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蠢笨
眼瞧着钟毓清要走,特地来找她麻烦的钟小绾怎么甘心放弃,就在钟毓清即便要路过她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看到了自己手边放着的一个瓷瓶,恶念一瞬间就升了起来,而她的动作,远比她的念头快了一步。
钟毓清只觉得耳边有飕飕的风声,天生自带的敏锐预感在关键的时候又救了她一命,又或许是因为在看到那个胸大无脑的表妹的那一刻,她就在时时刻刻的提防着对方做什么傻事。
总之那朝着她飞来的花瓶并没有得逞,反倒是误打误撞的砸到了傻站在一旁的钟婉灵,这钟婉灵也是可怜。这些天精心的养护,脸上的伤痕刚刚有所好转,这下子飞来横祸,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眼瞧着要摔倒。
钟小绾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一脸紧张的跑过去扶着钟婉灵。
“二姐姐你没事吧?”
与其说是担心钟婉灵,更不如说她是担心自己会跟着受罚,钟婉灵晕晕乎乎的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之前只觉得火辣辣的疼,待看清楚手上摸到的血迹,整个人彻底失去了站着的力气,跌坐在地上惨叫出声。
钟毓清在心里无奈的摇头,心知钟婉
灵这是破了相了。
不过是恶人有恶报罢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王大人,这边请。”
钟毓清带着王大人火速从现场离开,所谓眼不见为净,此番拜访,倒是让王大人对钟毓清恶劣的生存环境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这只平南侯府,倒并非像外界所说的那样。
外界所言,平南侯府家的嫡女是个只会胡吃海喝的草包,庶女倒是颇有天资,被调教的堪称闺秀楷模。
今日一见,并非如此。
这事事不张扬的小姑娘自有自己为人处世的一套方法本事,和家中那些各怀鬼胎的姐妹们,都不一样。
将王大人送到门前,即将要分开的时候,钟毓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分明是我自己家的破事,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王大人大概是想对她有所帮助吧,站在门口并不急着离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请帖来,递给钟毓清,示意她伸手接住。
“这是……百花宴?”
此时的钟毓清还不知道这百花宴就是太后娘娘为了逗都王夫人开心办的,她只知道这百花宴在京城里赫赫有名,而这请帖……千金难求啊。
“王大人客气
了,我之前真的是举手之劳,怎么好意思收下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看的出钟毓清脸上的不安是真的,王大人只是浅浅一笑,“这原本就是夫人特意给你的帖子,我瞧着你们性子相投,相必有你在夫人也不会无聊,钟小姐要是决绝,我夫人会失望的。”
钟毓清闻言便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了,收下帖子再三感谢,目送着王大人离开。
“天啊,这可是百花宴会的请帖啊!”
这日回到房间,钟毓清本来打算要休息的时候,婢女池生为她更衣,在她的衣服里发现了那张请帖,夸张的大惊小怪的喊了起来。
钟毓清打了一个悠长的哈欠,伸了伸懒腰,“是啊,今天王尚书给我的,我本来还以为他是要报恩还挺不好意思的,后来我是看出来了,他就是不想让他夫人在宴会上无聊。”
其实这么一想,这王尚书还真是个宠妻如命的好男人。
“这也就难怪了,毕竟这百花宴就是太后娘娘专程为了逗王夫人开心举办的。”
钟毓清无意间吃了个大瓜,愣神后自嘲的笑了笑,连府上小婢女都知道的事情,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
奴婢今天还听说,二小姐大概是去不成了。”
钟毓清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这倒是不奇怪,当时就瞧见钟婉灵伤的不轻,那额头上的口子血淋淋的,大概是要留疤的。
“她去不成,自然会有别人替她去的。”
池生瞪着眼睛,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想追问的时候,钟毓清人已经洗漱干净躺在床上了,池生便将心里的疑惑暂时压下,不好再问。
到了百花盛宴的那日,府中给配了出行的马车,钟毓清刚刚爬上马车,就瞧见马车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正朝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真是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马车里坐着的人不是钟婉灵,而是钟小绾。
钟婉灵伤的严重是无法出现在人多的场合下见人了,横竖这张请帖放着也是浪费,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起来,钟毓清抱着双臂回应道:“真是不巧,我怎么又瞧见你了。”
钟小绾一脸很受伤的样子,楚楚可怜的问,“大姐姐不喜欢我吗?我可是很喜欢大姐姐呢?”
钟毓清心道,得了吧,说这话也不觉得恶心。
“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觉得你很可怕罢了。
”钟毓清靠着车壁,毫不客气的拆穿她道:“我一直在想你是有多恨我才会用这种不动脑子的办法伤我,后来我想通了,你伤我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恨我,而是在看到王大人和我亲近的那一刻,就决定出此下策。”
连府上的丫鬟都知道百花宴的主角是王夫人,钟小绾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其实早就认出了王大人,也猜到了王大人会给钟毓清百花宴的请帖。
那么她这一瓷瓶下去,不论是砸到了钟毓清还是钟婉灵,都会腾出一个赴宴的名额,而她,就可以趁机顶上了。
这才是钟小绾冒冒失失伤人的真正原因,但是钟小绾却笑着道:“大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
“我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让钟婉灵把请帖乖乖的给你?”
“事情都说透了还有什么意思,等到了大姐姐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一切。”
瞧着面前的女人坐的板正不动如山的样子,钟毓清心里真的挺佩服的,钟婉灵那个没脑子的还想处处把钟小绾当成枪使,殊不知她自己才是蠢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