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四片洋葱(5)
“没有啦，我随便说的。”我头都不敢抬起来看于枫，生怕被于枫全都看出来，虽然我一直在说谎，可是还是有脸红的时候。
“你可不要说你和许艾啊？那样的话，连我作为男人都会恶心你的！知道吗？”
我快被于枫逼得躲到墙角里去了，我沉静了一下笑着说：“没，真没！你想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想你当然不是！那你干嘛那么沮丧呢？打起精神来吧，这哪像从前阳光灿烂的你啊？”
“好，打起精神来！干一瓶！”我连嘲笑自己的余地都没有，举着酒瓶大声说。
“得得得，你少喝点吧，已经喝那么多了，我担心你身体啊！先和你说点正事吧！”于枫说着递给我一份计划书。
“这是什么？”
“这是一份投资计划，是我姐夫整理的，我姐夫你也认识，他也在电视台做青少年类节目的制片人，现在不是新开设了一档青少年节目吗？就是户外训练潜能开发和素质教育一类的，现在租的是一个户外训练基地作为拍摄点，每期的制作费用都很高，所以我姐夫打算自己建设一个训练基地，一方面可以满足节目拍摄需要，一方面可以通过关系作为教育局的素质教育基地。关于成本和收益都在计划书里有详细的说明。”
“听你一说还真是很不错的计划呢。”
“对啊，要不怎么找你呢？现在的投资大约需要两百万，贷款可以占一半，电视台先期付款约有十万，其余的就由你、我和我姐夫三人投资。我向我从前那个BF那里凑合一下估计没问题，你那里也没问题吧？”
“我还不得向家里要啊？问题是我家里会给我那么多钱吗？”
“真是笨啊，你现在不是有个连锁店吗？我看你也没有心思经营，还不如把资金撤出来投资这个项目呢。当然，你自己要好好想想啊，别到时候赖我拉你下水，什么生意都会有风险的。”
“哪里话啊？瞧你说的！我们俩用得着说这些吗？我确实不想经营那个店了，也从来都没有好好经营过，现在好久都没去管理一下，若雯走了以后都拜托给我妈操心着，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那你看着办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投资我估计没什么大问题，问题就是怕运做起来又没时间去管理什么的，你看看我和猫猫现在光做这个节目都忙成那样，瞧瞧你不也没时间吗？”
“呵，你啊，猪脑袋，投资后就作为股东呗！只要我们在节目里变着招儿地多帮自己的基地宣传一下，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不都有了吗？我们都不用亲自管理，只要有时间兼顾一下就可以了！”
“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你还是块做生意的料啊？”
“哪里啊，还不是摸着石头过河，也算是冒险一回了。谁不想多赚点钱过得好一点呢？”
“确实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件事可以改变我们，一个是钱，一个是爱。但是一切的美好与肮脏都与钱有关，同样，一切的幸福与痛苦也都与爱有关。”我说得万分感慨。
“那我宁愿没有爱，真的！我知道那样的幸福，也知道幸福过后的痛苦。”于枫开始整瓶整瓶地喝酒。
我呢？我也宁愿没有爱，我不要那样的幸福与痛苦在我身上纠缠不清。而我们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贫困，也没有经历过真正有钱以后的美好与肮脏。可是如果钱和爱带给我的就是这样的话，我希望我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九）
我庆幸，我的工作和事业总是那么顺利。电视台的节目我在猫猫的支持下做得如鱼得水，和《快乐如风》节目的合作也红红火火。而今我妈又顺利地帮我转让了那个我几乎没有用心经营过的文化用品连锁店，清算结帐的时候竟然没有亏赔，还赢利约有9万元。我把于枫给我的那个计划拿给我爸妈看了以后他们也很支持，同意我把转让店面的30万元拿去投资，并且用赢余的9万元再添补了6万多给我买了一辆自用车，虽然这钱不是我赚下的，我花着自然不是很安心，可是家里那么宠我，我除了稍有愧疚外还是欣然接受了。
很多时候我在庆幸之余总是问自己，上天给的我是不是太多太多了？而且都是不经过奋斗就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除了无忧无虑的物质以外，还有我的家人，我的猫猫，这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让我得到了。
