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四条眉毛传奇
第44章（二十四）四条眉毛传奇<送闭段评功能剑光在街角一闪而过。
有什么比闪电杀人还要快？
没有。
陆小凤刚盛的馄饨还没吃几口，那黑色斗篷的主人，已然成了哑婆婆的剑下亡魂。
鲜血顺着剑尖往下滴。
几欲融进这沉郁夜色。
那头发花白的老伯忽然转过身，他瞪着陆小凤：“小子，你脸皮怎么这般厚？之前两碗馄饨的钱还没付呢！”陆小凤无辜道：“我以为朋友请客，不需要付钱。”“谁跟你是朋友！”
陆小凤看了眼哑婆婆，微笑道：“我说的朋友当然是她，你这猴精少自作多情。”
司空·老伯·猴精·摘星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看出来了？"哑婆婆突然开口，声音意外地年轻，透着一些沙哑。
正是易容过后的沈清宁。
她之前尝试过，无论怎么压低嗓子说话,听上去实在不像个老太婆的声音，只好用了个笨方法一一装哑巴。这个法子司空摘星在穿女装时也会用。
“本来没看出来，但我认出了你的剑。"陆小凤叹道，“你的剑实在很好认，见过一次的人，绝不会忘。”沈清宁收了剑，朝他走去，问道：“你怎么会提前来京城？我以为要过段时间才能在京城见到你。”“临时出了些事情。“陆小凤放下碗，他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和这只猴精同流合污了？”
司空摘星在一旁怒道：“陆小鸡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同流合污？！”
沈清宁道：“今晚。”
陆小凤道：“为了杀刚才那个人？”
沈清宁颔首：“不错，我怕他跑了，所以和司空摘星易容成卖馄饨的老头和老太婆。”
陆小凤道：“那他一定是该死之人。”
“你认识他？”
“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我知晓，你和司空摘星一向很少杀人。”
陆小凤看了眼倒在角落里的尸体，凄迷的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忽略掉那随风飘散的血腥味，谁也想不到这小小的馄饨摊上竟死了一个人。
沈清宁沉默片刻,说道：“有些人非杀不可。”司空摘星突然对陆小凤说道：“你想不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我为什么要看一个死人长什么样子？"陆小凤淡淡地说，“无论长什么样子的死人，都会很倒胃口。”司空摘星哼了声：“我看你是不敢，大名鼎鼎的四条眉毛陆小凤连瞧个死人都不敢。”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不会上你的当！”
司空摘星笑道：“好，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你要赌什么？"陆小凤一听赌字，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或许能抑制一时的好奇心，但他绝对无法控制自己的好胜心。
何况上一次和司空摘星打赌翻跟头，他还输了一一所以他总得想办法赢回来不是？
“就赌你看了阴阳童子的尸体后会不会吐！"司空摘星挑衅道。
这让陆小凤如何能忍？
他觉得自己被司空摘星小瞧了，冷笑道：“那要是没吐呢？”
“这三碗馄饨我就不收你钱。"司空摘星说道，“你要是吐了，就老老实实付账！”
三碗馄饨能值几个钱？
沈清宁无语，他不就是想让陆小凤去看一眼阴阳童子的尸体么？
偏偏陆小凤还真就上当了。
“赌就赌！”
他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朝角落里走了过去。陆小凤闻到了比刚才更加浓郁的血腥味，那阴阳童子的尸体裹在黑色斗篷里，单从体型上来看，实在像个孩子。他颇有点嫌弃地掀起斗篷一角，只一眼，他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借着昏暗的光线，那具死尸几乎不能称之为人，像是一个布娃娃被撕掉一半。
陆小凤硬生生忍住想呕吐的冲动，原来人变成这样子不但能活，还能作恶。
“喝点这个吧。”
一碗里温热的酒出现在陆小凤面前，他接过一饮而尽。“你们的馄饨摊上还卖酒？"陆小凤意犹未尽。沈清宁叹道：“不卖的，只是打算在杀人后喝点。”酒一直放在小泥炉上温着。
司空摘星另取了两只空碗，给自己和沈清宁倒上酒。他遗憾地看着陆小凤，幸灾乐祸道：“看来是我输了。”陆小凤苦笑：“你并不是想赢我，只不过想看我出糗罢了。”
输赢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所以赢的人还是我。“司空摘星大笑，饮下一大口热酒。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他居然没有反驳这句话。沈清宁也在喝酒，她喝得很慢。
