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她自己的事

“放肆！”

不等太上皇说话，曹公公先呵斥了一声。

他连忙又像太上皇赔罪：“陛下，您消消气，蔺家女不懂事，胡乱说话，您别与她一般见识，仔细伤了身子。”

太上皇目光一撇，斜了曹公公一眼：“她懂不懂事，朕自有评判，用得着你来提醒？”

曹公公点头哈腰，忙闭嘴不说话了。

太上皇又冷哼了一声，这才看重新看向蔺姝姻，语气中颇为不满道：“自进了这乾清宫后，你便畏畏缩缩的，实在不像阿湘的女儿，直到方才还像些。”

阿湘是蔺夫人的名字里边的其中一个字。

蔺姝姻曾听她父亲提过一嘴，说她母亲原是陇西李家的人，后来犯了事，进了掖庭，在里头遭了很多罪，后来遇见纯孝皇后，她便去了皇后宫中伺候。

因性子骄傲倔强，颇得皇后宠爱，她为了报皇后恩情，也为纯孝皇后做过许多事。

太上皇因为对纯孝皇后感情颇深，对她的人多少也有些爱屋及乌的意思，以至于她母亲出嫁时，纯孝皇后和太上皇都赏赐了许多东西，很是风光。

而蔺姝姻方才拿进来宫来那副卷轴，就是纯孝皇后的遗作，上头还有太上皇自个题的诗。

蔺姝姻重新垂下视线：“臣女哪里都同母亲像，就是性子不大像。母女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人，臣女学不来。”

就这句话不知让太上皇想起了什么来，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怀念。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回过神来，挑眉问道：“瞧在阿湘的份上，朕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蔺姝姻正要开口，太上皇就撇了她一眼，补了一句：“与衡阳无关，是你自己的事。”

听了这话，蔺姝姻先是一愣，像是怎么都没想到，入宫一趟，竟然还能捡到这种便宜。

她不大相信，怀疑其中有诈，狐疑道：“您不会应了臣女后，又告诉臣女，这其中有条件，要臣女或是臣女母亲来偿还吧？”

太上皇险些气笑了：“怎么，朕在你眼中，就是这般出尔反尔的人？”

蔺姝姻刚想说，你方才还包庇罪犯呢。

但曹公公在暗中将她一瞪，迫使她不得不闭了嘴。

蔺姝姻想了想，道：“臣女如今最想求的，就是与贺洵和离。但贺家定不会这般轻易就放了臣女离去，所以……臣女想求一道和离圣旨，望陛下成全！”

太上皇既提了，那自然是猜到她会求什么事。

但他并未着急开口答应，而是沉吟道：“定西候虽做了糊涂事，但也是立了战功才回来的，朕若轻易就答应了你，回头传出去，且不是会寒了边关战士的心，朕得思量思量。”

蔺姝姻沉默着没开口，抬起头递给太上皇一道“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太上皇气笑了：“方才还说你不像阿湘，我看你是像得很！”

蔺姝姻并不与他争辩，只俯身行大礼：“臣女谢陛下夸赞！”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般说，太上皇更气，有种回到了先皇后还在时，阿湘为了先皇后顶撞他的时候。

他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罢了罢了，带她们去见裴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