地估计只有一个原因，莫念推测道：“你也要去归明山秘境？”
“是呀，我也想去玩。但是朦姐姐说，我身为极北境圣女，最好还是不要掺和到两阁三宗的秘境历练中，所以不让我去。”
说这话的时候，北望月垂下头，神色黯淡，像是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幼童。莫念刚想安慰两句，就看见北望月抬起头，笑得神采飞扬，“所以我把她们甩开啦。我可不管，我就是想去归明山玩！”
于是莫念默默把安慰的话咽回去。
北望月道：“我猜朦姐姐已经联系万华法宗的奚掌门，就等着蹲我了，所以我准备最后一刻趁机混进去。”“你打算怎么混？”
“我还没想好。“北望月期待地盯着莫念，眨巴着大眼睛，拽着她的袖子晃了晃，“但我这不是运气好遇见你了嘛。念念，你帮帮我~”
莫念被她的语气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无奈道：“万华法宗审查严格，我怎么会有办法？”
北望月给她看她手腕上的储物手镯：“我这里各类法宝都有，一定会有能用的。”
莫念道：“我们能想到的，难道使者姐姐想不到？”北望月呆了呆：“是哦。”
她皱着脸纠结好久，咬咬牙道：“看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撒泼打滚。”
莫念路费所剩不多，因此定的客栈只是街上随意找的小客栈。还好她来得早，目前只有七玄宗仙舟抵达，若是再晚几天，客栈定会爆满。
北望月跟着莫念来到了她住的客栈。
莫念不解：“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们不是朋友吗？"北望月歪了歪头，“我当然是来找你玩呀。”
莫念一怔。
朋友一词于她太过遥远，当年槐村被烧毁，她幼年的玩伴皆葬身火海，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孩童时玩乐的情感了。莫念给店小二递交了房牌，道："再开一间旁边的房间。”又给北望月展示自己的钱袋，道，“没钱了，所以你的房费要自己出。”
“我有钱我有钱。"北望月高高兴兴地把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递给店小二，接过给她的房牌，“我有很多钱。”“你花钱一向如此吗？"莫念向店小二伸出手，示意他把多余的房费还回来，店小二原本喜不自胜的脸立刻耷拉下来，恋恋不舍地把钱袋还给北望月。
北望月神经大条，又因为极北境实在太有钱，所以她有时不会留意钱财花销，给多了钱都不知道。有些贪便宜的店家就会偷偷把钱昧下。
“有时候没注意就会多给钱。"北望月跟随她的脚步往楼上走，“没事，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反正我有钱，多给就多给吧。”莫念：”
莫念：“你知道檀华寺吗？”
“知道啊，怎么了？”
莫念道：“你把佛子赶走，你去坐莲台。”北望月：“……鸣呜。”
莫念这句话还是跟泽芷学的。泽芷的刻薄话句句不重样，莫念偷偷学了不少。
泽芷说她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乱学。1
翌日。
莫念起得早，出去吃早点。北望月困得不行，但又想一起出去玩，便匆匆换了件浅鹅黄色的衣裙，挂在莫念身上，让她拖着自己走。
店虽小，客人却多。莫念坐过去，把店内招牌菜都点了一遍。
北望月还是困，嘟囔道：“点这么多，咱们两个吃得完吗？”
莫念这才发现忘记给她点了，心虚了一瞬，又给她加了一屉三鲜包子和一碗茯苓粥。
等饭菜上来，掀开盖子的那一刹那热气蒸腾香味扑面，勾得人食指大动，北望月这才清醒，慢吞吞坐起身吃饭。她自己对吃食不太感兴趣，毕竞她从小在极北境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她发现莫念好像很喜欢吃东西。先前她在天澜宗小住的时候，被至味堂的名号骗进去，点了不少所谓"天澜宗特色菜"，难吃到她皱眉。然后她就瞥见角落里，莫念和谢尘嚣面对面坐着，看表情也是觉得难吃，但居然吃完了，一点儿没浪费。那时她就觉得这两个人好……呃，特别。
