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腊梅

蔺姝姻走后，汜儿还在筑雪斋当差。

从前山岚作为蔺姝姻的陪嫁，她自然是这院里的大丫鬟，底下婆子都听她的。

如今山岚和蔺姝姻走了，只剩汜儿身份高些。

先前那些婆子见当家主母都走了，一时有些六神无主，还不知如何是好，便试探过汜儿。

但汜儿并不管她们。

就算做了从前蔺姝姻不准她们做的事，她也只会当做什么都不曾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

婆子们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故而陈朝云与贺浔根本不知，每日各院落了锁之后，那些婆子无论当夜当不当差，都会聚在一起吃酒赌钱！

已经好几夜。

汜儿明明都知道，就是什么都不说，甚至还替她们遮掩。

婆子们晓得后，只当她是好心，甚至有人因赢了钱，心情好，在私底下偷偷孝敬过她。

只不过汜儿没接那些好处就是了。

也正是因为她的包庇和遮掩，现如今整个侯府，没有哪个院的婆子是不在夜里吃酒赌钱的。

汜儿去了暮春居，还没见着陈朝云，倒先见厢房里热热闹闹的，昏黄的烛火照不真切，却能将那屋里三人搂抱成一团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

是春、夏两位姨娘在陪贺承安吃酒胡闹。

汜儿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进了陈朝云那屋。

陈朝云站在屋门口，手指死死抠着门扉，目光阴冷地盯着贺承安那屋没有说话。

就算她如今对贺承安失望至极，可在瞧见他带着曾经伺候过她的丫鬟胡作非为时，心中还是不高兴！

汜儿只当没瞧见，两步上得前去，欠身道：“少夫人，您寻奴婢？”

陈朝云咬牙切齿地收回视线，旋身回了屋去。

汜儿跟在她后面进去了。

“小叔大婚前一日，花房给母亲送了几株腊梅过去，你可还有印象？”

许是有事要问，陈朝云还算客气，让刘妈妈搬了绣凳来给汜儿坐。

汜儿并不坐，垂首站在一旁，轻轻点头：“奴婢记得。”

陈朝云眯了眯眼：“那几株花呢，后来到哪里去了？”

汜儿道：“丢了。夫人回蔺家后，奴婢就拿去丢了。”

“不可能！”陈朝云腾地站起身，“母亲回去后，父亲就下了令不许碰动筑雪斋分毫，要跟母亲还住在筑雪斋一样，你若拿去丢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汜儿抬头看了她一眼，歪着头像是不解：“花了谢了，丢了换几株新的过去便是。总不能一直放着枯萎的花枝在那儿，那不就同夫人离开前不一样了吗？”

这话也有道理。

陈朝云愣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尽管汜儿都这般解释了，但陈朝云还是不肯相信。

她总觉着是那几株腊梅有问题，才会让贺浔没控制住在青天白日里就与孟氏在筑雪斋胡闹起来。

尽管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该清楚那天是什么日子，人来人往的，并不安全。

若不小心被谁撞见，那丢的就不是他一人的脸了。

尽管现在已经丢了脸。

陈朝云又将汜儿方才话的想了想，才抓住些漏洞。

她笑了一声：“你说母亲一走，你就拿去丢了？汜儿，你丢那么急做什么？莫不是那腊梅花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