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蒙羞
不等郑云照给彩霞使眼色，彩霞就立刻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般，全都倒了出来，说完后，还冲着郑云照磕了个头。
“那华小娘子让你写信给孙二郎，根本不安好心，彩霞是和您一同长大，实在不忍看您被骗，刚才已经把您写的信换成白纸。”
说完话，就从怀里拿出纸张。
郑云照没想到彩霞会这么做，站在原地愣住了，等看到芍药从彩霞手上接过信那刻，疯了一般想冲过去夺下来。
卫氏比她近，速度也比她快，猛地从芍药手上抢过来信纸，严厉地看着郑云照道：“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不要风范。”
快速展开，短短几十个字看完后，气得卫氏直接将纸塞进自己嘴里。
芍药等人赶紧就去拦，还是彩霞早有准备，端上来一盆洗笔水，卫氏看着亲眼看着纸上的字迹全部消失后，这才逐渐平稳下来。
郑云照也是被吓到了，期期艾艾道：“阿娘，你别这样。”
“滚，别叫我阿娘，我生不出来你这么不自……”
看到屋子里都是人，赶紧咽下后面的话，改成：“你们都先出去。”
除了彩月，彩霞两个婢女外，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卫氏本就是个直性子，将目光看向彩霞：“里面的东西你看过？”
彩霞立马摇头。
“婢子不认字。”
卫氏皱着眉，眼里充满了质疑，还是彩月开口：“彩霞是外头买来了，您当时看中她一手好刺绣，这才将她留下。”
“进府这么多年，你就没学几个字？”
面对卫氏的疑问，彩霞主动道：“只认得自己名字。”
见她一脸笃定，卫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冲她今日这番行为，自己也不该斤斤计较才是。
“你们两个都先出去。”
彩月，彩霞二人如临大赦，快步向外走去。
“跪下。”
郑云照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丝犹豫都没有，直直跪在地板上，任凭阿娘责骂。
自己养大的女娘是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面上乖巧，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你不是觉得冯妙华是好人吗？”
“那我们就等两日在走，看看她拿着你的亲笔信，到底会做些什么。”
郑云照低着头，心里却在想，妙华阿姊那么好，等到时候知道被彩霞骗后，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想面对，冯妙华伤心的样子，开口道：“咱们还是早些走吧，万一妙华阿姊生气，责怪我怎么办。”
卫氏直接被气笑了。
“那对母女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色，与其担心她责怪你，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奖赏彩月，彩霞两个来得实惠。”
郑云照不敢反驳，只能低头应是。
此时，关于陈智找人背锅，被李贺拦下的文书已经在皇上手中，翻看了好几本，全都是让他严惩陈智的文书。
皇上冷哼一声，全都按下不表。
第二天，大街小巷全都在讨论这件事，陈智更是火大，找了一帮地痞流氓，去蒋玉歆门口守着，想让她改口，说根本没这一回事。
孙母接到风声后，已经跟家中商量好退亲事宜，还没确定上门时间，就听到仆人回禀。
“主母，郑家来人了。”
孙母以为郑家有自知之明，是来主动退亲的。
等见到来人，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女娘，长得倒是不错，怎么开口就是要单独见他家二郎。
“是郑家大娘托我来的，求您行个方便。”
孙母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眼里全都是瞧不上。
“男未婚，女未嫁，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让你们见面的。”
冯妙华没想到，孙母会不同意，虽然见不到人，但她也不想无功而返，直接从怀里把信掏出来：“那就请您，将这封信交给孙二郎。”
孙母脸色剧变，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上门退婚呢，没想到郑家女娘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接过信，直接叫车出门。
等她出门后，冯妙华心中暗自窃喜，拿着银钱买通孙府下人，进去之前，拿出阿娘给的香包，挂在腰间。
郑府。
钱氏听到孙家来人，还有些懵，想着是蒋玉歆得罪陈家的事情，传到对方耳朵里，孙家应该是来求证的吧？
又想到孙家，到底是郑云照未来的婆家，又派人去叫卫氏。
“二大娘子，孙家来人了。”
卫氏一听这话，立刻吩咐道：“去叫大娘来。”
转头又对着海棠和芍药道：“等会芙蓉和我一起进去，你们两个就在屏风后面盯紧大娘。”
想到大娘那有些偏激的性子，又赶紧补上一句：“不，等会直接抓着她手，别给她挣脱的机会，省得丢人。”
三人当即点头称是。
等卫氏来后，孙母直接拿出信封，放在桌上。
不屑一顾的表情，加上嘲讽的眼神，都被屏风后的郑云照看个正着。
哪怕心里清楚，那信封里什么都没有，郑云照心里还是下意识咯噔了一下，为什么？
昨天，妙华阿姊不是答应她，会悄悄将这封信递给孙二郎吗，怎么现在这封信却落到孙母手中？
“这是你家大娘让人送来的私信，还指名道姓，要送到我们二郎手中，你们郑家女娘的教养，实在让人不放心，我看这门亲事就先作罢吧。”
钱氏直接懵了，她与卫氏相处这么多年，对方对儿郎们的教养十分严苛，大娘这性子只是比一般女娘活泼了些，但她万万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孙大娘子，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家大娘性子虽有些烂漫，但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令家族蒙羞的事情。”
孙母冷笑一声，眼底的嘲讽意味加深：“是不是误会，打开看看就是。”
一想到这样的女娘，竟然差点要成为自己的新妇，孙母连装都不想装了，伸手就要撕开信封，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手上动作一停。
“还是你们自己看吧，女娘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卫氏觉得不够，孙母这样根本不能让大娘清醒，立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态：“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