由于归明山出现了秘境，青石镇这个小镇也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尽管归明山秘境被万华法宗划入自己地盘，但各方小宗门或者散修仍然一批又一批地赶来，就算进不去秘境，在旁边蹭蹭灵气也是好的。
这顿饭吃得慢，吃到日上三竿，其他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莫念终于停下筷子，两人起身欲走，却听见前方一桌似乎在激烈地说些什么。
……要我说，秘境本是无主之物，万华法宗凭什么如此霸道！"中年刀客说到情绪激动处，猛一拍桌，“他奶奶的！凭什么他们大宗门把好处全占了？”
“说得对！”
“是啊，凭什么！”
他们越说越激动，本来只是发泄情绪，说到后面，各种污言秽语全冒了出来。
修真界强者为尊，既然万华法宗率先发现秘境，又有实力将其圈起来，其他宗门纵然气恼也无可奈何。归明山这种秘境的规格不算小，各方势力肯定都想分一杯羹，所以万华法宗与其他大宗门共同分享。其实这是一项不成文的潜在规定。若是其他几个宗门发现秘境，也会做出同样的行为。
莫念能够理解刀客几人的心理，因此也无法说什么，只能收回视线，对北望月道：“我们走吧。”
北望月不喜欢刀客满口脏话，眉头一直紧皱，听见莫念叫她，立刻应了一声。
没想到两人起身的动作吸引了刀客的注意。刀客一看二人服饰，立刻认定她们就是大宗门的弟子，冷嗤一声：“看看，两个小丫头片子，要不是命好，会有资格进入秘境吗？”他能观察两人修为，一个是筑基初期，另一个身上连修为波动都看不出，应该是个普通少女，但谁让她命好，因此才能有这满身珍稀法器。
“不行！我不服！"刀客越想越气，佩刀也随主人发出愤怒的铮鸣。
他抽出刀，相当不客气地用刀尖指向两人：“你们两个，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北望月若有所思，问莫念：“他是不是在挑衅我们？”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瞬间兴奋起来，她早就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江湖打斗了，当即霸气一踢，踹翻桌子，“那好！我就跟你比划比划！”
莫念：“？”
莫念：“你踢桌子干什么！”
桌子难道不要赔吗？
旁边店小二的怨念眼神都快把北望月盯穿了。北望月连忙把桌子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想耍个帅。”
店小二道：“没事，你至少知道把桌子扶起来。”大部分闹事的客人打完就遛，不仅不管满地狼藉，连钱也不会赔。
这年头开个店可真难。
店小二跑到柜台后面，熟练地抱头蹲下。
莫念跟刀客商量道：“要不然我们出去打？”刀客没想到她第一句竞是这个，当即怒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拖延时间？”
“不是。"莫念诚恳解释，“店内东西打坏了要赔。”刀客”
店小二在柜台后面露出一个脑袋，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呜呜多难得啊，终于有人知道打坏了东西要赔这个道理了。“畏手畏脚的哪还有个修士样子！“刀客挥刀，飞身上前，“今天就由我来教训教训你们！”
离忧伞绽开，化作水墨雾气，挡住这道攻击，旋即雾气轻柔扩散，笼罩了三人，避免打斗时的气流伤到旁人。“啧，这怕是宗门长辈赠与你们的法器吧。算什么本事？”刀客不屑道，“你们敢不敢不用外力，堂堂正正跟我比一场？”北望月被他激到，大声说：“好，不用就不用！”为了表示决心，她解下腰间储物袋，扔到一旁。见状，刀客大笑起来：“我倒要看看，没了外力支撑，你们拿什么跟我比？我不会手下留情。叫吧，你们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北望月：“破喉咙一一破喉咙一一”
围观群众齐齐看向她，表情一言难尽。
