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婚宴，雪天莲蕊
正是一个天朗气清且风和丽日的大好日子。那温和得恰到好处的日光宛如一束束细密的金丝，丝丝缕缕地垂落在巍峨雪山的山顶之上，而后又被那皑皑的积雪温柔地折射下来，那光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缓缓地蔓延开来，使得整个宁静的村子都被这暖融融、令人舒适的光辉完完全全地笼罩在其中了。
村子里的每一处角落都处处洋溢着那种热烈欢快、喜气洋洋的气息。在那美轮美奂的喜堂之中，色彩鲜艳的绸缎被精心布置得如天边的云霞一般灿若星河，它们从屋顶那粗壮的横梁上层层叠叠地垂落下来，就像一道道美丽的瀑布，挂满了喜堂的四周。那火红色的绸缎鲜艳夺目、艳丽无比，在明亮的日光下闪耀着柔和而又迷人的红光。
无论是窗户上、门扉上，还是那粗壮的柱子上，每一处显眼的位置都端端正正地贴上了大大的红色喜字。
“快，快，快，我们可得赶紧过去，占个绝佳的好位置，这样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接亲的热闹场面啦。”一群青春活泼、叽叽喳喳的年轻小姑娘嘻嘻哈哈地笑着，互相催促着。
“无双哥哥，吉时已经到了哦，你赶快去牵你的新娘吧。”镜飞羽笑嘻嘻地推了一把有些愣神的镜无双。
镜无双目光灼灼地看着那缓缓走来的凌霜，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恍恍惚惚的，仿佛置身于一场美丽而又不真实的梦境之中。因为今日可是他期盼了许久许久的成亲之日啊，他终于能够将自己心心念念的凌霜娶回家了。
凌霜身着精致无比的嫁衣，一袭无比华丽的红色，那红色仿佛是由遥远天边最绚丽多彩的晚霞精心裁剪而成的。七彩斑斓的丝线在嫁衣上绣满了各种各样象征着幸福和美好的图案，有那象征着夫妻百年好合，亲密地依偎在一起鸳鸯；有那象征着多子多福的果实饱满石榴；还有那象征着吉祥万福的如意。那七彩的丝线闪着绚丽多彩、令人目眩的光芒，就好像是点点繁星散落在嫁衣之上。
她那如丝般柔顺的发被精心地编成了复杂而又精美的发髻，那发髻层层叠叠的，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欲滴。发髻上面插满了璀璨的珠花和精致的簪子，珠花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着七彩的光芒，簪子上的流苏也在微微晃动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她的眉毛弯弯如朦胧的黛山，眼眸清澈如澄澄的秋水，双颊微红如娇艳欲滴的桃花盛开。娇艳动人的红妆映衬着她那含羞带怯的小脸蛋，简直就像是从美轮美奂的的画卷之中走出来的亭亭玉立的仙子一般，美得那么不真实。
“霜儿，你今天真的好美，我都恨不得将你悄悄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呢。”镜无双满含深情地笑着说道。
凌霜微微白了镜无双一眼，心中暗暗想道：“这个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她看向镜无双，一身鲜艳的红色新郎服，如同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热烈而又奔放。在那红色的衣袍之上，金丝绣成的龙凤图案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仿佛它们随时都会挣脱衣袍的束缚，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他的头发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垂落在脑后，上面插着一支象征着吉祥的玉簪，那玉簪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润而又迷人的光泽。
镜无双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喜悦之情如同泉水一般满溢出来。
“我今日这头颇重，你倒是爽利的很。”凌霜看到笑的一脸荡漾的镜无双，看到他只用一根玉簪将头发束起，再想到自己脑袋上沉重的头冠和朱钗，气的想踩他两脚。
“等回房，我帮你都拆了。”镜无双拖长了音调说话，看向凌霜的眼神有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众人那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满含真挚的祝福声中，镜无双微微抬起手，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盒子。
那盒子的表面极为精致，上面雕刻着一些精美的花纹，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它带着些许长期摩挲和岁月磨损的痕迹。顺着盒子的缝隙，竟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一丝神圣的气息，悠悠然地飘散在空气之中。
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打开了盒子。从盒子里面取出了一朵莲蕊。那莲蕊洁白无瑕，仿若大自然以最纯净的冰雪，精心雕琢而成的稀世之作。每一片花瓣都晶莹剔透，恰似最纯净的水晶，在光线的映照下，折射出如梦似幻、五彩斑斓的光芒。蕊芯之中，溢出一丝神圣的气息，似是蕴含着天地间的灵韵。
“雪天莲蕊！”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喊出了声。
“这真的是雪天莲蕊啊！”又有人发出了感叹。
“这雪天莲蕊，可是每百年才会在那极寒之夜，借着清冷月光的精华，从雪山最纯净的冰雪之中生长出来的啊。它那白色的花瓣，鹅黄色的花蕊，据说非至诚之心不可取。”一位见多识广的老者缓缓地说道。
镜无双的目光如潺潺春水般温柔地落在凌霜身上，他的声音轻柔而深情：“霜儿，这朵雪天莲蕊我已珍藏许久许久。自得到它的那一刻起，我便将它小心呵护着。而今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终于能将它送给你了。”
