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保护你大爷
浮游对于长辈亲昵的摸头据理力争无果后，果断的决定现在他不只要偷执伞一坛酒，他要偷两坛！
此刻走在浮游的身边的执伞并不知道自己埋在四方殿的酒马上又要消失两坛陈年好酒，只是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去叶沈所住的十涧天。
执伞一进大殿就看到抱着茶杯同一个炼丹老头儿讲故事的叶沈，听到精彩之处还不忘喝一口茶，好不惬意。
“萧衍经常说我惯会享受，如此看来，天帝更胜我一筹。”
叶沈无辜的眨眨眼，给执伞和浮游各自倒了一杯茶。
“两位找我何事?”
执伞把自己跟浮游在凡间因为蛇神献祭引发出来的一系列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叶沈。
叶沈只是端着茶杯，偶尔配合着一两声‘哦’、‘啊’、‘这样’、‘原来如此’。
执伞讲完后叶沈意犹未尽，喝了一口茶道:“就这样?”
执伞睨着叶沈道:“这众神仙妖哪个不说我冷情?眼下看来还比过天帝，只是觉得这个故事精彩。”
叶沈微微一笑，“我知人间疾苦，可是执伞，若是这其中有一个人有良知或者捡起自己丢掉的良知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我曾经亲眼见过，也曾经无能为力。我同情，我抉择，但是我同样共情不了。
“我同你一样，我已经过了十几万年，却仍在学着做人。”
执伞看着一脸平静的叶沈，道:“我有个计策。”
叶沈茶也不喝了，放下茶杯。
“说说看。”
执伞手指转着杯沿道:“三天后就是蛇神献祭，我已经扮过一次蛇神，我打算再扮一次。”
叶沈对浮游道:“真龙扮蛇，你也由着他胡来?”
浮游颇为无奈，“天帝，您也知道我哪能管得了他?”
叶沈道:“怎么管不了?你小时候刚被捡回来执伞可就看上了。”
浮游:这突如其来的看儿媳妇儿眼神……
执伞敲敲桌子，示意叶沈别打混。
“届时，我会用蛇神身份揭露一切。”
说完执伞看着叶沈，等着他的下文。
“此计可行，尽管去执行就好。”
浮游想起祁县人们的罪行，问道:“祁县人民该怎么算?”
“跟执伞说的不差，除那些女孩外都入不了轮回了。只是轻重问题，不必太过多纠结。”
“那我们就去执行了。”浮游起身对天帝微微弯腰，就跟着执伞走了出去。
“大人要回四方殿吗？”
执伞想想，摇头说道:“我饿了。”
“大人想吃什么?”
“馄饨。”
“祁县哪家的?”
“客栈右后方小巷里的。”
“好。”
浮游突然想到那位乐呵呵的馄饨摊老板也入不了轮回了，他于自己而言是顶好的人。会跟自己打招呼，健谈还客气。
于别人而言，于那些女孩是在灾难，是冷眼旁观的罪人。
世间善恶没有界限，浮游也很难分清一个人的好坏。
更客观来说，这辈子的好事多过坏事自是有德运造化。坏事多过好事，要么入不了轮回，要么没个好胎投。
浮游忍不住想到自己，若是赶到自己头上，怕是阴曹地府永生永世承受着业火之苦。那时自己会忏悔吗？还是会后悔?
似乎不重要了，浮游看着自己眼前的背影，好像能看到他一切都无足轻重。
他只想要他原谅，没想过别人。
他没有来生，以后的以后就是不入轮回，在阴曹地府待个千年万年。
看到执伞回头看自己，浮游敛掉自己的全部想法朝执伞走去。
“走，我们去吃馄饨。”浮游走到执伞旁，笑着说，“上次忘了放些醋，这次可一定要记着。”
“无妨。”执伞道，“你若是不记得，我提醒你。”
“只是不知道放醋有何好吃?”
执伞一想到清白的馄饨汤里泛着醋味，不免皱起了鼻子。
“等大人一个瞧不见，当心我就放您碗里一个我的馄饨。”
执伞笑了起来，“此事不是做过?忘了?”
“记得，只是大人好记性，偏偏还记得自己碗里有几个馄饨。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还给了我。”
执伞伸手轻轻捏了一下浮游的耳垂，“既然记得还要认输?”
浮游觉得好玩，道:“才不要，大人如果吃过一次，也会觉得好吃。”
“小游这么期待?”
