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夜袭
江山秀看饭菜已经布好了，沙如雪还是愣愣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道：“你就在这里歇下吧，要什么只管吩咐他们。”
沙如雪拉住他的手，紧张道：“不一起用饭吗？哦对，你母亲和妹妹在，别管我了，你快去吧。”
江山秀听他这样说，反倒坐下来，让小厮给母亲传话先不过去，又叫丫头们给他添了碗筷。
江山秀端起酒杯，看沙如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有话就说。”
沙如雪自责一笑，道：“不去陪他们没问题吗？我自己吃是一样的。”
江山秀眉毛一挑，道：“那我走？”
“别！”沙如雪伸手想拉住江山秀，一着急打翻了酒杯，侍女们纷纷掩面而笑。
“冒冒失失的。”江山秀屏退了旁人，看见沙如雪面上还覆着面具，道：“在我这里也不用真面目相见么？”说着托起沙如雪的下巴细看，道：“你这面具精细，这么近都看不出接缝。”
沙如雪道：“接口在耳朵后边，被头发一遮就看不见了。”
江山秀把手伸到沙如雪耳后，摩挲着找到了一处接口。沙如雪耳后肌肤敏感，被江山秀摸得一颤。江山秀轻笑一声，顺着那个接口将面具揭下，露出了沙如雪原本的容貌。外边天已经黑了，屋内灯光影影绰绰，衬得沙如雪的容貌比白日更俊了几分。
江山秀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比沙如雪更美貌的，但从没有给他这种感觉，仿佛只要被沙如雪看着，就能得到他所有的真挚和热忱。
沙如雪别了别头发，端起酒杯道：“江大哥我敬你一杯。”
江山秀跟他碰了下，道：“不说说怎么受伤的？”
沙如雪为难道：“对不起江大哥，之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江山秀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半晌，沉默地重新拿起筷子。
沙如雪举起手掌起誓，道：“等事情一结束我马上和盘托出，我发誓。”
江山秀给他夹了个鸡腿，嘴上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谁听你赌咒发誓的。”
沙如雪笑了，尝了一口鸡腿，道：“好吃。”
江山秀没说话，默默把沙如雪夸过的菜推到了他跟前。
沙如雪想起两人烤兔子的场景，道：“之前在娄家庄我在你面前夸下海口，现在想来真是班门弄斧了。”
江山秀道：“这是人家谋生的本事，怎好相比？”
沙如雪替江山秀斟了一杯酒，笑道：“我以为你要说我做的更好吃呢。”
江山秀道：“不想骗你。”
这话让沙如雪很高兴，但同时又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愧疚，忍不住多饮了两杯，待要添第三杯时，江山秀按住了他的手。
沙如雪不满地嘀咕一句“我才喝两杯而已，别这么小气嘛。”
“大夫怎么说的来着？”江山秀说着，夹起一个丸子放到沙如雪碗里，道：“这个赔给你。”
又听江山秀道：“你在我这里，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去做，你的话跟我的话是一样的。”
沙如雪道：“得亏你现在没成亲，要是有了嫂子还这么说她该不高兴了，好好的王府让别人来当家。”
江山秀脸色微沉，道：“尽管吃你的，别拿没影儿的事扫兴。”
沙如雪看出江山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夸王府的厨子手艺好云云。
用完饭，江山秀又叫人送来了好几套崭新的棉衣，江山秀拿起衣裳左右翻看，选了一件靛青鹅黄的递给沙如雪，道：“时间不早了，沐浴完早点休息吧，有事儿吩咐他们就行。”
“嗯。”沙如雪看周围还有丫鬟小厮，把想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夜已深，整个王府寂静无声，只有上夜的婆子守着灯。突然，一道靛青鹅黄的身影穿过重重院落，飞身来到薛王江山秀歇息的内院，他轻轻推开房门近了江山秀的身，而整个过程竟无一人发现。
江山秀已经熟睡，他掀开被子一角就往旁边躺。还没进被子，只见江山秀猛地睁开眼，一个翻身，那双长腿就将他踢下床去。
他吃痛往后一仰，还好右手扶住了桌才没摔倒地上，不过这一动牵动了伤口，他冷汗直冒，眼里全是责怪，道：“江大哥，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江山秀拉起沙如雪，微愠道：“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沙如雪走到床前，道：“客房太冷了，让我来你这里对付一晚吧。”
薛王府的客房跟主屋一样烧的地龙，怎么可能冷，江山秀不让他上床，阻拦道：“我让人给你加被子，赶紧回客房去。”
沙如雪哪里听他的话，道：“这么晚大家都睡了，何苦折腾人，我跟你挤一起凑活凑活得了。”说着指了指方才扯到的肩膀，委屈道：“我这里好痛，你忍心撵一个伤患吗？”
江山秀拗不过沙如雪，只能放任他躺了上来。沙如雪一上床，就不由分朝江山秀贴了过去，先是用被子把江山秀裹得严严实实，确认没地方漏风了，才把手伸进被子里，搭在江山秀腰上。
江山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纵容沙如雪到了这种地步。刚合上眼，就感觉沙如雪凑近他脖子嗅了一下。他眉头紧锁，一胳膊肘怼到沙如雪肚上，道：“不许闻！”
沙如雪得寸进尺，笑嘻嘻道：“江大哥有人跟你说过吗，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江山秀烦得不行，道：“除了你还有谁天天往人身上贴的？”
“嘿嘿，你其实也喜欢我贴着你吧，嘴上说不要，身体都不抵抗的，我抱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睡的很香？”冬夜的暖阁里，沙如雪的声音像在糖罐里泡过一样，甜腻腻的，带着点诱惑。
江山秀没搭理他，沙如雪自我怀疑了，道：“真的不舒服吗？我师傅可喜欢我抱着他睡了。”
江山秀猛地将被子往上一拉，将沙如雪连人带头全罩进了被子里，道：“再不睡觉把你打包扔雪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