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富贵险中求
一看这阵仗，团团立马就慌了，她忙不迭地解释道：“走火的时候奴婢正陪着小姐在月华居看书，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呀老夫人！”
珍珍翻了一个大白眼：“看书？撒谎也不找个好理由，你家小姐看得懂书么？”
这话成功问住了团团，虽然她想解释自家小姐貌似能看懂的样子，但说出来也没人信吧？
“是真的，”团团委屈道：“小姐很早就回房了，奴婢一直与她待在屋里。”
蔡嬷嬷望向蓂兮，蓂兮则淡定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珍珍不服道：“可是，你们也确确实实进过药房吧？”
“若说进过药房……你们不也去过吗？”团团疑惑地看向她与华明莲，“你与三小姐，还比大小姐还后走呢。”
“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可是过来救火的！”珍珍一手插腰，另一手随便指了个下人，“你说，走火前你有见到我和小姐来过吗？”
下人赶紧摇头。
一连问了好几个，均没有见过华明莲，得到肯定的回答，珍珍得意地看向团团，道：“看见没，你们还死不承认。难道药房的书还会自己燃起来不成？”
“你、你……”团团又气又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蓂兮不急不缓
道：“你怎么知道是书燃了起来？方才那些人不是说火因不明吗？”
“……啊？有、有说过吗……”
珍珍一愣，差点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华明莲接过话头，婉婉道：“大姐姐，药房的药材是经过了特殊手法来保存，不易着，如此说来便只剩下书。但这都是珍珍想当然的猜测，具体如何还需要调查才明了。”
见蓂兮垂眸思忖，华明莲又向华老夫人行礼道：“祖母，许是大姐姐不小心碰倒了烛台，燃起来罢了。她常年在后院，遇到这种突发事件一时害怕逃避也是情有可原，所幸没有酿成什么大祸，祖母您就原谅她吧？”
在华明莲字字诛心的劝慰中，华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她阴沉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身上来回地扫视，似在斟酌什么。
终于，她缓缓开口：“明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被点到名，蓂兮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点点头：“我确实有几句想要与祖母说道。”
华老夫人面色不虞：“什么？”
蓂兮立在原地，神情淡淡地补完后面半句：“最好是单独。”
华老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蔡嬷嬷等人让开。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珍珍当时就急了，道：“老
夫人，您可千万别相信她的鬼话。”
蔡嬷嬷脸一垮，“是非对错老夫人自有主意，你个丫鬟多嘴什么？”
华明莲看了珍珍一眼，她这才悻悻地一道退下。
见周围人都散了干净，华老夫人才道：“说吧。”
蓂兮低了低头，显得有些谦卑：“我想尽力治好祖母的病。”
“嗯，你说……”
华老夫人的神情从愠怒转为了错愕，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本以为她是要跪地求饶，碍于众人在场所以才不好意思，没想到出口的竟是一句这？！
华老夫人表示相当震惊。
人年纪大了，听力不好很正常。
蓂兮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今早研习医书的时候，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看一眼就能精通似的。所以，我想治好的祖母的病，而祖母的病，也只能由我治好。”
“咳咳咳……”华老夫人被这番言论呛到，好半天才直起腰来。
“祖母是觉得不可能么？”蓂兮反问道。
这招反客为主成功问住了华老夫人，她欲言又止：“倒也不是，只不过……”
“只不过我现在没有灵力，确实像是空口大话。”蓂兮思忖道：“所以我想恢复……哦不是，打通灵脉
，贯通天地之桥。”
华老夫人沉默了，她都不晓得蓂兮这无敌的自信从哪来，半晌才道：“可是贾神医曾经说过，你的身体……想要驭灵，怕是十分困难。”
“祖母也说，那是曾经。”蓂兮道，“也许这一次，他的说法就会改变呢？”
她说着张开手，手心倏地冒出一团幽蓝色的火。
“这？！”
华老夫人睁大了双眼，踉跄了两步，仿佛想要扑身上去抓住它，只可惜那火微弱且无力，风一吹就像烟尘一样散了。
“相信祖母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蓂兮未动，脸上却有一闪即逝的苍白。
“好、好……果然……果然……”华老夫人眼里闪着泪花，一把攥住了蓂兮的手，感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像你母亲那样……”
母亲？
不等蓂兮疑惑，华老夫人眼神躲闪了一下，旋即岔开话题：“你有这番心思，祖母十分感动，也会同样尽力地帮助你。”
蓂兮顿了顿，道：“所以我希望，能有一个安静的、不被人打扰的环境去学习，倘若遇上今天这种事，便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华老夫人迟疑：“溪丫头，你的意思是？”
“青天白日，怎会有烛台让人碰倒？况且，
祖母于我有再造之恩，我也只是废体并非痴儿，若见走火拼死也会护药房周全！明溪自问废人一个，并没有阻拦谁人的道路，若我当时不是在房内，会不会就……还望祖母严查，还我一个清白，毕竟在这个家里，溪儿只有祖母您了……”
她声音渐低，好不委屈，勾起华老夫人无限的怜悯，见她感情真挚不似作伪，华老夫人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握住她的手道：“傻丫头胡说些什么，都是华家的孩子，哪有什么阻不阻拦的。这件事确有蹊跷，若你清白，祖母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祖母。”
蓂兮说完后，华老夫人唤了蔡嬷嬷等人前来，严肃下令：“将这个院子的下人仔细盘问，绝不可放过一个，誓必要调查清楚，揪出纵火之人！”
她说完，又和蔼地对着蓂兮和华明莲道：“你两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蓂兮微微颔首，便带着团团准备回屋。
待与华明莲一起踏出院子时，对方突然慢下了脚步，柔柔道：“大姐姐，方才莲儿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还好最后祖母并未追究你。”
蓂兮回头，似笑非笑道：“三妹方才没听么？祖母自然是要追究的，不过是要追究真正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