浮游点头，“当然，我总是希望大人跟我多一些共同点。”
这样就不会显得命运可笑，得不到，放不下。
自己就在这青天之上，却不曾得到垂青。
“下次一定。”
浮游听到这话，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两人来到馄饨摊，各自要了一碗馄饨，想起还在休养的高莲和华出丹，就又跟老板要了两份带走。
暮色西沉，天空泛着蓝，日光透过云层照的波光微动，像是穿云而过的软剑。
浮游跟执伞就这样慢慢的走着，早春的天徬晚仍然有些冷，丝丝穿透了人的衣服。
两人回到客栈后就看到戴着面纱的高莲正在搀扶着华出丹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浮游见状忙上前搭了把手，扶着华出丹的左手让高莲省了些力气。
等到两人坐定后，浮游拿出手帕盖在华出丹的青白腕子上把起脉来。
“身体没有问题，余下的只要好好就能痊愈。”
华出丹正要道谢，浮游一推拒，收起了手帕。
执伞把打包好的馄饨递给两人，又吩咐店家拿碗来，就没有再说话。
倒是高莲，许是因为知道华出丹没事后彻底放下来，语气也俏皮了不少。
“就是就是，姐姐无需道谢。姐姐没醒来的时候我可是跟他们两位说过多次了，真真是快要把嘴皮子磨薄了。”
华出丹低声斥高莲不许胡闹，高莲吐吐舌头，舀了一个馄饨塞进了自己嘴里。
“正如高小姐所言，华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叫什么小姐，我才不要当那破小姐，以后也喊我姑娘。”
“姑娘倒是好性情，爱憎分明。”
高莲看了一眼执伞，如今也知道他不是不好惹，只是不想说话，也就不再怕他。
“执伞说的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就要当鲜活之人，流出的血也是鲜红的，心脏是有力跳动的。”
“那可真好。”
浮游的语气里带了一些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羡慕。
高莲听出了浮游语气里的羡慕，笑着问:“怎么?你旁边这位对你不好?”
“怎么对我不好?”浮游看向执伞，勾人一样说道，“好得我都快吃不消了。”
高莲一副我懂的样子，对华出丹说以后这种会勾男人的男人是万万不可动心，做朋友可以。
执伞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说别人登徒子，对方还是打五岁就跟着自己的人。
“登徒子。”
掩饰一般，执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浮游终于还是破了防跟高莲大笑起来。
执伞面色如常的放下茶杯，语气难得严肃。
“华姑娘三天后可否能够彻底恢复?”
浮游想想答道:“一天半就可，三天保准跟以前一样。”
执伞点头，看向华出丹。
“在下想请华姑娘帮一个忙。”
“上仙客气，直说就好。”
华出丹知这两人道行修为均都高过自己，对方尊敬的话是真的不敢接。
“祁县县令卧房里有间密室，里面关着跟高莲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想来你们一猜就能知道要做什么。”
华出丹一听就明白，问道:“上仙的计划是?”
“我来假扮他们口中的蛇神，而你跟高莲要去救她们，可与不可?”
“当然要去。”高莲答应道，“那个县令就是衣冠禽兽，那些女子不如我幸运，没遇到姐姐。若是被卖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苦，我们一定去。”
执伞点头道，“好，那么就由浮游为你们画出张右宅邸的路线图，到时你们跟着地图找就好。”
高莲问:“浮游不跟我们一起吗？”
浮游摇头，故作神秘道:“我要去看热闹，当然还要把这热闹越闹越大。”
看着浮游一副不可说的样子，高莲切了一声，说了句当心把自己看成热闹。
浮游举手发誓自己绝对不会。
三日去的很快，期间高莲跟华出丹已经悄悄踩了不下十次的地点，可以说是闭眼就能找到张右的卧房。
执伞跟浮游倒是淡定，除了消失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外，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客栈喝茶或者出去找个戏院子听曲儿。实在不济，执伞带着浮游去了客栈后院开始斗鸡，嘴里还说着四方殿的那个鸡回去说不定都成形了。
浮游捶捶自己已经蹲麻的腿，说他乱算日子，就是真的成形也得半年一年后。
“万一跟你一样天资聪颖?”执伞一边在鸡眼前晃着手，一边道，“或者说是个凤凰。”
浮游:人能跟鸡比，这是什么比较?
“第一种可能性还不如第二种可能性大。”
执伞停下动作，开始认真的思考。
此刻的他蹲在地上，袍子散在身后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真的是凤凰?做你坐骑，还能省一些腾云驾雾的符纸。”
“大人。”浮游觉得执伞越想越离谱，“等它化形之后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执伞觉得浮游说的有理，缓缓站直了身子。
刚一站起来，腿部酸麻肿胀，差点没站稳。
执伞倒是站住了，浮游见执伞起身也跟着起。
一个没站稳，就往执伞身上倒去。
执伞一只手接住了浮游。
浮游还没心跳加快，就听到了执伞一句话飘到自己耳朵，直接让自己心跳一滞。
“怎么这般虚弱?要不回去去四方殿跑步吧?”
浮游翻了一个白眼，“我回去就吃一个强身健体丸 保准能抱着大人做一天蹲起。”
“这太可怕了。”执伞不咸不淡，“我害怕，小游一定要记得保护我。”
浮游面色和善，“保护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