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闲暇
回家路上，张世安闷闷不乐，今rì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与不对，原本只是灵光一闪顺手施展，进展远大过他的预期。
纵然是为家中老亲兵报了仇，但总感觉做的有些过了。
还有就是自己叔叔抱上了仇鸾的大腿，虽然刘氏并不jīng明，但是那个叔叔还是个正常人。此时也正是仇鸾极盛的时候，离他盛极而衰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如何应付还得思量再三。
摸着黑回家，还是自家那个黑漆漆，只有一家四口的院子叫人呆着安心。
仍旧借着月光摸到门口，大门敞开，一个孤零零地瘦小身子蹲坐在门槛上，玲珑这丫头脑袋上下不时点头，正在打着瞌睡，听见脚步声，小丫头惶然惊醒，紧张问道：“是我家少爷回来了吗？”
“这话问的多余，我怎么知道你家少爷是谁？”张世安见她迷迷糊糊还想开个玩笑，但又见她在这天黑风凉的坐在这里吹风，蜷缩在门槛如同皮球，顿时气道：“大晚上不知道留门先睡，蹲在这里做什么？”
“是少爷…….”小丫头揉揉惺忪双眼，条件反shè地嘟囔道：“留着门要是有歹人来了怎么办？”
张世安气道：“就算歹人来了，凭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做什么？”
小丫头回答：“可以喊少爷救命。”
张世安拍着脑袋，感觉头疼，干脆不理这丫头，直接进门。
玲珑连忙关上了门，在门口守着这一段时候，小丫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生怕黑暗之中跳出一个怀揣匕首的蒙面大汉。
跟个跟屁虫似地跟在张世安后边，张世安见倒座房熄了灯火，就没过去，两人一路到了正房，张世安回到屋子坐下，小丫头站着。
张世安问道：“老张头怎么样了？”
“娘帮张爷擦过身子，又敷上了外伤帖药，已经睡下了。”
“那你娘呢？”
“还在看火等着鸡汤，少爷想喝吗？”
“我才出去多久，这刚下锅的鸡汤你让我喝，是打算害死你家少爷么？”
“奴婢不敢。”
“快去招呼你娘睡觉！老是一板一眼的死脑筋，这鸡汤早些起来再熬也不迟。”张世安下了逐客令。
小丫头巡梭不走，yù言又止，张世安没好气地道：“想问就问。”
玲珑问道：“少爷可是帮张爷报了仇？”
张世安鄙视：“小小年纪，知道找谁报仇？”
“自然是西院。”小丫头想也不想就给出答案。
连这笨丫头都看出来了，如今爹爹不太姥姥不爱的西院，要说得罪谁，也只有张府上下，可见这大夫人做此事，还yù盖弥彰，如此行径到底有多蠢。
“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张世安无奈道，但还是给出了结果：“你认为是，那就是了。”
“要说西院的人可多了，怎么也没见少爷缺胳膊断腿回来？”小丫头好奇道。
张世安觉得自己是不是平rì里，对这个笨呼呼的小丫头太缺管教了，这种话都问得出来，但想着明rì还得早起，按住怒气答道：“你这小丫头，就知打打杀杀，要知道这世上杀人的手段，动手才落得下层，攻心才是上计。再说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也就是古人说的祸起萧墙。想要帮老张头出气，何须你家少爷亲自动手，三言两语就叫他内斗不止。”
小丫头听完，点点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顺带乖乖地关上了房门。
“这小丫头领悟力这么高？我说一遍就听懂了？”张世安诧异道，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
……
第二天天还未亮就起了早，洗漱过后，张世安享用早膳的时候，发觉这桌上只有小米粥还有醋腌咸菜，招来玲珑一问，才知道昨rì没有领取俸禄，家中已经没有细粮。而且小丫头还告诉张世安一个不幸的消息，昨夜杀给老张头吃的那只老母鸡，已经是最后一只了。
“那鸡蛋呢？”张世安喝着小米粥，就着菊花糕问道。
鸡自己吃不吃无所谓，那连鸡蛋都没有，这rì子如何能过？总不能天天吃素，rìrì喝粥，自己好歹是边军武官，将来总是要拿刀武枪上战场，吃肉太贵，吃鸡蛋已经是退而求其次了。
玲珑做贼心虚，掰出两根手指说道：“昨夜家中原本还剩鸡蛋…….两个。”
张世玉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气道：“直接说没有不就得了。”
玲珑眼巴巴地瞧着他，也不说话。
张世安怔了一下，不过看到小丫头做贼心虚地盯着自己，很快又反应过来，气道：“你吃了就吃了，再说是本少爷让你吃的，还会让你吐出来？”
小丫头仍旧眼巴巴地瞧着他，还是不说话。
张世安斜瞥小丫头一眼，这丫鬟说话总是不找重点，突然又想到小丫头担心什么，说道：“放心，不就吃个鸡蛋，我不说，你不说，陈婶怎么会知道？莫非你以为你家少爷是那种碎嘴的人？”
小丫头摇头道：“奴婢不敢。”
“这么说老张头明天也没鸡汤喝了？”张世安皱眉问道。
“娘说了，那鸡先不吃，用鸡汤煮了莜麦就能让张爷吃饱一天，又能养身，剩下煮熟的老母鸡还可以熬二道汤，明rì再加些粗粮煮一次，到时候肉也可以吃了，这样一来，一只鸡就可以吃上足足两天。”
张世安扶着脑袋，这道简单至极的算术题，算的他左右眉根都快挤在一块。“那两天之后咋办？再说，这二道汤哪有什么营养？”
小丫头问道：“少爷，什么是营养？”
“多事。”
“哦。”
“营养就是能让人身体长大，让身子快些好的东西，知道了吗？”
“哦。”
和小丫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用完早膳休息片刻，张世安走到自家院子，开始练起拳法，张世安所练的拳法，乃是大宋太祖所创的三十二势太祖长拳，在大明军中很是流行，就连名将戚继光也大为推崇。当然，张世安知道这个时候戚继光还不是名将，从他家老头子那继承职位没几年，还在卫所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