可是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我们每个人都是上帝咬了一口才放在人间的苹果，给了你美好光华的一面，同时也给了你丑陋的不圆满的一面。我相信这是真的。
我的生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光华，在别人眼里是那么值得羡慕，可是让我闹心的事渐渐让我的生活变得不圆满，甚至是丑陋的。
让我闹心的人和事除了许艾还是许艾，在几个月的合作中，我和她的关系并没有疏远，而是已经彻底、彻底地转到了地下。我竟然可以容忍着自己不断地犯下滔天的罪恶！虽然我一直那么矛盾地游离在猫猫和许艾这两个女人之间，可是我还是不自觉地原谅着自己，因为每当我面对着许艾这个本来很可恨的人时，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是在被逼迫着，是有理由有原因的。
而每一次我和许艾暗度陈仓的第二天，天空都会无一例外地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或大或小，或伴着雷声滚滚。这时我的心里就会想到无辜的猫猫，这是上天在为她打抱不平吗？连苍天都在为她鸣冤是吗？
我相信是的，真的是！
随着我说谎的技术越来越高，每一次都可以卑鄙地和许艾偷情后还面不改色地编着子虚乌有的谎话来博取单纯的猫猫的信任甚至同情。有时候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相信了。这时候我才相信了男人是很卑鄙的，我身为一个男人不得不说着这样的话。而最幸福的女人往往嫁给的是最卑鄙的男人，因为男人会编着无数的谎言来让女人觉得她是多么地幸福！
如果那个女人知道了他的男人是这样的话，她的幸福会不会就在瞬间就崩塌了呢？我相信会的！我也相信猫猫总有一天会知道我的卑鄙的！
这个时候，我总是迎着漫天的雨行走，特别是天空那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的时候，我就在想，下一个被雷击中的人会不会就是我？然后在一声声惊雷中胆颤心惊。
因为我是个做着亏心事却道貌岸然的人。我把我表面上的一切光华都呈现在大众面前，心里巨大的虚伪和自责的压力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清楚。我真的不知道到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事情该进行该发生的一样没有少，只是我已经不知道有的事情会向哪里发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既然种下了种子，那么有一天它总会发芽的，那一天也不知道是将来还是现在。
就在我把店面转让拿到钱准备与于枫和他姐夫签合作协议的前一天，我正在紧张地拍摄着新一期的节目，许艾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对接到她的电话已经很习以为常了。
“喂，我正在拍节目，完了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不，我有话要说。你那里说话方便吗？”许艾说的方便不方便是问我猫猫有没有在我身边。
“哦，我这里很嘈杂，那我出来和你说吧！”猫猫这时候确实在我的身旁。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知道我是个有话就直说的人。”
“你说吧。”我猜想她是不是又想让我去她那里，前几天不是刚有过吗。
“我需要十万块钱……就是这样。”许艾说得很随便。
我停顿了还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这么多钱是吗？”
“是的。”
“凭什么？你认为我有这么多钱吗？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我了？”
“我知道你有。报复什么的随便你去想吧，我现在就只要钱。”
“为什么来找我要？你认为我会给你吗？”我压低声音极力沉住气说。
“由不得你！这钱你非得拿出来，算是破财免灾吧。”
“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的，一来我没有那么多钱，二来即使我有也不会给你！”
“那你可不要后悔！如果你还和猫猫平静地生活的话，我劝你最好今天晚上就把钱拿给我。”
“我说了，我不会给你的！”我说得咬牙切齿。
“那我可就下手了！你不会想让猫猫看到我们做爱时的精彩画面吧？”
“什么？！……你……还偷偷录了像？你他妈那么卑鄙？！……你敢乱来老子我就杀了你！”我一个趔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