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命相抵

杨文章见季怀君去了这么久迟迟未归，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来。他来回踱步，不停地朝着门口张望，希望能看到季怀君回来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杨文章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终于，门被轻轻推开，季怀君走了进来。杨文章连忙迎上去，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事情办得如何？”季怀君羞愧的低下头十分自责的说道：“师父…对不起。怀君没用…”听到这句话，杨文章险些站不住脚。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杨文章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也不必自责，这件事终究跟你没关系。是你师兄他……哎！”

看着满脸憔悴的师父。季怀君很是心疼。他觉得师父瞬间老了许多。

“罢了罢了，不说了。你也出去跑了一天了，饿了吧。小月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你回来一起吃了。”杨文章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他轻轻拍了拍季怀君的肩膀，仿佛想要传递一些安慰。

季怀君看着杨文章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他知道，这个坚强的男人在这一天里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痛苦，但仍然努力保持着微笑，只为了让自己感到温暖和安心。

季怀君点了点头，红着眼眶轻声说道：“好，我们吃饭。”

两人一同走进客厅，只见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小月站在一旁，小贝也乖巧的站在一边。见到哥哥回来了十分高兴的扑了过去。“哥哥…”

季怀君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揉着妹妹的脑袋轻声问道：“小贝今天乖不乖？”

“我今天可乖了。”小贝撒着娇说道。

柳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着。她看着这师徒俩的表情，就已经猜到结果。“你们快坐下，我去叫宗宝。”

“今天……可能是我们爷几个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了…我去…去拿坛好酒。”杨文章有些哽咽的说着，随后就进了里屋拿酒。

小贝好像看出今天大人的情绪都很不好。她乖巧的坐在凳子上，没有像以往那样嬉闹。

没过多久，柳月和杨宗宝一起手拉着手走了过来。两人头一次在人前这么恩爱。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就像是说好的那样。努力微笑着。

“酒来咯…！这可是我珍藏许久的女儿红。今天咱们爷仨一醉方休！”杨文章提着酒坛走了过来。此时他的脸上竟挂上了一丝笑容。

从不碰酒的季怀君也在这一刻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哀伤和无奈，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一碗酒里。

这一顿饭，桌子上的每一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没有人说话，只有筷子与碗碟碰撞的声音，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们都不约而同选择了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默默地吃着饭菜，品味着其中的酸甜苦辣。

酒过三巡，季怀君也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杨文章安排了兄妹俩住下。小贝跟柳月住在了一屋。季怀君则是被父子俩搀扶进了杨文章的房间里。

在安排了了一切之后。杨文章从房间的柜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了杨宗宝面前。“这是爹这些年攒的全部积蓄。有三百七十六两。你带上小月一起，离开澹州城。”

杨文章语气平稳，似乎对儿子犯下的错已经释然。

“爹！”杨宗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望着头看着杨文章，眼中的泪水也在此刻倾泄而下。“我不能走，我走了…您怎么办？”

杨文章颤抖着双手，轻轻地将儿子扶了起来。他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温和语气对儿子说：“只要我一口咬定不知道你的去向，他们就拿我没办法。你放心，爹在这澹州城，多少还是有一些声望的。他们也不敢做的太绝。等过些日子事态缓和了，爹再想想办法把这钱给还上。你和小月出了这澹州城，可千万别再回来了！”

“爹！！”杨宗宝含泪接过钱盒，重重地点了点头。

杨文章连夜将夫妻俩到城门口。杨宗宝和柳月背着行李，手牵着手，一步三回头地与杨文章告别。杨文章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暗自祈祷着，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够平安无事。

送走杨宗宝后，杨文章回到家中，给自己好好梳洗一番，端起太师椅坐在大门口。随时准备面对债主的追问。

这一夜杨文章坐在大门口，心中思绪万千。他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眼中满是感慨。好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告诉梨园众人这几日闭园，不用过来。这样就可以避免发生冲突，也不会因此连累到大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也逐渐明亮起来，一轮金色的太阳缓缓升起。那金灿灿的阳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这时，昨天那几个壮汉已经上门，气势汹汹地讨要债务。

“哟！杨老板，给您请个早。今天哥几个是来收账的。您看，钱凑齐了吗？”为首的壮汉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杨文章，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威胁。他身后站着几个身材魁梧、面容凶狠的大汉，目光不善地盯着杨文章，仿佛随时准备动手。

杨文章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语气平稳而坚定地说：“钱！没有。命倒是有一条。”

要债的壮汉一听到此话，表情立马变得凶狠起来。恶狠狠的说道：“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去把杨宗宝给我抓起来。带回去交给堂主处置！”

“是！”一行的手下听到指令便撸起袖子准备搜查。

“别白费力气了。我儿子已经连夜出城了。”

杨文章这句话一出口，为首的壮汉脸色骤变，原本凶狠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他一把揪住杨文章胸前的衣服，猛地用力一扯，杨文章被他从座位上拧了起来。壮汉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意，恶狠狠地盯着杨文章，咬牙切齿地说道：“老东西！可真有你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敢动你？”

与此同时，季怀君的脑袋里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他努力睁开双眼，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他艰难地坐起身来，靠在床边，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疼痛和昏沉感。

看着四周的环境，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师父房间。他艰难的起身走到桌子旁，端起一壶水就从头上浇灌而下。这让他感觉清醒了不少。

“师父…”意识到不对劲的他急忙打开房门。便看到了师父被人拎起来的一幕。

“快放开我师傅！”季怀君大吼一声，立刻就冲了过去。与那几人对峙着。

“有什么就冲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