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扶月，你要自请为妾？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四个丫鬟的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不可更改。
谢扶月塞进去两个耳目，也可以防万一。
“不必换人。”谢扶月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既然这事是顾旸同意的，那么这人手也是经过顾旸的手，塞人肯定塞不进去。
而且，她也没有与林泷儿相争的必要。
“不换人，那……咱们就这么干看着？”绿玉瞪着大眼睛，眉头都快皱成小丘。
干看着的结果，只要不傻，就能预知未来林泷儿势必会将谢扶月取而代之。
“世子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红珠也劝道：“今日她只是约制得了四个大丫鬟，焉知明日她是否直接入主紫华院。”
这话实在是冒犯，但谢扶月并未生气。
“不塞人，并非是什么事情都不做。”谢扶月盈盈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走，去寻世子用早膳去。”
与顾旸谈下平妻之事的时机到了。
凌华院东偏院，宋远时远远便瞧着谢扶月一行。
这一大早，谢扶月该不会是兴师问罪了的吧！
不过，这是顾旸该头疼的事情。
他快步进院子敲了敲门，低声道：“世子爷，世子妃来了，可要请进来？”
顾旸垂睫看着手里崭新的和离书，其上墨痕犹湿。
指腹压紧了一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凝声道：“不必拦，请她进来。”
过去已是过去，总该有个决断。
谢扶月一到东偏院，就被宋远时热情的迎接进去。
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她按下诧异，笑眯眯的进了院。
东偏院冷冷清清，院中没什么花草，只有一株高大的木笔花树，枝头花苞初现，想必不日就会花开满树。
“世子妃，世子爷在上房中，您请进。”
谢扶月颔首，进门后还没见到顾旸，他冷冰冰的所以就先响起。
“一早前来，是有何要事？”
还是冷漠的不近人情，还好她并非真的与他有过以前。
谢扶月心里感慨万分，脸上快速的扬起笑。
“我的来意，世子不知道吗？”
顾旸长睫一颤，不用猜就知道。
应该是为了林泷儿手里那四个大丫鬟。
这件事挑战了谢扶月的地位，她必然会有所反应。
“你……”
“好了好了，世子不用猜了，我是来寻世子共用早膳。”
谢扶月与顾旸几乎同时开口，她越过屏风，笑吟吟看向顾旸。
身后的丫鬟们也捧着膳食秩序井然进了门。
顾旸盯着谢扶月，眉头簇成了一团，但哪怕谢扶月安排丫鬟们将早膳放好退了出去，他都不曾开口制止。
直到谢扶月贸然的盛汤，包着纱布的右手正欲拿起汤勺。
顾旸像是终于忍无可忍，冷冰冰的喝道：“够了，扶月，我说过，勿要自取其辱。”
“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意义，你我和离不可更改。”
谢扶月一僵，随机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去盛汤。
顾旸脸色顿时黑沉下来，“看来你是想好和离需要什么补偿了！”
“顾旸！”
谢扶月脸上的风轻云淡终于破功，抬起头双眸通红，泪水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
“你为何要这样残忍的对我！”
顾旸沉默着别过头，一直攥在手中的纸页，往前推了推。
看着抬头硕大的和离二字，顾旸今儿个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离！
谢扶月气的一把丢下勺子，不管不顾的冲到顾旸跟前。
她俯下身一把拽顾旸的衣襟，直直将顾旸拉到跟前。
“顾旸！我可以不在乎你忘了我！”
“我也可以容忍你要娶林泷儿！”
“但是……但是……”
谢扶月哽咽失声，用力抓起一旁的和离书，葱白的手指将纸页撕破。
“你不该用这样的东西来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
抱着牌位嫁给他时，她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也将脸面置于脑后。
“若我一腔孤勇，倾心相付的结果就是这张一纸和离书……”
谢扶月悲哀一笑，泪珠儿断线的珍珠似的滚了下来。
“倒不如三年前，我就该随棺一起埋葬！也好过于现在成为笑话一场！”
“谢扶月，你在威胁我？”
顾旸脸色黑沉的可怕，黑眸中杀机凛然，仿若修罗在世。
可这一次谢扶月并无畏惧，反倒是嘲讽一笑。
“我岂敢威胁你啊！”
“从前你是世子，现在是将军，我的去留，我的生死不过你的一句话！”
她长长的一声悲叹，眼中的泪仿佛已经流尽了，只余下了空洞。
抓着顾旸衣领的手也失了气力，无力的松开。
顾旸一把擒住滑落的手，沉声道：“我说过会补偿你。”
“哈！”谢扶月嘲讽一笑，眼眶红的滴血。
“那可多谢你的施舍了！我”
“你觉得这是施舍？”顾旸压着眉，唇瓣压成一线。
“难道不是！”谢扶月反应比顾旸还激烈，她怒道：“顾旸，贫者尚不受嗟来之食！你当我很稀罕那什么劳什子的补偿？”
“妻者，齐夫也。即便我与你未成全礼，但我也是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妻子，但你根本就没有将我视为平等之人！”
顾旸盯着谢扶月许久，这几日只以为她是个温和的性子，却不想还有这么刚烈的一面。
“那你要如何？”他语气稍和，“你尽可说来。”
“有何可说的，我的话能有什么用处，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
谢扶月红着眼眶，手里的和离书一把按在顾旸胸膛上。
“林姑娘于我有救命恩情，她只需我娶她为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顾旸扫了一眼破烂的和离书，低了声音，“此事绝无更改。”
“不可更改就不可更改，我可以同意你娶她为妻！”
顾旸猛地攥紧了手，谢扶月当即痛呼，眼眶又漫上泪花。
“我都同意了，你还有何不满意？”谢扶月抽了抽手，没抽动，怒道：“放开我！”
顾旸只一松手指，谢扶月瞬间抽回手，嫩葱似的手指全红了！
“抱歉。”顾旸长睫闪了闪，耳廓浮上一层粉红。
微微移开视线，低声道：“你不要和离，却又同意我娶林姑娘为妻。扶月，你要自请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