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谈心

裴昱没在别处，就在乾清宫。

这宫里的人倒是没为难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跟他老子一样，一点都不像犯了错的。

不过，对比懒洋洋没什么精神的裴如珩，裴昱气色倒是好多了，还闲得可以自己和自己下棋。

许是下得认真，也没想到衡阳和蔺姝姻会来找他，以至于她俩忽然出现时，把人吓得不轻。

衡阳还是同之前一样，见着人之后，必然会绕着圈地打量眼前的人，然后用鼻子闻一闻。

也不知她在闻什么，狗似得，等确定了就是她记忆里那股味之后，才挤到棋盘与裴昱之间，还不耐烦似得拍拍裴昱的手，示意他赶紧落字。

裴昱呆呆地看了看蔺姝姻，又看了看蹲在自己跟前的那颗脑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扔了手中的白字，起身招呼蔺姝姻坐，又吩咐看守他的人，赶紧去端茶来。

“您，与衡阳怎入宫来了？”他同裴如珩问了一样的话。

在称呼这块儿上裴昱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从前他就不大愿意叫蔺姝姻是贺夫人，如今她与贺家彻底闹掰了，裴昱就更加不愿意叫了。

但他又不能像衡阳那般，轻松自然地就叫一声母亲。

思来想去，还是“您”这个称呼最合适。

蔺姝姻看了看他，沉默片刻后，还是在一旁坐下了：“你与王爷一直没有消息，衡阳心中不安，我便想法子带她进来了。”

裴昱站在一旁，垂着眼问：“您也去见过了父王了？”

“自是要去见的，”蔺姝姻看着他，忽然问：“世子，你与王爷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裴昱先是一愣，随即抬起头来，茫然地问：“您为何这样说。”

“王爷知道你不曾杀人，但还是愿意去刑部为你处理麻烦，”蔺姝姻微微歪着头，似是有些不解，“他虽未曾说出口，但我可能猜到一些，他以为只要他去了刑部，就会明白什么，所以才去的这一趟。但是世子……”

裴昱知道蔺姝姻是什么意思。

他想说，就算裴如珩不特地去一趟刑部，他也知道自己在裴如珩心中，与衡阳的分量是一样的。

但他执意相信裴郡璟，非要去做某些事，也不是因为对裴郡璟深信不疑。

是为了裴如珩。

但这些话，裴昱不能告诉蔺姝姻。

裴昱想了想，正要说话，蔺姝姻忽然看了眼衡阳，问道：“是因为郡主吗？”

“不是！”

裴昱像是生怕被误会一样，矢口否认：“不是因为她！不是。”

“我知道父王的用意，”他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

蔺姝姻柔声问：“这些事情不能告诉我，也不能告诉王爷？”

裴昱垂着头，轻轻点了下头。

蔺姝姻见他这般，就知今日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就算劝他不要去做，估计也劝不动的。

她想了想，发自内心道：“衡阳能好好长这么大，我知道这其中少不得你同王爷的呵护，我很感激你与王爷。”

“这是于公，于私，你是衡阳兄长，我厚着脸称一声的殿下的长辈。故而想劝一劝殿下，希望你不要为了谁而选择牺牲自己。就算你如今十五了，在你父王与我眼中也不过是孩子，我们希望你多替自己打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