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说睡就睡
“织女说你是我媳妇的言论……”
浮游听到执伞的话，道:“我不会放在心上。”
“没有那个意思。”执伞道，“只是你别生气，织女性子就是那样。”
“哪样?”浮游道，“我觉得挺好。”
明明周边人都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寻常，可对方是执伞。
让人无能为力。
这些年来还没人教会他什么是爱，又要怎么爱。
浮游不认为教会执伞的人会是自己，不为别的，他从来没在执伞眼睛里长久的停留过。
凝望着无望的无望。
小猫轻轻来到浮游脚边，哼哼唧唧的绕着浮游腿间走来走去。浮游弯腰把猫抱了起来，轻轻挠着它的下巴，小猫舒服的呼噜。
阳光落在浮游的睫毛上，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像要飞走的蝴蝶。
蝴蝶?执伞望着，觉得自己有些抓不到浮游的背影了。
于是他转身又打算去整理药材。
“去哪?”
身后传来浮游的特有的温润。
“药材，我看看还有没有要翻的。”
浮游一边逗着猫一边说:“我刚看过，不用了。大人陪我去趟四方殿的集市?”
看着浮游盛着阳光的眸子，执伞想不出什么拒绝的推辞，点点头。
龙尊走在街上自然惹眼，特别是头上的龙角。四方海的人常见执伞跟浮游，也不害怕都笑着打招呼。
浮游气定神闲的在集市上逛着，碰上熟人也会笑着挥手，聊上几句又继续走。
执伞觉得浮游不是来闲逛的，总是给他一种目的性很强的感觉。
直到站在了赵华月的布店。
执伞终于醒悟过来——他要给自己做衣服。
于是两脚立刻定住，转身就要走。
“执伞。”
被叫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要不放一放这个名字?毕竟没名之前大家都叫自己灵龙。
想完就要继续走。
“也不知道是说要弥补我。”
听到这话，执伞转过身，一本正经的答:“除了这件事。”
浮游无奈，“执伞，这不是对一个人的怀念，这是睹物思人。”
“可是若没有这些衣服，我连睹物思人也做不到。”
“可是宋娘过的很好，又何必到怀念的程度?”
执伞沉默不语。
良久才说:“做完新衣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难得执伞会有要陪的时候，浮游点点头。
执伞依言进了布店，量好尺寸做了五套新衣，说好晚上来拿后就出了门。
“去哪?”
“我不知道哪里叫什么，所以……”
看出执伞眼中的为难，浮游也不再多问，只说了句:
“大人带路吧。”
执伞带浮游去的地方是一处崖壁，下面就是四方海。海浪打着崖壁一声高过一声，还有回音，海风扑在自己身上带了些湿润。
执伞坐在了崖壁一块石头上。
浮游见状也挨着执伞找了一块。
“这里是我出生后第一次见到的地方，也是我唯一留住的东西。”
都说天生地养，可是执伞出生的地方却很让人感到舒服。
在这里冥想也不错。
“嗯，倒还真是没想到。”
“那你觉得我是怎样出来的?”
浮游想了想，“我原以为大人是直接从海浪里出来的。”
执伞笑了出来，“什么话——”
浮游见执伞笑了出来，问道:“大人心情不好?因为衣服?”
执伞摇头，“心情不好是种怎样的感觉?我不知道。就像高兴一样，我只是嘴角上扬，跟高兴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浮游看着执伞，“自己与别人总是不一样，笼统的情绪意境大人又听很多人讲起过。”
总是私心执伞能够自己感受出来，然后……
然后?
“我总是留不住。”执伞的脊背被海风吹出落寞的弧度。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出生时就什么也没有吗？我漫长又绝望的时间里要永远一个人吗？”
“大人有萧衍，见雪，萧暮归。”
浮游没敢说自己，他只是浮游漫长寿命的十五年。
少的可怜，哪怕真的活个千岁，也仍然聊胜于无。
大抵会让执伞记得时间长些?
执伞看着翻滚的海浪，看它们高高升起打在崖壁上，无论多高也不会浸湿自己。
“没有你吗？”
“我在执伞漫长的寿命里又能占据多少?”浮游带了些遗憾，“时间推移总是要失去什么，得到不是常态，失去才是。”
“可我想有你。”
“大人又开玩笑了。”
执伞没再继续争论，只是说:“我糊涂了罢。”
浮游听的明白，执伞以为努力留住东西，他只是希望能够再见一眼那些人。
“大人。”浮游开口，“梦见的自然会见到。”
浮游没有听到回话，道:“执伞?”
一回头执伞已经枕着膝盖睡了过去。
浮游伸手一探脉搏，发情仍然没过，精神消耗太大睡了过去。
药物压制果然废精神。
情绪也不稳定，向来凉薄的龙尊也会难过起来。
下次配药的时候还要加些平心去躁的才是。
浮游温声叫起执伞。
执伞迷茫的抬头，再一次自然而然的往前探，亲上浮游开合的嘴。
浮游无奈，利落的从执伞袖中掏出瓷瓶倒了一颗药递到了执伞嘴里。
从一开始他就该发现药效过去了。
等到执伞恢复清空就看到托腮看着他的浮游，右手正在把着自己的脉。
“我……”
“道歉就免了。”
“哦……”
“我回去再改改方子。”浮游收起右手，“下次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执伞点头。
“走吗？”浮游问。
执伞又点点头。
“不说话?”
执伞看着正在看自己的浮游，“要说，只是很不尊重你。”
“我今日还在教训见雪，我跟他也没区别。”
浮游看出执伞的挣扎，道:“没关系，大人控制不住也没关系。干了我也没关系，我总归哪里也不去，有的是时间。”
“别这样……”
“没有自暴自弃。”
而是心甘情愿。
“可你总会遇到喜欢的人。”执伞急了起来。
“不会的。”
因为我爱的人或许在我死后也不会知道我爱他。
不知道的好，知道了按照执伞的性子又要纠结。
“随便大人想怎么玩。”
他就当是个棋子，执伞泄欲的工具。
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