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也该醒了
“呼！”
叶雨柔长出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刚刚错过了一班电梯，导致她没有追到顾寒。
只是短短几分钟，病房里就出现这么大的意外。
“真是！”
也算是不顾形象，踩着自己的高跟鞋，叶雨柔一路狂奔。
哪怕被崴了一下，也是强忍疼痛。
“顾先生！”
还好在一楼末端看见了顾寒的身影。
而叶雨柔此时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波澜起伏，就连头发也都迎风飞起。
“刚才的安排绝对没有半分是我的意思，我事先也并不知情，如果是我知情了，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
顾寒的脚步并未曾停留。
刚才遭遇到白川和他母亲的事情，实在糟心，让顾寒也没有心情与这叶家有什么纠葛。
见顾寒不为所动，叶雨柔心中一横，她可不是什么淑女来的，再说了父亲的命更重要一些，他哪管得上那么多。
一把抱住顾寒，整个身体死死贴住。
“我知道这么做有点冒昧。”
“可是顾先生您先别走，先听我说。”
被如此姿势抱着，顾寒自然是走不脱了。
刚才遭遇的事情倒是被叶雨柔这么一下，给冲乱了去。
叶雨柔用力之大，顾寒几乎能感受到她的绝顶身材。
顾寒也只能是哭笑不得。
总不能出手对付他一个弱女子。
不过顾寒也不可能因此心软，做出没原则的事情。
三年前为了叶雨柔打破原则，落得现在的下场。
顾寒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给我一个能再次打动我的条件。”
叶雨柔沉思片刻，当即开始保证。
“我可以动用叶家所有的人脉关系。”
“保证在半个月，不，保证在十天之内，找到关于您师傅那幅信件的来源。”
“虽然说叶家是辗转多人才找到那份信件，可要
是溯本回源，说不定能找到最初发现这份信件的人。
对于您寻找您师父的线索，说不定会有帮助！”
顾寒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
“三天。”
“好，我答应您三天就三天！”叶雨柔赶紧应下，无论什么条件现在她都会答应。
只要顾寒能救下她父亲，哪怕将整个集团送出去，她都在所不惜。
“如果三天之后做不到。”
“你父亲的性命我可不敢有所保证。”
顾寒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漠，可叶雨柔却听得一颤。
不知为何平平淡淡的语气里，就带着那么大的压迫感。让她只觉得头上压了一顶千斤重担。
她，必须做到。
既然态度和条件都有了，顾寒也不是毫不讲理的人。
毕竟之前替自己寻找师父的信件，叶家绝对花了不少心思。
“你到也不必慌了。”
顾寒示意叶雨柔替自己带路。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出声安慰。
“有我在，你父亲暂时性命无忧。”
也不知为什么，叶雨柔只是觉得心里吃了一剂强心针。
有顾寒保证，总觉得安心了几分。
两人原路折返，重新往叶家老爷子病房而去。
两人的身后，赫然是一张冰冷到极致的面容。
刚刚知晓一切的白舟月追出来，想要给顾寒道歉。
可她看到的却是叶雨柔紧紧抱着顾寒，一如自己三年前。
白舟月死死握住双拳，心中不知为何开始绞痛，胸口上下起伏，她在深呼吸。
“白舟月，你已经和顾寒离婚了，他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你没必要生气。”
心里这般劝慰自己，可情绪还是难以平静。
刚刚那些道歉的话，全部都憋回到了肚子里，白舟月再一次变得不理智。
她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可今天居然因为顾寒接连发生。
“啊！”
贝齿轻咬玉唇，白舟月终于还是没忍住。
高跟鞋狠狠踹在旁边的垃圾桶上，铁皮凹陷，发出刺耳的声响。
叶雨柔的动作，像一根针刺在她心里。
……
叶家老爷子病房之内。
魏教授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从医将近三十余年，几乎减少出过差错的他。
第一次被这种场面吓呆了。
老爷子心跳持续在180上下，如此高的频率对于一个濒危病人来说，几乎预告着死亡。
“怎么办？魏老您快想想办法呀！”
魏教授大脑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的医生生涯恐怕就此结束。
