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应该
“不能像华出丹那样吗？”
“不行。”执伞道，“那些攒金鸟可能连五识都没有，换句话说，他们现在近乎出于本能。”
连五识都没有，如今的种种只是因为刀刨开胸膛时的疼痛。
林童童说的对，那么多人恨她。
“那不就代表她只能灰飞烟灭吗？”
“如果我们还能唤醒她一丝的意识——”
执伞话还没说完，羽毛直直穿了过来。
浮游抽出落梅剑挡了回去。
然而林童童并没有继续跟他们打下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躲过了执伞跟浮游的围攻转头去找王崇。
糟了，浮游暗道不好，林童童的怨与那些攒金鸟的恨让林童童自身看不到什么只能看到跪在那里的王崇。
执伞也看出来林童童的意图，反推了一步，手一转用剑柄抵向了林童童的肋骨。
虽然不会对其产生什么伤害，但也足够让林童童退开。
“好。”浮游从执伞身边掠过道，“我来守着王崇，大人只管盯紧林童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拦住她。”
浮游挡了一击林童童五指成爪的手，“然后让她恢复意识。”
看出执伞的犹豫，浮游道：“执伞，我们答应过织女。”
“知道。”执伞应道。
林童童此刻谁都分不清究竟是怨还是恨，明显能看出来的就是她要所有挡在她面前人的命。
然而最令人头疼的是林童童的身形忽大忽小，有时会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有时是一个成年女子的体量。
哪怕执伞有瞳术也无法预知林童童下一秒的动作。
浮游给自己的剑喂了血，上古邪剑，见血就会兴奋。
然而浮游不打算取命，他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快过林童童。只要快过她，就不用在乎她变化多端的身形。
林童童再次把羽毛投了过来，浮游起剑把羽毛折成了两半。
“都去死吧。”浮游身后传来声音，躲避不及匕首从自己后背捅了进去。
浮游呛咳了一声，刚刚动作太大，禁锢符咒飘走了。
“操。”浮游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爷爷个拐，你捅的准一点行不行？捅心脏还能捅到肺？”
王崇恍若未闻，看着自己的满手鲜血。
“都死吧，我们一起我就不怕了。”
浮游被吵的头疼，直接在王崇脖子上来了一下。
王崇登时晕了过去。
浮游咳着因为动作太大带出来的血沫。
“早知道刚刚就该给你一下。”浮游擦掉自己嘴角的血，“省时省力。”
执伞挡住林童童的一击，问道：“还行吗？”
浮游拿出一个瓷瓶给自己塞了一颗药，背回手把匕首拔了出来。
“男人没有不行。”浮游撑身站起，“如果有也是在床上被你干的时候。”
疯了。
执伞看着拿着落梅剑就要近林童童身的浮游如此想。
浮游拽着被林童童攥在手里的落梅剑，道：“林童童，听得见我说话吗？”
林童童把手一扬浮游随剑一块飞了出去，执伞纵身去接。
而手心里正好是浮游伤口上流出的温热的血。
“别接我，去靠近林童童。”浮游急道，“不然就救不回来了。”
“仅仅是因为承诺吗？”执伞看着浮游，“你明明看到过很多次他们灰飞烟灭。”
“我是看到过很多次。”浮游打断执伞，“但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她不能灰飞烟灭。阳光明明那么好，我还有糖没给她。”
“糖”
林童童混沌的开口。
“我想吃糖”
执伞跟浮游对视一眼，浮游惊喜的继续说：“我有糖，你要吃吗？”
此刻的执伞已经悄声走到林童童身后，拿着禁锢咒跟治愈咒等候着最佳时机。
“你真的有吗？”林童童小心翼翼的问。
“有。”浮游怕吓到眼前的人，温声细语。
“我有很多，童童想吃什么样的？没有我去买。”
林童童摇头，“我只是想吃高粱糖。”
“我有。”浮游从衣袖里拿出糖，“给，都给你。”
林童童高兴的用手去接。
执伞看准时机两张符咒叠加着飞了出去，正好贴在林童童的后背。
“疼”
生魂离体疼的林童童双臂乱挥，双手不断抓着什么东西，但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浮游”
“我在这里。”
浮游听到林童童叫自己连忙回应道。
“这次吃了、这么大的苦，多给我些糖。”
“好。”浮游满口答应，“给你，都给你。”
“再忍忍。”执伞走过来，“虽然痛苦一些，但是附着在你身上的生魂很好除。”
林童童点头，“因为它们什么都不知道，对吗？”
执伞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你真残忍。”林童童道，“除了王崇，你们都好残忍。没人骗我。”
“骗你不是更痛苦吗？”
“是啊，更痛苦。”
生魂终于尽数全都超度，林童童缓了一会朝王崇走了过去。
——王崇看不见她。
这世间对林童童残忍的真实。
林童童掐着王崇的脖子，看着他脸憋得通红。
“算了。”林童童起身，“不在乎了。”
——不值得。
林童童回头看身后的两人，“原本以为你们要阻止我。”
“生魂杀人，不会怎样。”
言下之意就是哪怕自己真的杀了王崇，他们也会当作没看见。
“不用可怜我。”林童童拍拍手，“他自有他的因果报应，死还是太便宜他了。”
“伤怎么样？”
林童童见靠在执伞身上的浮游问道。
“还行。”浮游伸手，“死不了。”
对上执伞担忧的目光，浮游投降的认真回答：
“没事，就是失血太多有点晕。现在你们要看也看不到伤口了。”
林童童点头，“要休息吗？”
“那倒还不如回四方殿。”
阳光洒在海面上，显出它独有的破碎。
林童童又看了一眼，“走吧。”
他们回来的第二天，织女就带着一个匣子和见雪来到了四方殿。
“听说受伤了，怎么样？”织女把匣子放下，问道。
“没事了。”浮游苍白着一张脸道。
“那就好。”织女转头去看站在浮游旁边的林童童。
“辛苦了。”织女道，“你们都是。”
“现在能说说为什么要救她了吗？”
织女看着林童童，道：“因为鸟从来都是自由的，它们会飞往高山却不会困在高山。”
“林童童这个名字我不喜欢，换一个好不好？”
林童童点头。
织女想想，道：“鸟清嘉，喜欢吗？”
林童童高兴的点头，“喜欢。”
她终于又成了鸟，飞上了高空。
织女带走了鸟清嘉，临走时特别叮嘱要等她走后再打开匣子。
“匣子里是什么？”
萧衍看了一眼浮游，“还能是什么？嫁衣呗。”
执伞轻轻打开匣子，入目的果然是嫁衣。
上面还有一张纸，写着：
轻丝，象床玉手出新奇。千花万草光凝碧。裁缝衣著，春天歌舞，飞蝶语黄鹂。
浮游感叹，“织女不但布织的好，字也好看。”
“所以。”萧衍问，“织女真的嫁给过牛郎吗？”
见雪哼了一声，“一个偷看别人洗澡还偷别人衣服，到最后不敢承认还要嫁祸给老黄牛的流氓，织女仙姑怎么可能看上他？”
执伞拍拍见雪的头，“嗯。”
风吹的四方殿长廊上的帷子不断晃动。
执伞听了听，说了句:
“冬天快来了。”
至于真相就交给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