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冤家路窄
顾寒并未多做停留。
自己和叶家老爷子并无交情，他是死是活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倒是叶家如此处事作风，让人不怎么喜欢。
穿过回来时的走廊，顾寒心里念想着回到老宅，便起草离婚协议。
是时候与叶家划清关系，也是时候重启三年前那段的记忆了。
医院走廊冷清，除了顾寒之外倒是没什么值班人。
越发安静的环境，让顾寒脑海中叶雨柔的模样越发清晰。
不分是非，不辩缘由，三年挚爱，讽刺至极。
“顾寒！”
迎面一位妇人尖声立叫，让顾寒停下脚步。
这声音极具穿透力，夹杂着几分刺耳，似乎对顾寒有无比的恨意。
见老妇人雍容华贵，虽是天气不寒，却也穿着轻绒貂袍，脸上不知抹了多少化妆品，竟将满脸的皱纹，遮盖的差不多。
顾寒一愣，抬头，有些下意识的称呼。
“妈？”
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雨柔的亲生母亲，王芳。
看来被自己打断手脚的白川也住进了这家疗养院，病房也应该就在附近。
王芳嘴角立上，愤怒的眼神，恨不得吃了顾寒。
“妈？你叫谁妈呢？”
“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从始至终我就当你是条狗！”
“小川不过是撕了你的东西，你就打断他的腿？”
“你真是好恶毒的心肠！顾寒！”
顾寒一时间失神。
原来的王芳对自己可谓百般温顺，说是最完美的丈母娘也不为过。
从哪一刻起，她也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顾寒不再想和叶家人有任何的纠葛，绕过女人继续往前。
“你给我站住，你！”
王芳却以为顾寒理亏，依旧不依不饶的上来纠缠。
扯着顾寒衣袖，不让他向前半步。
“今天没个说法，你还想走
？
知道这疗养院一天多少钱吗？最普通的病房也要大几千，你当我叶家的钱是大水冲来的？”
“不把那老宅子吐出来，你就等着吃官司吧你！”
顾寒冷笑，心里冷峻不止。
绕来绕去，还是看上了自己的老宅子。
“你女儿已经有那么多钱了，还要盯着我的房子不放？”
王芳此时此刻，面露狰狞，与她身上穿着全然不相符。
几乎是咬牙切齿，似乎是把顾寒恨到了骨子里。
“那当然，你这个废物在家里白吃白住三年，花去了多少？”
“说白了不全是靠我们一家养活着？”
“你非但不知道感恩，还敢动手打人？”
顾寒推开王芳，双目凝视如同一道利剑直刺王芳心口。
这突如其来的气势让王芳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禁不住向后退上几步。
这眼神实在可怕。
“我不知道感恩？”
“你忘了当初你的肺痨是谁治好的？是谁跑前跑后替你寻药。”
“你忘了当初，是你求我娶你女儿？”
“这些年我家的古董字画你偷了多少？我只当那些是小玩意儿，不去计较。”
顾寒浑身上下的气势，实在太过于摄人。
王芳一时间竟然只能张嘴不言。
刚才那般伶牙利爪的气势全然不再，低头心虚，像极了偷拿顾寒字画的时候。
顾寒推开王芳往前，与叶家人纠缠是自己前半辈子做过最蠢的事情。
从今之后不会了。
而没走几步，顾寒的胳膊却再次被一把拉住。
“顾寒！你给我站住！”
那是一双略带雾气却也极具恨意的眼睛。
虽然极美，可此刻，不再对顾寒有任何一丝感情。
白舟月也在白川的病房，而她刚出来，便看到顾寒推开王芳。
回头拍拍自己母亲的肩膀，让王
芳先到病房里去。
白舟月眼神充满不可思议与敌意。
“我以为你是来道歉的！”
“没想到你还敢动手推我的母亲。”
“顾寒，这么多年你装的真好！”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
听这几句话，顾寒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这位曾经的绝美老婆。
“伪装？”
冷笑不止，心彻底死去。
顾寒也不知道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戏弄。
竟然让白川和叶家老头，安排在一家疗养院。
不过安排也好，戏弄也罢。
都无所谓了。
“我是推了，那又如何？”
“你弟弟的腿也是我打断的，顺便提醒一下，他的手也是。”
“不知道白大总裁打算如何？”
白舟月满脸的不可思议，玉臂挥拳。
“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语气？”
“顾寒我告诉你，你现在进去给小川和我妈道歉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顾寒几乎不假思索，就连声线都变得陌生无比。