过往所获得的所有履历都要要消云散了，他的人生毁了。
“哐！”
病房门被叶雨柔一脚踢开，而他身后则是不紧不慢的顾寒。
瘫坐在地上的魏教授竟然比叶小婵动作还快，爬起来冲到顾寒身边，像是抓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不怪这个年轻人救不救的好，只要他出手了，魏教授就能撇清楚一半的关系。
至少能把老头子的死，怪罪在这年轻人身上。
自己不过是落的一个操作不当的污名。
“我……”
可几十年的面子让魏教授还是很难说出央求的话。
坑吧了一声之后，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叶老。
是非结果还是让他放下面子，挎着整张老脸。
“小兄弟啊，不小先生，刚才是我，不对是我倚老卖老。”
“病人是无辜的……”
“是我。”
顾寒摇头看向魏教授，这家伙心里想的什么自己心知肚明。
如此高的心跳频率，在他眼中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出手背锅。
医术不精，医德也欠缺。
枉为教授！
顾寒没理睬他，大步走向叶家老爷子病床前。
刚才还气势凌人的叶小婵，已经哭成了熊猫眼，妆哭花
了一路，看起来颇是滑稽。
而此时此刻的她。心里是真的着急了，哽咽无比。
见顾寒来，一直着急的情绪彻底得以释放，大哭不止。
“别哭了。”
“吵的我耳朵疼。”
顾寒一开口，叶小蝉立马捂住自己嘴巴。尽力憋住自己情绪。
这可与她刚才蛮不讲理的样子，全然反差。
“把床边的银针递给我。”
叶小婵乖乖听话。赶紧将疗养院里原本预备的银针套盒递给顾寒。
“你们几个都是医学院出身的吧，人体基本穴位也都知道吧？”
跟着魏教授的几个医学院学生立即头点的跟拨浪鼓无二。
如果是叶家老爷子出了意外，他们的求学生涯肯定也就不出意外的接触了。
“左脚处站一人，右脚处站一人。”
“长细针各拿两根，短针每人一根。”
“每人再拿一蜂针！”
两名学生乖乖听话，顾寒自己则站在老爷子头部身侧。
只见他快速抽出两根细长的软针，点在老爷子头顶两侧。
同时开口指导剩下二人。
“人之有脚，犹树之有根，树枯根先竭，人老脚先衰。”
“脚底之穴，如人之百泉。”
“太阴穴，长针，入半寸。”
“太虚穴，短针，入微豪。”
“山阴穴，蜂针，入半寸。”
说话指导两人的同时，顾寒手中动作却也并未停下。
只见他快速在叶老额头扎针，已出手不下十次。
生死关头之际，他竟还能一心二用，留出目光来看两位学生是否做得到位。
一旁看着的魏教授已是汗颜。
这种本事平心而论，他是没有的。
只见最后一针，顾寒钻心而取，径直深入，足足有一寸。
老爷子是中毒已深，且深入血髓，刚才被药物所逼毒发而攻心。
顾寒要做的便是封血锁脉让毒血滞留
流。
此时此刻只需要扎针取管，替老爷子抽出毒血，便能保他一命。
只是如此方法颇为劲道，老爷子心跳会停顿几秒。
可正因为如此。心跳检测仪上的频率直接归零，报警声大起。
心跳归零意味着什么？
人死！
叶雨柔听着报警声，看到仪器上的数字，心里咔嚓一声。
怎么会如此？
顾寒医术绝不会如此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太迟了么？
一切都还是太迟了么？
而叶小蝉则是重重的靠在墙边，眼泪止不住流淌，她没有再怪顾寒。
几个医生的表情，她看在眼里，顾寒的医术绝对是接受认可的。
她心里只是悔呀，如果自己没有赶走过寒。如果不会交给这庸医，结果是不会不一样。
只有魏教授心中燃起一股希望，大口喘着粗气，扑到顾寒身边。
“还以为你是什么绝世神医，妙手回春！”
“现在倒好，活生生给叶老治死了！”
这早就是魏教授料到的结果，心跳一百八，大罗神仙也难救。
必须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顾寒身上。
“都是你！”
“我看你该如何向叶小姐交代？”
顾寒轻笑，目光向上挑。
“交代？”
“老爷子病重如此，难道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魏教授心虚，不敢与顾寒对视。扭头过去替自己辩解道。
“自然是没有，我只是做了常规的检查，哪怕换任何一个人来都是要做的，你别想把脏水泼在我身上。”
顾寒点头，一副全部料道的神情。
“那老爷子起死回生，自然也与你无关了。”
顾寒这么问，就是怕老爷子醒来之后，这不要脸的老家伙又会倚老卖老，替自己邀功。
给老爷子身上插入导血管，顾寒轻声细语。
“叶家老爷子，你也睡的够久了，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