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选择

蔺姝姻前脚刚走，裴如珩后脚就来了。

他没着急去找衡阳，先去见了蔺殊荣：“礼部周怀清大约年底辞官归乡，当今已经应允。”

礼部周怀清是蔺殊荣顶头上司，他告老还乡后，剩下礼部侍郎蔺殊荣与另一位侍郎江应礼是下一任礼部尚书的备选。

同高中后就一直待在京城的蔺殊荣不同，江应礼那是从一县知县慢慢爬上来的。

二人不同，但能力相当，政绩也差不多。

裴如珩道：“未免旁人诟病，当今的意思是等令千金大婚后，你得外派半年，大约明年六月底才能归来。”

蔺殊荣平静地听着，脸上也不见欣喜之色，或是早就料想到了这一步。

裴如珩负手站在窗前，瞧见院中有棵梧桐：“当然，要不要去外派还得看你。”

蔺殊荣听出了他话中隐含之意。

若是外派，明年回来，就直升礼部尚书。

若是选择不去，那尚书人选自然就得换人。

而且若是外派的话，这半年的时间里，他还必须做出让人信服的功绩。

短暂的思索过后，蔺殊荣拿定了主意：“替陛下分忧原就是下官分内之事，只要陛下需要，下官但凭吩咐。”

裴如珩也料到他会这样选，故而并不见多余的反应。

这几年里，蔺家看着人丁单薄不问事实，也无心朝政，但了解的都知道。

无心朝政是一回事，有没有野心又是另一回事。

就像之前太上皇极力禅位与太子，众朝臣要么反对，要么支持，只有蔺殊荣称病在家。

这两件事，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裴如珩理了理衣袖，一面吩咐人去内院接衡阳，一面又道：“今日府上有喜事？”

“啊，小女同贺家亲事定了，今日是小妹同贺家人过来下聘的日子。”蔺殊荣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裴如珩闻言，垂下眼若有所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一点头，像是完全不关心一样：“挺好。”

这时，外头有人来回，道是已经接到了衡阳。

裴如珩应了一声，告辞走至门口，又忽然问起来：“我听闻同令千金婚配之人是贺家庶出的二公子？”

蔺殊荣点点头：“他生母原是小妹的陪嫁，也是蔺家的家生子，后来……便怀了屹哥儿。前头他兄长娶了商户女，要退蔺家的亲，小妹怕小女遭人议论，便将屹哥儿记在了自己名下，要他娶婉仪。”

裴如珩脚步一顿，忽然问：“是几时的事？”

蔺殊荣说了个日子。

裴如珩恍然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而且他还让裴昱过去送礼了。

他双手拢在袖中，了然的想：“难怪那小子送完礼回来后就那副神情，还瞪了我好几眼，原是受刺激了。”

燕王殿下一面往外走，一面漫不经心地想：“怪惨的。”

说话的功夫，他在二门处接到衡阳。

衡阳垂着头，用脚一下一下来回碾着一块小石子，听见脚步声也没理他。

直到裴如珩走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打了个响指，她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随后又低下头去，自然而然地拽着他的衣摆，被他拖着往外走。

“见着娘亲了？”裴如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