“那我也告诉你，白大总裁。让你妈和你弟跟我道歉，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你真是！”
“不可理喻！”白舟月向前一步，距离顾寒只有一拳距离，两个人几乎剑拔弩张。
“好，那你别等着，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顾寒轻笑，脸上没有任何在意，反倒是带着几分戏谑。
“那我倒要请教一下，白总裁打算如何告我？”
“让我倾家荡产？还是找人教训我？让我也断手断脚？”
“随便你，我顾寒随时奉陪。”
说完这些，顾寒头也不回的离去，恨不得现在就签了离婚协议。
白舟月呆愣在原地，双拳紧紧死握，嘴里只吐出一个你字。
一滴泪毫无征兆从眼眶中涮出，径直落在地板上。
在走廊站了很久，白舟月整理好心情，推开白川病房进去。
却听见病床上的白川，正在和母亲说笑。
而片刻之后，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我当下就把他师父唯一留下的信给撕了！”
白川躺在病床上被吊起一臂一腿，面目显得有几分悲惨。
“妈，你都没看见他着急的那样！”
王芳则一边心疼一边安抚白川，“做得好。”
“他不是最在乎他那死鬼师傅吗，让他慢慢哭去吧！”
心里五味杂陈，刚刚白川的言语让白舟月头痛剧烈。
一瞬间就连脸色都显得有几分苍白。
顾寒从小几乎是被他师傅养大，然后他师傅三年前突然身死，更是成了顾寒心中不可抹去的痛。
哪怕是与自己结婚的这三年，顾寒都一直没放弃追查他师父的死因。
怪不得！
一向温良公俭的顾寒会选择动手。
“小川！”
白舟月嗔怒地看得向病床上的弟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寒已经让步的够多的了。”
白川满腹委屈，音量声调都往上升了几度。
“姐啊，他家那老宅子可是在拆迁区，有几千万呢。”
“再说了，他都把我打成这样了，你怎么不知道心疼我？”
“我还告诉你，这事情我和他顾寒没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事你别管。”
白舟月心乱如麻，剧烈的头痛感再次袭上心头，微微叹气之后警告白川。
“不管你安排了什么，赶紧给我取消。”
“也不要再打顾寒家宅子的主意。”
“诶，就知道给我填乱。”
知道自己错怪了顾寒，白舟月心里重重升起一股愧疚。
就在离婚的关口，她不想拖欠顾寒，无论是情感还是物质。
刚刚确实是自己冲动了。
“可……可那也是人之常
情啊，毕竟白川是我亲弟弟。”白舟月心里安慰着自己。
只希望顾寒还未曾走远，给自己一个道歉的机会。
……
叶家病房。
“怎么，怎么会这样？”
魏教授拿仪器的手明显在颤抖，“我只是给叶老注射了几针常用的镇静药剂。”
“不可能！不可能啊！”
只看叶家老爷子脸色，便知道几乎是命在旦夕。
“滴！滴！滴！滴！”
插在他身上的呼吸机，已经发出剧烈报警的声音。
“心率还在攀升，120 ，140 ，160 ，180。”
站在魏教授身后的助理，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如果魏教授失手把叶老治死，恐怕他们在场所有人的职业生涯都到此为止了。
且凭借着叶家在山阴市的视力，他们几个的性命，恐怕……
“我？我！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魏教授职业生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剧烈的恐慌，让他一屁股坐倒在身后，仪器上撞翻不少药品洒落一地。
叶小婵虽然不懂医术，可也看得懂心率仪器上报警的提示。
又慌又怒的她，死死扯住了魏教授的衣领。
“你个老王八蛋，把我爸怎么了？”
看魏教授哆哆嗦嗦，连说话都费劲的样子，叶小婵气急攻心，狠狠一脚把这位教授踹翻在地。
“不许再靠近我爸一步，要是我爸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等着。”
用自己的身体把这些医护人员隔开，叶小婵发疯一般掏出手机打给叶小蝉。
“姐！”
声音带着剧烈哭腔。
“你快求顾寒回来，爸快不行了。”
“只要他回来，我要给他跪下也行，磕头也行。”
“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也不该对他那么说话，我错了！”
“求他回来救救咱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