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再来往
小厮匆忙的跑到厉家英面前恭敬的禀报道：“老爷，门外那人说要见您。”
厉家英闻言神情不悦的合上了报纸。盯着通报的小厮，大声呵斥道：“不是叫你把他打发走吗？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楼上的厉耀祖听到父亲的呵斥声，有些担心的从书房走了出来。站在楼梯边上俯视着楼下的父亲问道：“爸，出什么事了？”
见厉耀祖走了出来，厉家英连忙变了脸色，笑着说：“都是一些商会上的事，你去忙你的。”
“需要我帮您处理吗？”厉耀祖诚恳的说道。
“只是一点小事。商行这个月的账目都已经送过来了。你去清点一下账目。”厉家英说道。
“知道了。”
在支开厉耀祖后，厉家英便跟随小厮来到了大门前。季怀君见厉家英走了过来，喜出望外，他半弓着腰直起身子，快步迎上前去。
厉家英双手杵着拐杖。表情冰冷的问道：“季公子，你来厉公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季怀君态度温和，向厉家英行了个礼说道：“厉会长，谢谢您能出来见我。怀君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厉家英的目光落季怀君身上，眼神中充满着疑惑。“什么事？”
季怀君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房契递给厉家英：“这是望月楼的房契？我想把他抵押在您这里。换取一万银元，多的算我借您的。”
厉家英接过地契，打开查验，确认完信息后。看着季怀君问道：“你师父要你来的？一万银元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况且，这望月楼，也抵不了几个钱。”
厉家英说着，又将房契重新合上，递还给了季怀君。“你们若是真有什么难处，我倒是可以支援一二，不为别的，就算是报答当年你搭救耀祖一命。”
季怀君听到厉家英愿意帮助他们。喜出望外的感谢道：“谢谢厉会长！谢谢！这钱我们以后会还上的。”
“还……就不用了。你也知道我厉家虽然看起来家大业大，但实际上这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要养。一万银元的确拿不出来这么多。这样，我从我个人账户上给你拿一千银元给你。”他说着便让小厮去账房上取钱。
“还有一件事，耀祖他年轻不懂事，他身上肩负着整个家族的希望。我也希望季公子以后不要与他来往。免得也给季公子添麻烦。”
季怀君闻言，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这时候他算是明白厉家英的意思了。这钱如果他收了，也算是在买断他和厉耀祖的友谊。他不想让纯粹的友谊变成这副模样，即便是以后不来往了。也不应该是这样收场。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疏远厉公子的。钱就不用给了。谢谢您！”季怀君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厉家大门。
厉家英见状，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还算是个有骨气的。这样也好，省的日后麻烦。”
临近黄昏，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季怀君失落的走在街头上。感受着雨水的洗礼。事情没有办成，他不敢回去面见师父。他害怕看到师父痛苦悲伤的样子，这让他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多么无用的人。
他有些无力的用手肘支撑在街道的路灯杆上。他开始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一把伞遮在了他的头顶上。他感觉到身边多出一个人，回过头定睛一看，便看到了李阳正在为他撑伞。
“季先生，好雅兴啊！”
季怀君闻声转头看去，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旁边。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沈朝南。他正端坐在后座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季怀君。
“上车聊聊吧。”沈朝南面不改色的冲着季怀君说道。
不给季怀君拒绝的机会，李阳便拉开了车门。而沈朝南也不动声色的挪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请吧季先生。”李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季怀君有些忐忑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坐上了车。随后李阳收起了伞，坐到了车上前排副驾驶。随着车门关闭，季怀君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沈朝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难道是单纯的聊聊天吗？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问，望月楼今天怎么没有营业。顺道送一送你。”沈朝南语气平稳的问道。
“我们今日休沐”季怀君低着头，小声的回复道。他双手紧紧的摁住自己的膝盖。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哦？是吗？”沈朝南微微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和警惕。他的语气变得阴冷起来，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他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季怀君，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沈朝南不喜欢被人欺骗，尤其是当他察觉到对方可能在对他说谎时。
就在这个时候，季怀君的神情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沈朝南，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他的眼角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宛如夕阳余晖中的一抹红晕，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之情。他的表情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难过，仿佛心中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让他无法呼吸。然而，最终他还是决定说实话。
在听完季怀君的讲述后，沈朝南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端详着季怀君。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没过多久，汽车已经行驶到望月楼门口。季怀君看了一眼沈朝南，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多谢督军相送。我到地方了……”
“嗯。”沈朝南简单的做了一个回复。季怀君礼便下了车，随后又回过头朝着车内的沈朝南礼貌的鞠一个躬。
直到再次听到汽车启动的声音，他才敢抬起头。
他回过头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望着大门口。内心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