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回过去
赵太一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同时是个小乞丐,唯一的亲人是个老乞丐。
听人说自己就是被老乞丐在垃圾堆里捡的,同时老乞丐也捡垃圾养活他。
小太一整日小脸脏兮兮的,当然,所有乞丐都差不多。
那个年代,大部分乞丐都在桥洞下挤着住,都是乞丐,晚上住的地方大家不太会排挤别人,只是白天不行,有时为抢一口吃的而大打出手的人,太多了。
小太一那年大概八岁,很聪慧,开始明事理,小脑瓜里也会产生很多问题。
&34;爷爷,我听二狗叔说我的名字是您取的,为什么要叫赵太一呀?&34;小太一顶着烈日,跟着老乞丐穿梭在大街小巷。
老乞丐闻言,停了下来,伸手挡在额头上,视线越过手掌的边缘,望向头顶那轮无法直视的太阳。
&34;呵呵,太一,你看那太阳,是不是很耀眼?&34;老乞丐笑呵呵问道。
小太一抬头,伸出双手蒙住眼睛,眼睛眯成一条线,透过手指缝隙,小心翼翼观察着烈日。
不过几秒,便刺痛地睁不开眼。
&34;呀!爷爷爷爷,我好像瞎了!&34;
老乞丐摸了摸小太一的头,露出了和蔼慈祥的笑容,炎炎烈日照在爷孙俩身上,却如同清风拂面一样柔和。
&34;爷爷一辈子没读过书,流浪了一辈子,不会起什么多厉害的名字。
以前也见过一些所谓的大人物,那人生大起大落的,身处高处时虽然闪耀,人人羡慕,但跌落谷底却是人人喊打,墙倒众人推,仔细想想啊,都不过如此。&34;
&34;在爷爷看来,唯有天上的太阳永远耀眼,即便傍晚落了山,第二天照样会升起,永远不会倒下。&34;
老乞丐直直朝着太阳望去,迎着日光,这一刻,仿佛与太阳融为了一体。
小太一睁着懵懂的双眼,似懂非懂地看着老乞丐。
&34;所以呀,给你取名太一,希望你能做那颗永远不会落下的太阳,唯一的太阳。
至于姓赵嘛,爷爷穷困潦倒一辈子,到最后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姓喽!&34;
老乞丐哈哈一笑,牵起小太一的手,缓缓朝远处走去。
远处传来孩童稚嫩的疑问声。
&34;可是爷爷,为什么不叫我一太呢?&34;
老乞丐闻言,那满含沧桑的眼睛瞬间笑得眯成一条缝。
&34;唔太一,你先想想,二狗这个名字好听吗?哈哈哈……&34;
小太一瞪大了双眼,对上老乞丐的眼神,看着老乞丐用一只眼眨巴着示意,突然嘻嘻嘻笑了起来。
&34;好像是不太好听哦,嘻嘻嘻……&34;
……
同年,老乞丐走了。
是被一个新来的青壮乞丐抢地盘,打了两拳,踢了一脚。
没了。
两拳头,一脚胸口。
小太一看准了,直接冲上去顶了青壮乞丐的下体,顶得他哇哇乱叫。
结果是,小太一被狂怒一脚踢倒,摔得晕了过去。
青壮乞丐捂着裆,气冲冲回家休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三两个乞丐抬走了老乞丐,不知丢去了哪个角落,接着占据原本老乞丐的地盘。
老乞丐其实没人在乎,如果不是觉得晦气,都不会有人抬走。
反正这年头,死人还是蛮常见的。
人群中,两个打扮土里土气,农民模样的男女和众人一样窃窃私语,接着对视一眼,仿佛想法达成一致,上前背起小太一就走。
&34;麻烦让让,麻烦让让……这是我家侄儿被人拐了,可让我们找着了!&34;
&34;诶,麻烦让让,谢谢嗷……&34;
……
坎坷山道上,这几天刚下过雨,满是泥泞。
五个人穿着雨靴,肩扛麻袋,艰难行走着。
几人皆身穿灰绿色布衣,皮肤黝黑发红,一头头略长的卷发满是油脂,看样子已经好几天没有清洁整理。
为首之人是个老人,头发灰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底不经意露出的凶光,还是证明此人并非良善之辈。
头戴长长的灰色毡帽,腰间斜挎着一柄古朴柴刀,刀刃处寒光凛冽,红褐色斑点遍布刀身,不知是生锈还是其他什么。
相同的是,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根同样的黑绳,黑绳下方隐藏在衣服中,紧贴胸口,似乎是一个吊坠。
&34;呼~~~老根叔,要不咱们休息下?我看大家都不行了!&34;走在第二的青年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眼,朝着老人喊道。
老人顿了顿,停了脚步,人未转身,冷喝声已经传进众人耳中。
&34;屋头有几个米就开始偷奸耍滑了?你们几个还想不想一人接一个婆娘了?
