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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香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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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眯了会儿子,茵茵便不得不打着哈欠起身梳洗,带上她绣的香囊过去翠微堂向老太太请安了。

茵茵去得较早,这时堂中只有住得离翠微堂近的玉菡在里间给老太太伺候汤药,过了会儿,陆润生、玉菁和二房等人才相继过来。

玉菁看见茵茵,向她一颔首,茵茵回以微笑,九思也往她这儿瞟了一眼,然而不敢多看,这就站到男人那一堆去了。

老太太还没出来,茵茵先去向陆润生请安,“爹爹,您要走怎么不派人告诉我,要不是我院子里有个奴婢听旁人说起,我还蒙在鼓里呢!”

陆润生道:“几个月就回来了,又不是去半年一年,不必大动干戈。”

茵茵这就要把藏在袖子里的打籽彩绣香囊拿出来,谁知这时候玉菡扶着老太太下楼来了,陆润生立刻起身一礼,喊“母亲,”茵茵尚未拿出来的香囊只得又收回去。

她循着陆润生的视线往楼梯上望,正对上玉菡挑衅的眼神,她倏地把目光调开,退到左边最下首她每日站着的位置去了。

接着各自就位,老太太下楼安了座,儿孙们依次向她行礼。

轮到茵茵时,老太太停顿了下,大约那两日祠堂茵茵跪得虔诚,何妈妈向她老人家说了几句好话,老太太花甲之年,也懒得跟一个十二岁的小孙女儿计较,她竟破天荒地命茵茵:“回去坐着罢!”

茵茵一愣,抬眼望了望老太太,再行一礼,便回下首坐着去了。

茵茵心道这几日她没来请安,按老太太的性子,该厌弃了她才是,不明白怎么反而向她示好。

其实茵茵不知道,除了她在家祠跪得虔诚之外,还有陆润生的功劳。

陆润生总是唯愿一家和睦的,他前儿与老太太夜谈时,说了茵茵她娘许多好话,譬如她娘产子时多么艰难,他又不在身边,稳婆多么凶险,后头把她接回,半路又送了命,动之以情,就差没对着老太太抹泪了。

老太太想起当年自己生养孩子的不易,对茵茵她娘生出两分同情,也就自然原谅了茵茵。

接着便是府中各人对陆润生此去殷勤叮嘱,左不过是些日常穿衣吃饭上的关切,至于陆润生的公事,无人能给出好的建议,只有陆夫人能说出两三分见解,是以昨儿夫妻俩聊了一整夜,不过碍于老太太,今日陆夫人没来相送罢了。

只是……怎么邱姨娘也没来?

茵茵看向左前方那个空位置,心道邱姨娘不是向来爱在爹爹面前露脸么?今早他离家,她岂有不来送别的?

正这样想着,前头陆润生已同众人叙得差不多了,他作揖道:“母亲,儿该去了,今日先得进一趟宫,再回一趟衙里,而后才同焦大人等乘船南下。”

老太太搭着钱妈妈的手起身,“我们送送你。”

“不必了,母亲安坐,又不是生离死别,儿过几个月便回来了。”

如此,老太太才不得不坐了回去。

茵茵捏捏手里的香囊,犹豫着该不该这时候送上去,正巧看见玉菡拿着个墨色葫芦香囊走到陆润声面前,娇声道:“爹爹,您下浙江办差女儿也没什么送您,这香囊是我连夜给您绣的,您闻闻,可香了,我往里头添了菖蒲、柚叶、冰片这三味草药,听说有安神的功效,里头还有一个平安符,姨娘替您求的,您戴在身上,可保平安。”

陆润生看了看那香囊,针脚细密,工整清爽,很是欣慰,“你的绣工又长进了!”

一旁的玉菁冷笑,她心知这是何绣娘的活计,玉菡的绣活儿狗见了都摇头。

茵茵瞧着那香囊,顿觉自己绣的这个拿不出手了,况且爹爹已得了一个香囊,这一个岂不多余,还是不送的好。

那头陆润生拍拍玉菡的肩以示鼓励,而后扫了眼几个儿女,道:“你们在府里该读书的读书,该学琴棋书画、针黹女红的也用心学,这回匆忙,下回我定要考校,”说着深深望了眼怀章,“少在外头惹是生非,不然我回来,家法处置,自然兄弟姐妹间也要常往来,宽容相待,一家人和睦才是正理。”

众人齐声应是。

如此,陆润生才安心出门去了。

他一走,众人便也散了。

玉菡留在翠微堂同老太太话家常,自然也是为了求老太太保住邱姨娘的管家权。

二房李氏见邱姨娘三四日没来请安,听闻她病了,心道这样打雷下刀子都来巴结老太太的人,什么病竟能不来请安,于是过去探她的虚实。

而茵茵呢,走出翠微堂,望着前头紫竹林里,陆润生的身影消失在石子路的拐弯处,她紧紧捏着手中的香囊,最终下定决心,追了上去……

等她追上时已拐了两个弯了,九思从另一条路先她一步追着陆润生,正同他在竹林的石子小径上说话。

茵茵不敢擅近,便往一丛灌木后避了避。

过了会儿他们说完话,陆润生继续匆匆往前,而九思回身,往她这里来了。

她突然想到那盏无骨花灯,一时脸热起来。

当九思走近时,她低了头,只听见兰香向他行礼称“九爷,”他似乎稍顿了下,“六妹妹也在这里?”

茵茵向他福了一福,不作声,等到那阵脚步声过去,她往后悄悄望了眼,这才继续往前追,手里捏的香囊已然被汗湿了。

……

“爹爹!”她气喘吁吁追上了陆润生。

“嗯?”陆润生回过头,见是茵茵,微微笑了,柔声问:“怎么不回去用早饭?”

“我……我不饿,爹爹饿么?”茵茵看向陆润生腰侧,玉菡送的墨色麒麟纹珊瑚米珠香囊已经挂上了,确实绣工精致,平齐光亮,是她所不能及。

陆润生边走边说:“不饿,为父还要赶去宫里,路上随意用些便是——听闻你与菁儿菡儿几个往来不甚密切,我不在府里这段时日,你与她们多多走动,她们也快出门子了,以后只怕难有这样的时光了,”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茵茵颔首,说起另一桩事,“除夕那日,我并不是贪杯喝醉,爹爹,确实是奴婢倒错了酒。”

陆润生蹙眉,想了会儿才想起来是什么事,笑道:“我料你也不是。”

“还有,那日见表姑母,我也不是故意来迟,是我院里的丫鬟没给我传话,我不知道老太太——”陆润生生怕茵茵再像陆夫人那样与老太太生嫌隙,严肃打断她道:“这都是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老太太罚你也是为了正规矩,你切不可怀恨在心!”

茵茵颔首,弱下声气儿,“我知道的。”

她只是不愿陆润生误会她是个不懂规矩的女儿,更不愿他误会她母亲没教导好她。

“行了,回去罢,我不能与你多谈了,”陆润生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快回,自己也加快脚步向前。

茵茵原地驻足,望着陆润生远去的背影,香囊在手中揉了又揉,锦缎浸了汗水,摸上去有些发涩,终于再看不见他的身影时,茵茵收回视线,转身,同兰香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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