北望月脖子一缩，弱弱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别把我当傻子，行吗？"1
莫念一脸冷漠：“这很难做到。”
北望月：“呜呜。”
莫念懒得再废话，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利的弧度：“开打吧。”
等万华法宗的巡逻弟子赶来时，战局已歇。刀客躺在地上，身上带着不轻的剑伤，脸部数道血痕，表情却是大战一场过后的洒脱释怀。
“秘境将开，谁敢在此闹事？！”
数道灵气强横地将围观百姓挥开，一众弟子排成两排，齐整俨然，为首的弟子进店，没看到预料中的满地狼藉。莫念收起离忧伞，看向他，表情很正常：“道友别误会，我们没有闹事，只是寻常切磋。”
店小二也在北望月的银钱攻势下点头如捣蒜。莫念向巡逻弟子出示了自己的宗门玉牌，上面还刻有亲传弟子的标记。
见她是亲传弟子，巡逻弟子的态度立刻好了不少，笑道：“无事便好。我们宗门为各宗弟子准备了住处，莫师妹既然已经来了，可以先住下。”
既然没引起什么骚乱，一众巡逻弟子很快就走了。北望月虽然在这场打斗没发挥任何作用，但她与有荣焉，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莫念走之前，将身上最后几块碎银撂在柜台。店小二问：“客官可是要带些东西走？”
莫念看了坐在地上低头擦刀的刀客一眼，道：“买酒，赠他。”
万华法宗作为此次秘境历练的东道主，礼数做得周全，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还特意移来一栋仙府，供弟子小住，不可谓不重视。
仙府规模甚大，云气蒸腾，处处是琼楼玉宇、亭台楼阁，雕花描金奢华异常，更有数不尽的仙花异草点缀其中，轻风送来浅淡清香。
莫念根据万华法宗给她的房牌找到了自己的厢房，而北望月撒泼打滚成功，也成功得到一间厢房。
没等莫念收拾好房间，就被北望月拉了出去：“快来快来，我刚才看到了洛师姐，她也提前来了诶！”洛水遥应奚行漫之邀，提前数日抵达青石镇。此时正在后池的亭中抚琴。
北望月非要拉着莫念跟洛水遥打招呼：“咱俩都没有什么进秘境的经验，可以去问问洛师姐嘛。”
这是莫念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洛水遥。
一一修真界的“第一美人"数不胜数，市面上卖的《天下美人录》，五个版本居然评出了八位第一美人，可见审美这件事实在难以统一。
不过就算再难统一，洛水遥的美也是客观的，仙姿佚貌，冰肌玉骨，云髻雾鬓，嫣然笑起来的样子宛如冰融雪霁，美不胜收。
北望月自来熟：“洛师姐，你刚才弹的曲子是什么啊，真好听。”
北望月不懂乐曲，却能听出其中好像蕴含着什么她听不懂的情意。煞有介事地评价道：“洛师姐不愧是天才乐修，曲子里都是感情，就好像在给喜欢的人弹琴一样。”洛水遥抿唇一笑：“哪有这回事，我只是随意弹弹。”莫念却莫名觉得不像她说得这么简单，乐修抚琴如同剑修挥剑，都是要用真情的。
等到第二日，天澜宗仙舟自天际驶来，掌门和几位长老立于舟前，衣袍被风吹得飘飘。
莫念视线随意一瞥，看见了洛水遥的神情。洛水遥正痴痴望着辞云仙尊，一双翦水秋瞳不自觉弯起，如春水映梨花，映不尽绵绵春意。
莫念：“？”
莫念：“！”
这一瞬，一个惊悚的念头如电光火石般照彻她的大脑：不是，师姐，你该不会……
莫念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盯着洛水遥和辞云仙尊，又怕被旁人发现，匆匆移开目光。
仙舟停靠。
谢尘嚣下了仙舟，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人群中的莫念，他向她走去，结果发现她的表情很不对劲，奇怪道：“你怎么了？”莫念张口欲答，下一秒及时发觉，立刻捂住嘴，生怕不小心心说出囗。
谢尘嚣：“？”
莫念：“唔唔唔！”
洛师姐喜欢辞云仙尊！
谢尘嚣完全没听懂：“你咬到舌头了？”
莫念：″唔……唔唔唔！”
洛师姐喜欢……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