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主动让出
槐序一愣，不明白小姐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因为…饿了？”
云舒然轻笑一声，转身面对槐序：“是啊，因为饿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更"饿"一些。”
饿到极致，才会饥不择食。
她翻书一页，继续说道：“先用时间消磨他们的傲慢，等他们焦急难耐时再去，才好谈事。”
槐序恍然大悟，赞叹道：“小姐真是高明！”
云舒然微微一笑：“去吧，记得好生招待，别让他们觉得我们怠慢了。”
不多时，小丫鬟重新返回，摇头道：“小姐昨夜睡得晚，特意吩咐过，不要打扰她。现下还在安睡呢。”
三人焦急又无奈地坐回去，如坐针毡。
窗外的阳光逐渐变得炽热。
三位盐商坐立难安，不时望向门口，期待云舒然的身影出现。
李员外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声道：“这都快晌午了，云大小姐怎么还不来？”
石员外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这心里都快急成一团火了。”
“这云大小姐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睡得这么晚。”
王员外站起身，在厅内来回踱步。
“嘘！”李员外连忙制止他，“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
“三位员外久等了。”云舒然的声音清脆悦耳，“昨夜读书读得太晚，一时睡过了头，还望见谅。”
三人立刻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云舒然神色从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三位盐商连忙起身行礼，脸上的焦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云舒然缓步走进厅内，三位盐商的目光如饥似渴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她款款坐下，眉眼间带着一丝慵懒，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的焦急已经被等待消磨殆尽。
李员外清了清嗓子，欲言又止，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屋内的其他人。
云舒然察觉到他们的顾虑，轻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只留槐序在这里。”
待其他人退下，云舒然微微一笑：“三位，现在可以说了。”
石员外深吸一口气，满是沧桑的脸上都是痛苦。
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云大小姐，我们…我们愿意将盐引卖给您。”
说出这句话时，石员外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有人在他心上生生剜去一块肉。
他断了顿，继续说道：“这盐引可是我们多年的心血，如今…如今却要拱手相让。”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
他抬头看向云舒然，眼中带着几分哀求：“还请云大小姐给个合理的价格。”
说完这句话，石员外如同泄了气的羊皮筏子，整个人都佝偻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痛苦。
云舒然轻轻摇头，语气平淡：“不用了，我很快就能得到了。”
“什么？”
三人脸色骤变。
什、什么意思？他们真的就快要被杀死了吗？
李员外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石员外则浑身颤抖，冷汗如雨下。
三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云舒然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淡淡道：“三位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王员外猛地跪下，声音颤抖：“云大小姐，求您高抬贵手！我们愿意带着一家老小离开泉州，再也不踏足盐业！”
云舒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你们与徐大人合作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你们真的走得了？”
三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是啊，姓徐的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记着他曾做过的恶事离开泉州。
李员外颤声哀求：“云大小姐，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
云舒然冷冷地说：“生路还是有的，你们可以去"福洞"啊。”
三人听到“福洞”二字，脸色瞬间惨败，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大门向他们敞开。
王员外猛地从怀中掏出盐引，双手颤抖着递向云舒然：“云大小姐，这盐引您一定要收下！”
其他两人也慌忙将盐引拿出，恭敬地递上。
云舒然瞥了一眼那些盐引，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这盐引上写的又不是我的名字，我要来做什么？我原本想买的就是你们三人退出，我再去找官府办一张。现在嘛……”
她故意不说下去，但三人心中已然明白。
绝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们，脸上的血色尽失。
就在三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云舒然忽然开口：“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你们。”
这句话如同黑暗中的一线光明，三人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
他们紧紧盯着云舒然，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李员外急切地问：“什么办法？云大小姐，只要能活命，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云舒然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很简单，我想要的不过是做好一盘生意，你们要的是活命。”
“距离下一次盐引更换还有一个月，您几位到时候直接撂挑子就成。”
云舒然的话音刚落，三位盐商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窗户纸还要惨白。
“撂、撂挑子？”石员外结结巴巴地重复道，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云大小姐，这、这怎么可能？”
王员外也连连摇头，额头上冷汗涔涔：“是啊，云大小姐，这盐引可不是儿戏。若是就这么撂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
李员外更是直接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云大小姐，您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云舒然轻轻抿了一口茶，茶香在唇齿间流转。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三位不必惊慌。我既然提出这个办法，自然有我的考量。你们只管按我说的做，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去打点。”
三人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但眼中依旧充满疑虑。
云舒然继续说道：“不过嘛，这打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大点的钱，还得几位出一出。”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石员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用刀子在他心上狠狠地剜了一刀。
云舒然这是要他们的命，还要他们的钱啊。
王员外也苦着脸，云大小这简直比劫匪还可怕。
连吃带拿的，这哪里是在救他们，分明是在宰他们啊。
云舒然看着三人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位若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说着，她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槐序，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