凌霜眨动着如秋水般美丽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希望雪娘娘保佑我们，对吗？”
镜无双微微摇头，目光中满是深情：“不全是，霜儿，我是希望你能如这雪天莲蕊一般，永远保持那份纯洁与美好，不被这世间的尘埃所沾染。”
凌霜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打趣道：“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将它取出来看啊？”
镜无双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他轻声说道：“于我而言，你昏迷的那些日子就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黑夜。当我感到沮丧颓废的时候，当我疯狂地想你念你的时候，当我满心憧憬和渴望的时候，我都会把它取出来看一看，看一看你我年少时的那份约定，那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回忆。”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地注视着凌霜，那目光如同温暖的春水，缓缓地流淌在凌霜的心田之上。
凌霜的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那泪花如同清晨草叶上最晶莹的露珠一般。她轻轻地、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朵雪天莲蕊，将它如同宝贝一般捧在手心。这不仅仅是一朵莲蕊，更是他们少年时的约定，也是每个女子心中最美好的愿景。凌霜满含感慨地说道：“无双，你的这份心意，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谢谢你一直记得我们少年时的约定，谢谢你让我美梦成真。”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像灵动的小鱼一般欢快地穿梭着，他们那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叽叽喳喳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在这群孩子里，有一个扎着两个俏皮小辫子的小女孩，她忽闪着大眼睛，满是好奇地扯着旁边小男孩的衣角问道：“哥哥，为什么他们成亲要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呀？”小男孩则微微扬起下巴，双手背在身后，故作成熟地回答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成亲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呢，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啦。”
在不远处，一位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却十分矍铄的老者，正悠然地捋着自己那长长的胡须，他微微侧身，对着身旁那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轻声说道：“你瞧这镜无双和凌霜，那可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他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那艰难困苦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不过现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喽。”年轻女子听着老者的话，频频点头，她那澄澈的目光中满是羡慕，轻声回应道：“是啊，爷爷。我日后要是嫁人，也要找一个像镜无双那样，愿意送我雪天莲蕊的有情人。”
在另一边，几位妇女也在轻声地谈论着。其中一位身着淡蓝色衣裳的妇人微微皱着眉头说道：“凌霜这孩子啊，模样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心地又十分善良。之前为了救人被雪崩所伤，当时可把大家都吓坏了。现在看到她能有这样幸福的时刻，也算是上天对她的眷顾了。”
另一位妇人立刻接口道：“可不是嘛，那无双这孩子可是个痴情种，白天到处去寻那珍贵的冰凌花，晚上又夜夜守在凌霜的床前照顾她，那其中的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扛下来的。他们俩能有今天这样幸福的场景，真的是让人欣慰啊。”
在人群的一角，一位秀才模样的老丈微微眯着眼睛，对旁边的朋友感慨道：“你看这婚宴的布置真是别出心裁啊，那喜字写得苍劲有力，贴得位置也是恰到好处，整个现场处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而且还有雪天莲蕊的祝福，这场婚宴定会在世间流传一段佳话。”朋友听后笑着说道：“确实如此，这一场婚宴，真的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在婚宴场地的边上，白马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看着这温馨而又热闹的一幕。突然转过头去对旁边的枯叶说道：“等会儿，我去找婆婆问问，女子能不能送男子礼物，要是可行的话，我也去采上一朵雪天莲蕊，等我和离哥哥成亲的时候送给他，那一定会是最特别的礼物。”
枯叶看着跃跃欲试的白马，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同你一道。”
白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枯叶说道：“你眼神那么好，自然需要你助我。”
第二日，温暖的阳光如金色的细丝般洒在广袤的大地上，白马兴奋地拉着枯叶，一路上蹦蹦跳跳，欢快地出了门。
