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四条眉毛传奇
第42章（二十二）四条眉毛传奇<送闭段评功能夜色已浓，更深露重。
屋内烛光温暖，隔绝了外面的寒意，若有似无的檀香往人的鼻子里钻。
司空摘星突然觉得鼻尖有点痒，脸上也有点热。他低下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又涩又凉的茶水下肚,滋味并不好受。
沈清宁偏头打量他,欲言又止道："“你…”热意又出现在脸上，司空摘星坐下来，刻意让自己坐得随意，像是坐在自己家里一样。
“我正好有点渴。"他口吻轻松地说。
“那你饿吗？吃过饭了吗？"沈清宁问。
司空摘星这才想起自己已有两个多时辰没进食，他老实说道：“有点饿。”
“那你想吃什么？我请客。“沈清宁语气十分诚恳。司空摘星想了想,道：“我想喝酒,不想喝豆汁。”也不想喝冷茶。
沈清宁忍不住笑：“当然，酒比豆汁好喝。”大多数时候，钱到位了，服务也是到位的。菜送来时还是热的，酒也温好了。
司空摘星吃了半饱，他放下筷子，又喝了两杯热酒，白净的脸庞开始泛红。
“我…我……
又来了。
这种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的感觉。
沈清宁小口品着酒，见他星眸明亮清醒，像润了一层水光，又不敢和她对视。
不是盯着碟子里的菜，就是看着杯子里的酒。她觉得好玩，故意道：“你什么？你觉得菜不好吃，酒不好喝？″
“没有！菜不错，酒也不错！”
“嗯？那就是陪你喝酒的人不好了？”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你人很好！"司空摘星错愕地睁大眼睛，他急忙否认。
沈清宁扑哧笑了出来，“那你支支吾吾，像变了个人一样，若是陆小凤在这里，怕是都认不出来你。”“我……我只是……“司空摘星又支支吾吾起来，他心心头暗恨，想跳起来狠狠打自己一顿。
明明来时腹稿都打好了，偏偏关键时刻，一句话也说不出。“你只是喜欢我？"她突然放轻声音说，像是又怕把他给吓跑似的。
司空摘星的大脑顿时空白一片，耳朵像被蚂蚁叮了一口，酥酥麻麻，很快变得又热又烫。
他僵硬地点了下头，用深呼吸来缓解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吐字艰难地开口道：“是……我是喜欢你……然后呢？
然后他又说不出来话了。
因为沈清宁伸手把他的脸掰了过去，司空摘星冷不防和她的眼睛对上。
乌黑，清澈，像一汪温柔的泉水，又像清冽诱人的酒，令人想沉溺进去。
司空摘星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她眼里有他。他眼里也满满都是她。
这一眼就是永远。
他的灵魂好似脱离了躯壳，轻飘飘地飘出了屋子，飘到高空中，比他平时用轻功飞得还要高。
他越飘越高，飘到了银河，飘到了那些发光的星星旁边，连灵魂都沾上了星屑，在发着光。
“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恍惚中，发光的司空摘星听到了沈清宁的声音，他轻眨了下眼睛，那只温暖的小手仍然紧贴在脸上。那透着熟悉药香的温热呼吸近在咫尺，好像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住。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热，像中了麻药一样，他着魔似的看着她的眼睛，像被蛊惑了一样，喃喃道：“我喜欢你…”“这就对了，向喜欢的人表达爱意的时候，要看着她的眼睛，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你是发自内心心的喜欢。”沈清宁微笑着松开手，正打算拉开两人的距离，手腕突然被司空摘星抓住，他的掌心潮湿，灼热的体温很快把她冰凉的手腕染上一层暖意。
“那你呢？你……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他一改之前闪躲的视线，灼灼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睛，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沈清宁怔住。
她看着他的眼睛，坦然而无畏一一
“有一点。”
沈清宁不是石头也不是木头，对异性产生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承认自己在相处中对司空摘星有一点心动，一点喜欢。只是这点喜欢很浅。
也许会随着两人日后的相处或经历加深，也许会因为以后的某些分歧消失。
不确定性太多。
司空摘星听见这个回答后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像个少年了。
“那便够了。”
哪怕是一点点的回应，对他来说，也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他松开沈清宁的手腕，掌心好似残留着肌肤相贴时的触感，以及彼此的体温。
司空摘星移开视线，不自然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那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沈清宁也有些不自在，她后知后觉地想，他们刚才算是确认了交往关系吗？
不对，这个世界没有男女朋友的说法，私定终身更谈不上，只是互相有点喜欢。
那不如……维持现状吧。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也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对视，好像突然间多了条别扭的线。
两人无法像之前那样毫无隔阂的相处，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那条线，变得更亲近。
窗户纸是捅破了，但窗户框还没拆呢。
蜡烛噼啪燃烧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屋顶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
司空摘星几乎在瞬间跳了起来。
“我出去看看，别又有不长眼的小贼。”
话音未散，他打开窗户跳了出去，那根缀着珠宝玉石的颜色鲜亮的发带缎子在夜色中掠过一道细碎光芒。寒风争先恐后地灌了进来，吹散了屋内的融融暖意。沈清宁没等多久，司空摘星就回来了，他反手关好窗户，转身后表情讪讪道：“逮到这只小东西。”沈清宁这才注意到，他怀里抱着一只几乎要和他衣服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小猫。
一双圆溜溜的绿色猫眼晶莹剔透，像对漂亮的玻璃珠子。“喵～"小猫歪着脑袋，好像在困惑。
明明在屋顶散步散得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换了地方？“好小一只，真可爱。"沈清宁一脸惊喜，被小猫的可爱举动萌煞了。
“应该是附近的野猫，也不知道这么小，怎么上的屋顶。”司空摘星见她喜欢，拎着小猫的后颈放到她面前的桌上。桌上还有饭菜，小猫的鼻子在到处嗅闻，它喵喵叫着，精准地朝一只装鱼的盘子发起进攻。
沈清宁眼疾手快，在它把毛茸茸的猫脸埋进盘子里之前伸手抓住了它，惊道：“等一下。”
“猫吃鱼可等不了。“司空摘星在旁边轻笑出声。“先帮我抓住它。”
“喵一一喵一一”
被控制人身自由的猫猫叫得超大声，软若无骨的毛绒绒身躯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致命后颈。“嘿，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她不让你吃鱼，你就只能自力更生去抓小老鼠。”
司空摘星对着小猫念念有词。
“别胡说！我是怕它被鱼刺卡住！”
沈清宁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怎么可以在小猫面前说她坏话？！
她取了一副干净的碗筷，用筷子把鲜嫩雪白的鱼肉从鱼骨上夹进碗里，连细小的鱼刺都挑了出去。
司空摘星被这架势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猫天生会吃鱼，用不着这么讲究吧？”
“它还小！"沈清宁表示不听，手上动作不停。她想起小时候家里领养过猫，一只胖胖的黄色大猫，性子有些高冷，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
从来不在家里捣乱，乖的很，可惜后来年纪大了，大黄猫生病去世，沈清宁当时哭着把它和它最爱吃的小鱼干、罐头等食物一起埋在家里的后花园了。
她哭完还对爸爸妈妈说，等她和沈清安死了，也要埋在家里的后花园里。
这样爸爸妈妈如果想他们了，可以挖出来看看。沈清宁忍不住笑了，鱼肉很快挑好。
雪白的鱼肉在碗底铺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