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1章 古仙路，万道成空（九）
古仙路上，某一段。
有人说这里已经算是古仙路的深处，也有人猜测这里还在古仙路的初始。
之所以会这样混乱，是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也太复杂。
有人刚刚踏上古仙路，便来到了这里，有人在古仙路上挣扎多年，最终来到了这里。
数十个异族落脚此地，数百亿的人类生存于此，繁华，是唯一能够拿来形容这片世界的词汇。
这样的繁荣，也将于今天如梦幻般破灭。
因为天空之上，妖雾遮蔽了晴空，佛光普照之下，野草枯黄，溪流干涸。
浩浩荡荡的妖魔和佛修从天空的高处降临落下，仿佛天外的邪魔一般屠戮着这世界人间。
道统纷争之下，没有所谓不能欺凌弱小的说法，相反，争道，争的办法就是欺凌。
弱小，便是一切的根源。
凡人在龙属的面前，一次兴风作浪，便是万千死亡，龙威咆哮之下，弱小的凡人肝胆俱裂，七窍流血也只是平凡。
……
仙道是什么？
仙道的道，是庇护，是统御。
统御众生，便要庇护众生，庇护的同时，便是统御的事实。
伴随着无数的凡人死亡，太多的修士开始了和龙属厮杀的步伐，但他们阻止不了一个注定的结局。
而这其中，最为绝望的还是那些异族。
他们拿出了自己古老的底蕴，那是亘古岁月之前留下的底牌，然而这些手段在无上道统的倾轧之下，仿佛螳臂当车一般孱弱。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异族破灭，这些信誓旦旦归来，妄图在没有列仙的人世间大展身手的异族道统彻底消散在岁月长河中。
他们来到了一个不属于他们的时代，他们遇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们的敌人，也远远不同于曾经万族争锋的时刻。
曾经的他们是人世间大杀四方的主角，仅仅差了一步而落败。
如今的他们，却已然沦落为无上道统面前的尘埃，车轮滚滚掀起的风浪，便足以将他们掀翻。
怅然若失？还是命运如此。
谁能知道呢，反正在这妖魔与佛门的到来面前，诸多的异族灰飞烟灭，他们本就挡不住两大无上道统，他们此刻的死亡，也不过是两大无上道统与仙道争锋的时候，所踩碎的蝼蚁罢了。
道统成空，族群烟消云散，妖魔和佛门在厮杀的同时，想要的是人世间只剩下他们，只剩下他们自己。
万族的道统，都将烟消云散，只剩下那唯一的道，便是三界的共主，是天命所归，是能够镇压一切不服的无上。
这些异族，是开始，但不是结束。
一个个世界沦为妖魔之域，佛门国度，一个个异族成为佛修度化的功德，成为龙属妖魔的口粮，而数量更加庞大的人类，却也同样摆脱不了类似的结局。
古仙路，从初始之地，仿佛瘟疫一般不断向着路尽之地蔓延的灾劫，吞噬着所有的生机，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秩序。
“灿烈吗？”
“这人世间，有着太多比这更加绚烂的事情发生，那些灿烈，可以截断人世间的过去，令一段历史化作空白，可以让生灵族群灭绝，万千岁月后也无法火种重燃。”
“就说你知道的，妖魔东出，佛门西来，东神道洲生灵涂炭，三千个一元之地，还剩下多少？”
“在往前，三十三个纪元之前的杀戮，诸佛降世，大帝垂首，他们打翻了所有。”
“时至今日，北边那块道洲都人迹罕至，三十三天本是无上存在最好的战场，但是他们怕，怕列仙的手段，所以将战场放在了那块道洲。”
“无上的厮杀，令那道洲彻底没了人烟，甚至，他们的力量抹去了那块道洲的名字。”
“这是在那三十三天破碎之后发生的第一件事。”
“但每一次，都会有人站在漫天妖佛的面前，挡住所有的锋芒。”
“黄金的时代，有仙，三十三天的破碎，有大圣，如今灰烬之中的火苗在熄灭，你们便是最后的余烬。”
“无论修为如何，实力如何，如果做得到，你们便能比肩那庇护苍生的列仙，那镇守天门的大圣。”
“岁月的记载，少不了你们这一片灿烂的过去。”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张百刃看着面前黑白发的男子，平静地说道，哪怕对方的修为远超自己。
“嗯。”对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不会出手，除了你们和大荒之中的道统之下，也无人能够出手。”
“你们是仙道的余烬，若是能够重燃，便是仙道的重生，这不也是你们身上——”
他抬起头来，眼中倒映这远方那仪轨上一个个名字。
“凌霄余辉的作用吗？”
凌霄机缘被发现，张百刃没有丝毫的忐忑，时至今日，他已经能够平静地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词汇。
凌霄的余辉，夹杂着仙道的余烬，那是火苗熄灭之后的温热，仙道火种重燃的唯一灰烬。
“那你们呢？”
张百刃问道，因为不需要什么猜测，那是一种真相的存在。
除了诸多隐藏在了神宫之中的地仙，在很久很久以前，不，甚至从列仙还在的时候，在三十三天破碎之后，仙道之中还是有很多强大的生灵的。
比如，那让玄武神灵一片坦途的一钟一剑，还有那些在暗中布局谋划九粒金丹的人世间极限，这些都是仙道道统，列仙之下的可怕强者。
但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的所有出手，全都隐藏在了暗中，甚至是那西天行走斗战魔佛等存在都找不到的未知之处。
按理来说，他们才是真正仙道道统的领路人，毕竟那些大圣，张百刃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
张清说那位凡尘大圣是道庭的仙道无上，位于祖树诸天，其他的大圣，或多或少，也位于仙道的边缘。
真正的仙道强者，其实在列仙陨落后，就只剩下那些藏起来的人世间极限，或者道三道二了。
但他们到了今天，依旧告诉自己，他们不会出手。
总得有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