白马一边迈着轻盈的步伐，一边扬起脑袋，眨动着她那灵动的大眼睛，满是憧憬地对枯叶说道：“枯叶，你说我们今天能不能顺利地找到那珍贵的雪天莲蕊呢？我真的特别特别期待呢，我好希望我和离哥哥的婚礼也能像无双和凌霜姐姐的婚礼那样浪漫、那样美好。”
枯叶微微抬起头，眯着眼睛望了望远方那耀眼的光芒，沉稳地说道：“只要我们用心地去寻找，应该是可以找到的。不过今日这阳光有些过于刺目了，那强烈的光线闪耀着，刺得我都快看不清远处那巍峨的雪山了，我们在前行的路上还需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白马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说道：“我们去雪狼山吧，镜无双之前提到过那里，我的直觉告诉我在雪狼山应该能找到雪天莲蕊呢。”
他们一路奔波，终于来到了雪狼山之上。那是一片无比纯净且耀眼的世界，连绵不绝的山峰都被皑皑白雪覆盖着，那厚厚的积雪反射着强烈的阳光，宛如一面巨大的、光滑的镜子。
白马刚刚踏入这个璀璨的银色世界，只觉得眼前仿佛有无数道刺目的光芒闪过，那光芒如此强烈，让她忍不住惊呼道：“哎呀，这光太刺眼了！”
枯叶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用手遮挡在眼睛上方，眯着眼睛说道：“这光确实厉害，你要小心你的眼睛，你之前眼睛可是受过伤的。”
没过多久，白马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那疼痛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袭来，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说道：“枯叶，我的眼睛好痛啊，就好像有无数根细细的针在扎着我的眼球一样。”
枯叶见状，焦急地说道：“快，先闭上眼睛，别再让眼睛受到刺激了。”
白马听话地紧紧闭上了眼睛，可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给笼罩着，她惊慌失措地说道：“枯叶，我看不清了，这可怎么办呀？”
枯叶连忙安抚她道：“别慌，我们先静下心来想想办法。”
随着太阳缓缓下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然而白马的眼睛却痛得更加厉害了。每一次眨动眼睛，都仿佛给白马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泪水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可是那疼痛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仿佛已经深深深入到了眼眸的最深处。
白马此时只觉得那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在眼眸之中翻涌，她的心里满是难受与无奈，那股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甚至开始自嘲起来，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她苦笑着说道：“这疼痛实在是太难受了，我该不会就这样瞎了吧。”
枯叶听到白马这样的话，那原本就微微皱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像那被风吹皱的湖面。他认真地思索了一下，那深邃的眼眸之中仿佛有智慧的光芒在闪烁，片刻之后他说道：“要不我们找个东西把你的眼睛遮起来，这样情况可能会有所好转。”
“你帮我绑上吧。”白马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那有些破旧的衣衫上用力地扯下一条长长的布条，那布条在雪光的映照下，依稀能看到一抹鲜红。
枯叶接过红布条，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白马。他缓缓地将布条缠绕在白马的眼睛上，一边绑着一边关切地问道：“好些了没有？”
白马微微动了动，叹了口气说道：“好是好一些了，但是青龙的血本就带有灼烧的特性，再加上这里的积雪，我的眼睛不知道要瞎多久呢。可是我还想着要继续去找雪天莲蕊，这可怎么办呀。”
枯叶听到白马在眼睛都已经受伤了的情况下，还心心念念着那雪天莲蕊，心中那股心疼的感觉如火山般喷发出来，同时又夹杂着对她不爱惜自己的生气。他忍不住大声说道：“你都这样了，还找什么雪天莲蕊啊！”
白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渴望的光芒，她轻轻地拽了拽枯叶的衣袖，撒娇般地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就是特别想要雪天莲蕊嘛，你又不是没看到，它多好看啊。”
枯叶静静地看着白马，心中思绪万千。
自从他们离开青龙的肚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主动过了。
在日常的相处中，她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当作兄弟一样看待。
在雪中搀扶的时候，明明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可偏偏能感受到她特意的疏离，仿佛在青龙肚子里她所展现出来的亲昵和魅惑，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他感到无比悲伤，又感到无比愤怒，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对她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白马许久都没有听到枯叶的声音。但是她的手触碰到了枯叶那紧紧握着的拳头，她知道枯叶还处在暴躁的边缘，她不想让枯叶一直沉浸在这种负面的情绪之中，于是轻声说道：“镜无双说，雪狼山上的星星是最好看的，枯叶，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