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顾承天微笑着，把手中还带着温度的热奶茶递到了韩歌手里，“一大早就来了吧？吃了早饭没，奶茶是我们公司专门请人做的，味道正的很，你尝尝。”
就韩歌目前的心情来看，就算是米其林三星的奶茶，他也喝不出什么味道。
且不说自己刚签约就接到了代表着收视率的青春偶像剧，堂堂总裁居然还捧着奶茶来找自己谈谈？！
韩歌接过奶茶，抿了一口后，尽量笑着点点头，双眼盯着奶茶中心的漩涡发呆。
“你不用紧张，我在办公室看见了你的面试过程，觉得你表现得很好，才来看看你。”顾承天靠在沙发上，全身以一个舒适的姿态倚坐着，与对面浑身绷紧的韩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觉得表演难吗？”
“……还好吧，我觉得很有趣。”
这是实话，他本身就对表演有很大的兴趣，只是没有走上这条路，也没接受过什么系统的训练。
“你觉得，剧本怎么样？”顾承天往前探了探身子，语气平淡似水。
说到剧本！这他可就有的聊了！
“你们……咱们这个剧本，没什么问题吧？为什么演出来怪怪的？他俩不是情敌吗？怎么台词设计的跟情人一样？”
听了这话，顾承天暗叹一声。
这小子不怎么解风情啊！枉费他设计了这么久了的套路！
“剧本……是新手写的，可能设计的有些瑕疵。对了，你和阿海，怎么认识的？”
韩歌吃了一惊，“顾总，您怎么知道我和他认识啊？”难道这位大总裁这么闲，还专门去调查小八卦？
“阿海的性格我最了解，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话，没有人能让他演戏。不瞒你说，十年了，我只见过他在今天和你搭的这一次戏。”
韩歌越听越觉得奇怪，什么意思，难道顾诺海之前演过戏？听他哥这话，顾诺海在十年前似乎曾经演过戏，他还未成年吧，能演过什么角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韩歌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头上升腾起一阵感恩。
“啊，顾学长还挺不错的嘛！居然愿意配合我啊！”韩歌满脸的感动，“顾总，麻烦您带我谢谢您弟弟啊！”
顾承天：“……一定一定。”
现在确定了，这小子不仅不解风情，还略带智障属性啊！
顾承天今年36了，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再加上这个圈子自带的属性，大风大浪他是真的见过不少。十年前，他那宝贝弟弟从日本留学回来的第一天，还没等他恭喜弟弟得到的那么高的荣誉，弟弟就对他坦白了自己是gay的事。
说不震惊是假的，他们兄弟俩无父无母，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弟弟拉扯大也不容易，但这种事不是什么杀人灭口违背良心的大事儿，性取向而已，他在圈子里见多了，所以很快，他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在弟弟心思沉稳，不仅放弃了自己年纪轻轻就得到的荣誉，还直接跟他说自己想一直学习。
十年了，顾诺海从没交过男朋友，连看对眼的人也没有过，性格是越来越清冷，可偏偏在学校里还装的一副斯文学长的样子。
要不说弟弟真是天生的好演技，全b大就没有一个老师不夸他是个好孩子。
而这一次……顾承天看了看对面仍然笑得一脸傻气的韩歌，阿海看这个小男生的眼神，明显不对嘛，不管是因为平白无故挨了打而气愤，还是真的对小男生产生了兴趣，阿海都总算是有了属于人类的面部表情。
他一个当哥哥的，怎么能不好好助攻一下呢？
“抱歉，我接个电话。”正想着，手机响了，顾承天冲韩歌抱歉的笑笑，按下了接听键。
下一秒，顾承天脸上表情巨变。
“好，通知公关部，马上开始执行宣传计划，通知老殷，让他联系李导，今天下午就试戏。”顾承天尽量压着自己声音里的激动，抬头看一眼一脸懵比的韩歌，心中立刻有了计较，“还有新人韩歌，一起试戏，你安排好地方。”
韩歌此时的内心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他一刻不停的翻着手中《苍雪恋歌》的剧本，心中简直是日/了/狗/了/。
他是不太懂这个圈子，可是不到24小时他就经历了签约、接戏、试戏，这真的是正确的吗！这样快马加鞭的行程，他都要以为自己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了呢！
顾诺海一边系衬衣的扣子一边往秘书小姐指定的屋子走时，就见到了一脸蠢相的翻剧本韩歌。
“呵呵。”
真是，自己怎么会被这么蠢的人给打到。
听到熟悉（？）的嘲讽声，韩歌终于回神，一抬头，就看见了单手系衬衣的第三颗扣子满脸不屑的顾诺海。
顾诺海系扣子喜欢从下往上系，此时，白衬衣的领子张开着，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两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光滑小麦色的皮肤。
韩歌抹了把脸，上午顾承天的话还在耳边，他想了想，还是收敛了自己听到“呵呵”后的怒意，朝顾诺海笑了一下。
“……男三号？”顾诺海懒得继续开嘲讽，索性直入主题，“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成吧，你是来监督我的？”
