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罪名

只要蔺姝姻不傻就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将自己与裴如珩的事情说出来。

她心里斟酌着用词，道：“郡主与小侄婉仪是知交，郡主又常往蔺家去，时间一久臣女与郡主便有了些缘分。”

“缘分？”太上皇将衡阳打量了几眼，见她额头上虽有伤，但面色红润，整张脸都红扑扑，就知她在蔺家并未被亏待。

他并未问及衡阳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或许是心里有数。

太上皇只撑着额角笑了一声：“朕如此疼惜她，至今不见她开口叫一声皇爷爷，怎你一来，她便如此听话呢。”

蔺姝姻额角冒起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怎不能与太上皇说，没办法，谁叫她是衡阳亲娘呢。

“殿下同常人不同，不能以常人的要求来要求殿下，”蔺姝姻避重就轻道，“臣女听闻，郡主至今不曾叫过燕王殿下父皇。”

“这倒是。”太上皇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他听了这话，不知信了几分，但方才那股压迫感倒是不见了。

蔺姝姻小小的松了口气，却仍旧规规矩矩的跪着，半点也不敢造次。

进宫之前裴如珩其实叮嘱过她一些话，不要着急去求太上皇让衡阳见裴昱，要等他自己提起来，他若不提，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沉默着不要开口就好。

蔺姝姻听进去了。

虽不知裴如珩为何要这般叮嘱她，但总归他们是父子，应是他比较了太上皇，听他的总没错。

太上皇果然没提要衡阳立即就去见裴昱，或是她们进宫来的原有。

甚至没让蔺姝姻起来。

他淡淡地呷了口茶，方才轻飘飘地问：“你母亲近来可好。”

“托陛下的福，母亲一切都好，”蔺姝姻垂着眼，“只是臣女不孝，叫她如此年纪，还要为臣女操心。”

太上皇目光一斜，探究地眼神落在蔺姝姻身上，像是要将她怎个人都看穿一般。

蔺姝姻跪在那儿，挺直了背，也不让自己塌腰，尽管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她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

只是那道眼神实在不善，好似蜜蜂的尾刺一般，蛰人的很。

“你确实不孝。”

太上皇忽然开口，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你与贺洵的事不过家事，却闹得满城风雨，引人议论不说，还叫蔺家全族跟着丢脸！”

“阿湘如此骄傲的人，如今也因此事不敢出门，你说你该当何罪？”

蔺姝姻闻言，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垂着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臣女何罪？”

她抬起头，不避不闪地直视太上皇的视线，也终于让他看清了自己整张脸。

“贺家为了脸面，求娶臣女在先。又因贺老夫人不同意贺洵娶罪臣之女，而怀恨在心，联手毁臣女名节。”

蔺姝姻早将裴如珩的叮嘱抛在了脑后，眼神里全是倔强：“又将臣女十月怀胎的孩子调换杀死，骗了臣女十多年！陛下，换做是您，您可咽的下这口气？”

“何况，臣女又做什么了？几时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了？难道不是他二人不要脸，在自家儿子大婚上偷情，叫客人都撞见了，又如何会闹起来？”

蔺姝姻提着嘴角，嘲弄地笑起来：“陛下您不去指责害了臣女和臣女孩子的罪魁祸首，却来怨怪臣女一个受害者？您这是在包庇罪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