耽误了龙神老爷吃饭,你们担得起不?&34;
这时,背后的麻袋突然动了。
从开始的小幅度,很快变成剧烈挣扎。
几人不敢开口,老人弯腰松手,麻袋掉落地上,很快传出小孩的哭喊声。
老人凶戾气息瞬间爆发,发狠一脚踹在上面,声音戛然而止。
&34;麻利点跟老子走,书头都说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都不要给老子偷懒……
他娘的,哭哭哭,一天到黑只晓得哭!等过几天有你哭的!&34;
老人重新扛起麻袋,一路骂骂咧咧走在前方。
看得出来,老人很有威严,后面几人低头走着,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
远处隐隐可见一座充满灰雾的大山,夹杂在数不清的大山深处,清晰可见,十分诡异。
众人朝着大山走去,滴答声轻轻响起,汗液中夹杂着一抹红色很快消失在泥泞中。
……
小山村
一间普通的农房院中,一个女人熟练地干着家务,砍柴,起火,烧饭,把碗筷放在桌上摆好。
唯一不同的是,女人的两只脚腕处拴着铁链,随着女人的走动,铁链也在哗哗作响。
女人最后端着一个破碗走到屋外,屋檐处有一个狗洞,女人将碗放下,走到院门口埋头蹲着。
如果有人观察,可以看到女人眼里没有一丝神采,如同死人一样。
不一会儿,狗洞传出动静,一个小男孩从洞中爬出。
男孩感激地看了眼女人,抿了抿嘴唇,开始用手抓着饭往嘴里放。
没等饭吃完,吵闹声自院外传来,院门啪的一声被大力推开。
两个男人跨进院里,其中一男人先是看了眼房中情况,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同行男人努努嘴,示意墙角蹲着的女人,随后自顾自进去房中吃饭。
&34;嘿嘿,终于轮到我了!&34;
院门口的男人年纪颇大,咧着一口大黄牙,嘿嘿发笑,拎出胸口悬挂的吊坠夸张地亲了一口。
&34;ua!真是个好东西!&34;
栓铁链上的男孩抬头看了一眼,那是一颗白色尖牙。
&34;该轮到我了,跟我走嘛!&34;
男人指甲发黑,皮肤呈黄蜡色,显然常年干活。
他伸手抓向女人的手,女人身子明显哆嗦了一下,想往后躲,但硬生生忍住了。
女人缓缓伸出手臂回应他,破烂的衣襟下满是伤痕。
男人很是高兴,抓起女人就走。
接着发现了女人脚上的铁链,便挠了挠头上仅存的几撮毛,稍显懊恼,又嘿嘿直笑,显得格外淳朴。
&34;嗨呀,你看我,都没注意你脚链,你等我,我去给你拿钥匙!&34;
临走时,女人回头望了男孩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但男孩看懂了,因为那是他的名字,他来到这的第一天就告诉了女人。
——太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