“不，我试戏，男一号。”
韩歌瞬间就惊悚了。
“？？？什么？为什么？？？”虽说之前面试时这位嘲讽脸学长演的非常好，可这也太明目张胆的裙带关系了吧，难道自己刚来就要面对娱乐圈的潜规则了么？
顾诺海没说话，他的瞳色比一般人要淡些，轻飘飘的瞅了一眼韩歌后，就伸手从他手中拿过了手机。韩歌没有给手机设密码的习惯，顾诺海点了几下后，又递回到韩歌面前。
是微博的热搜榜，韩歌接过来，一下子就被第一名吓住了。
“杜滨顾诺海”
简洁的五个字一个空格似乎蕴含了无限量的信息，韩歌戳进去，第一条的转发量评论量就已经高达10万。
“昔日金丁香最佳男主角杜滨真身曝光，原来是娱乐圈大佬顾承天的弟弟顾诺海。据可靠消息，顾诺海将于近日召开发布会，正式回归影视圈。让我们共同拭目以待，这位沉寂了十年的小鲜肉，将会有怎样惊艳的表现。”
不得不说，顾承天真是打了一手好牌。他没有急于放出弟弟回归的消息，而是先借了网友的手顺着网友的路子炒热了顾诺海的旧电影，让所有人先见识到他精湛的演技，再顺势而上放出消息，这样一来，众人的印象就从“原来是顾承天的弟弟啊”直接转化成了“顾承天的弟弟真是太有演技了”！
演员嘛，自然是演技第一。虽然他相信以阿海的演技总能称雄称霸，但现在这个时代，如果众人一开始就把关注点放到了阿海的背景上，后续的转变工作就很难做了。
韩歌举着手机，一脸的不相信你在逗我吧我kao吓死爸爸了的表情，看的顾诺海莫名心情变好了。
“……杜滨等于顾诺海……顾诺海等于顾承天的弟弟……也就是说……”韩歌抬起头，“我上次在鬼屋，打了我老板的弟弟？！”
顾诺海点点头，嘴边扬起了一个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弧度。
似乎，看这个人吃瘪惊恐的表情，特别有趣呢。
“啊呀呀，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顾少爷真是一表人才啊！”还没等韩歌震惊完，另一边的走廊就传来一阵不怎么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一双粗糙的手直接握住了顾诺海骨节分明的手，上下摇了摇，“我来迟了。”
顾诺海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他抽出自己的手，冲来人微微点了点头，“李导好，是我们来得太早了。”
韩歌这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满面红光的中年大叔就是著名的烂电视剧导演，李成方。
李成方愣了一下，略带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在意，慢了顾诺海半个步子，走进了试戏的屋子。
“介绍一下。”李成方刚坐下，就把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满面红晕的小男孩推了出来，“这是我挑中的男二号，闻声，来，跟顾少爷打个招呼。”
“顾少爷好。”闻声看着岁数不大，明明是个男孩子，偏偏生的白的吓人，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韩歌往下瞥了一眼，李成方和闻声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顾诺海看了闻声一眼，既没说话也没任何表情动作，反而扭过头，看向了韩歌，“你感冒了？”
韩歌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从早上开始他就有点不对劲，脑袋有点发沉，不过顾诺海是怎么知道的？
顾诺海起身，在门口的饮水机上接了大半杯水，“喝一点儿，你刚才咳嗽了。”
他刚才……咳嗽了？韩歌只是觉得自己嗓子有点痒，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咳嗽了。
水居然是带了一点热度的，韩歌握着水，轻声道了谢，一饮而尽。
“可以开始了吗？”顾诺海见他乖乖喝了水，目光又重新落回到李成方身上，一眼都没看站在一旁已经满脸通红的闻声。
“……可以开始了。”李成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韩歌，轻轻拽了闻声一下，让他也坐下了，“请试一下易如苍和廖明帆争吵的那一段吧。”
易如苍就是男主角，廖明帆则是闻声要扮演的男二号，这一段没有男三号的戏份。
顾诺海看了一眼仿佛一下子就充满信心的闻声，没回答，只点点头，就闭上了眼。
闻声略有些惊慌的看着李成方，李成方也不明所以，他接触过的演员还没有演戏前先闭眼的习惯，只得捏了捏闻声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整整二十秒。
顾诺海猛地睁开眼，眼底已经蓄满了怒气。就像一团由远及近的海上风暴，正在慢慢成型，强大的气压顿时充斥了整个屋子，在场的几人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眼前这人的愤怒。
压抑的，却又充满痛苦的愤怒。
闻声一下慌了神，早就排练过许多遍的台词是忘得一干二净。他嗫嚅着嘴唇，刚要说话，整个人就被顾诺海抓住了衣领。
“说，阿雪被你藏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