陆小凤突然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江南？花满楼已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他的小楼里近来又多了好几种你提到过的鲜花。”
沈清宁一脸懵。
不是陆小凤让她来京城的吗？
还有，她之前是和花满楼聊过花花草草，怎么偏偏在陆小小凤口中，听上去那么奇怪？
“她已经在京城买好房子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江南？”没等沈清宁想明白，司空摘星忍不住跳出来回答。他语气里藏不住的酸味，令沈清宁了然。
她一言难尽地瞥了眼陆小凤：陆大侠，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陆小凤假装没看见，他淡淡道：“这样啊，那说不定京城以后也会有一座百花楼了。”
这话里话外暗示的意思可把司空摘星气坏了，他心里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火折子点着了，想对陆小凤骂些难听的话，碍于沈清宁在场又说不出口。
半天憋出一句：“京城太冷了，花是养不活的！他最好别来！”
陆小凤笑了，笑得得像只偷鱼的猫。
沈清宁也忍不住笑了。
司空摘星这才反应过来，他被要了！
他气得跺脚：“陆小鸡，你是不是输不起！”陆小凤微笑道：“我只是关心下我的朋友们，如果能撮合成一对，喝上几杯喜酒，那更好不过了。”“酒还有不少，够你们慢慢喝一晚上。“沈清宁突然站了起来，她两只手分别搭在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肩膀上，慢吞吞地说道，“我要回去睡觉了，这里交给你们两个大男子汉善后没问题吧？”
她才不要继续留在这里陪他们吹冷风。
司空摘星的肩膀僵硬了一瞬，他有些懊恼道：“那你快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和陆小鸡。”
陆小凤看着沈清宁，说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他也想找个地方好好睡觉，而不是留在这里处理尸体。“不行！”
“不能。”
司空摘星和沈清宁异口同声地说。
沈清宁道：“你吃了那么多馄饨，作为大夫，我建议你干点活再去睡觉会比较健康。”
陆小凤能怎么办？
他只能无奈苦笑。
夜更深，风更寒。
沈清宁走了。
天亮时，空无一人的街角。
馄饨摊和尸体皆已不见踪影，只有角落里凝固了一摊血迹。火
九月十五。
一条闪闪发光的缎带在阳光下变幻着各种颜色。“这是……
“这是进出紫禁城的凭证，没有系这条缎带的人，若是擅入紫禁城，一律格杀勿论。"陆小凤解释道，“你收好它，答应我，晚上一定不要迟到。”
“这么严格？“沈清宁暗暗咂舌，不过这条缎带，“我好像有一条一样的。”
她说着，从衣袖里翻出一条一模一样的缎带出来。陆小凤傻眼了。
他接过沈清宁的那根缎带，翻来覆去地检查，一样闪闪发光，一样在阳光下变幻着颜色，怎么看都是两条真的缎带。他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这条是哪来的？”“司空摘星给我的，但他没说做什么用。“沈清宁好奇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知道陆小凤近来在京城很忙，忙着查案。她也在忙着装修新医馆，忙着配制新药，为今晚的决斗做准备。
只希望谁也用不上她的药。
“问题大了。"陆小凤头疼，“一共六条缎带，我特意给你留了一条，我送了四条出去，被司空摘星偷了一条，你这里怎么会多出一条来？难道是司空摘星把偷来的缎带给了你？”“应该不是，可能不止多出一条？“左右再大的问题也是陆小凤去头疼，沈清宁迟疑着又丢下一道惊雷，“我看到司空摘星手里不止一条缎带。”
陆小凤愕然：“他是从哪弄来那么多缎带的？”“他说别人送的，虽然我不清楚这些缎带为什么会多出来，但是今晚出现在紫禁城观战的人，绝对不止六个。”沈清宁猜测道，“想看这场决斗的人那么多，也许有那么一两个人手段通天，有什么特殊人脉弄到新的缎带流通出来呢？”
“这没可能啊…”陆小凤喃喃自语，这缎带十分罕见，谁那么有本事，能弄到皇宫大内的东西？
他实在想不通，无奈苦笑道：“既然你已有了，那这条我另择他人吧。”
沈清宁像看一个傻瓜那样看着他，她问：“那你呢？你不给自己留一条吗？”
陆小凤愣住，对啊！
他自己不是还没有吗？
“我看你真是忙糊涂了。“沈清宁见他才回过神来，难免好笑。
说实话，她现在也很好奇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斗。就算陆小凤没有请她来京城，恐怕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凑这个热闹。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见识见识叶孤城的天外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