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进宫

蔺姝姻同衡阳在刑部待了将近半个时辰，方才告辞离去。

衡阳有些不想走，拽着裴如珩的衣袖不松手。

蔺姝姻又哄着她说是要去见哥哥，她才念念不舍地将手松开，说了见着裴如珩后的第一句话：“回家。”

仅仅只是与平常不同的两个字，裴如珩当时的表情就跟遭遇雷击一般，直接愣在当场。

他像是未曾听清一般，往前一步，紧张地问：“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不行，再说十遍！”

衡阳却是闭紧了嘴，任凭裴如珩如何诱哄，就是不肯再开口，把他爹愁得恨不能将自己从牢中挤出来。

蔺姝姻带着衡阳，将燕王殿下抛在牢后，无情地走了。

等她二人出去时，萧云幻已经在刑部外头等了多时。

她还是那身红衣，靠着马车，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车夫说着话，脸上虚虚浮着一抹笑。

蔺姝姻上前与她打招呼：“沈淼可有为难你？”

萧云幻挑着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敢么？”

她话音一转，又问：“见完了？现在是回蔺家还是燕王府？”

蔺姝姻没说话，注意到她方才出门时，挂在腰间的汉白玉雕花玉佩不见了，头上原是用发带随意绑起来的头发，不知几时插了根檀木簪子。

“不回去，”蔺姝姻收回视线，只当不知，“我带衡阳入宫。”

入宫的路很好走，从刑部过去，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青石板还是湿的，却不见滑，平平稳稳的，没怎么废力就到了。

蔺姝姻在宫门处下了马车，将手中卷轴递给守门的侍卫：“烦请通传一声，燕王府衡阳郡主求见太上皇。”

那侍卫并不接东西，只将眉一挑，刚寻了借口要将她轰走时，蔺姝姻就取出一块腰牌呈了过去。

那腰牌镀金，雕了蟒纹，还赫然写着燕王二字。

侍卫的脸色瞬间变了，再看向蔺姝姻时，眼神就变得敬重起来，更是半分钟也不敢耽搁，急急命人拿着卷轴进宫去通传！

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宫人出来了。

却不是方才进去通传的那个，而是换了一个人，那宦官上了年纪，头发白了不少，身上穿的看起来也比别的宦官高贵不少。

蔺姝姻正猜测此人是什么身份，就见他笑吟吟地上前来，先与衡阳见了礼，随即才与蔺姝姻道：“贺夫人，许久未见了。”

蔺姝姻先是一愣，又将眼前这张老脸看了看，才从久远的记忆里搜索此人的名号来。

他是太上皇身旁的大太监，曹公公。

蔺姝姻正要见礼，那人却后退一步，避开道：“夫人请吧，陛下还在乾清宫等着呢。”

乾清宫，蔺姝姻过去时，那殿中只有太上皇一人。

裴珺瑾不在，只有一两个伺候宫女立在一旁。

蔺姝姻将自己和衡阳头上的幕篱取下，垂着眼不敢多看，默默上前，领着衡阳见礼。

“衡阳，到皇爷爷这里来。”龙椅上，一脸老态的太上皇招着手。

衡阳站在蔺姝姻身旁，不知有没有听懂，一双眼珠子只盯着蔺姝姻看。

蔺姝姻顿了顿，在衡阳身后推了一把，她才慢半拍似的往前走了两步。

太上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忽然道：“她倒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