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斯人若虹，年光易逝
沈煜琪能够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民国最强者”，一时间只剩下了兴奋，顾及不上沈煜祺的情绪变化。
“你一介秀才家，为什么会主张武力统一华夏？北统实力不在你们之下，怎么确定你们就能赢呢？还有，唉唉……”
沈煜琪跟着他老板做物流生意，对于海外的局势会时刻关注，21世纪也不是个和平年代，战乱四起。
能生在和平的国家，沈煜琪一直感到庆幸。
自己会被人拿着黑管管的枪指脑门，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剧情，现在发生了。
斯文俊朗的南斯年，前一秒还温和如煦，这一秒就让自己体验了“死神在身边”的刺激。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斯年的声音也一起冷了下去。
“我，我，我……我就是我，不值一提的我。好汉，您冷静啊。”
沈煜琪心里哀叹，这人可是军阀，被传的再怎样“心善”，他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军阀。
“你如何窃得的情报？怎么会知道这些？”
南斯年没有放下警惕，直北联盟战南的战争刚结束，直北一战虽是必然的，但现在谁敢公然说出？
还有自己的主张－－“势必武力统一华夏”。
他只跟大帅说过。
“情报？”沈煜琪斟酌这两个字，21世纪的人看民国需要什么情报？
如何窃得？我从书上看的啊！
“前不久王母娘娘给我托梦说的。”沈煜琪知道穿越规矩－－不能篡改历史。
好在，他最擅长的就是胡扯。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你看看历史，猜也猜得到不是？”
这句话好像得了南斯年的意，他稍许沉默后，收起枪坐了回去。
南斯年神情落寞几分，“战乱只会民不聊生，统一自是必然要发生的。”
他说着陷入了沉思，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那里国泰民安，一片祥和。
直到服务员来上菜，打破尴尬的沉默，南斯年才轻声说道，“沈先生，慎言。”
“是是是。”
少说话，多吃饭。沈煜琪赶紧拿起筷子，人生在世，吃饭为重。
【死鬼，你说你从未来而来，是不是知道尚未发生的事情？】
【啊？啊……少爷想不想吃虾，我给你剥一只。】
沈煜琪从不吃虾，吃了会浑身起疹子，不知道借着这个身体能不能过过嘴瘾。
【他是个名人吗？你知道他的未来？】
【哎呀，少爷。这人可是大名人，我不能透露历史，否则我们，甚至整个华夏都会有大麻烦的。】
沈煜琪面上不露声色，沉浸于美食之中，好在南斯年吃饭时也不是多言之人。
【那说说他私人问题，总没事吧？】
【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也这么八卦吗？你也说是私人问题了，私人问题外人怎么会知道？我是21世纪的人，又不是21世纪的神。】
沈煜琪边跟那少爷对话，边扫荡着桌上的美食，一点不耽误。
【他是哪的人？家里都有谁？父母姐妹都在哪？这些总不是秘密吧。】
【这倒是可以说。】沈煜琪回想着关于南斯年的记载。
【—－传说他是蓬莱岛人，但是很小的时候就到了平京，父母家人都没有明确记载，野史说他娶过一个妻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后世，关于南斯年的记载多是军事战争上的，他的身世背景一直都是个谜，【反正是没有后人。】
【蓬莱岛……】沈煜祺思量着，他爸爸书房里挂着的那幅画。
画上，一位眉目清秀的女子，那双可以魅惑众生的丹凤眼，令人过目难忘。
画上配着诗句“斯人若虹，年光易逝”，下面落款－－德光十六年于蓬莱山岛。
【你问问，他母亲现如今何在。】
【少爷，这是你们这个时代的礼节吗？第一次见就问人家母亲何在，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沈煜琪一个刚刚归国不久的留子，对于美食尚无抵抗能力，更何况是如此正宗的本帮菜。
他奋力与虾对抗中，艰难抽出空闲，抬头问了南斯年一句，“南将军哪里人？这本帮菜可吃的惯？”
南斯年的吃相可是要比沈煜琪强的多，听了他的问题，放下筷子，方才缓缓开口，“我是平京城人，第一次吃这南方菜系，倒是不错的。”
“你是平京人？土生土长？”沈煜琪不信。
野史说你是蓬莱岛人，你说你是平京人，我当然是信野史。
“听口音，感觉你倒是像鲁东人啊？”
此话一出，不止南斯年，连沈煜祺也愣住了。
南斯年六岁就到了平京城，说的是一口标准的平京话。
“你父母可是鲁东迁到平京城的？”沈煜琪自顾自地继续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斯年听出他有话外之音，似乎想套出自己的什么话，疑心更长。
“我…南将军有所不知，我上学主修的新闻传播学，见到像您这般英雄人物，就忍不住想多问些。”
沈煜琪尬笑两声又恢复干饭人本质，心里默默吐槽。
【你看看，唐突了不？边界感啊~~你们这个时代不讲究这个吗？】
【没用的死鬼！抬头，让我好好看看他。】
【他都要弄死我了，你没看出来吗？‘好好看看’？我盯着他看，一会要是挨打你抗还是我抗？】
“我父母，大概是鲁东人。”
沈煜琪两个人正在心中争执着，忽然听到南斯年轻飘的声音传来。
“大概？”
关于南斯年的父母，正史上是没有任何记载的。只有传说他是个孤儿，在蓬莱岛出生，后来被一个云游的僧人带回了平京城。
“我是个孤儿，从小被一位僧人收养，跟他四处云游。六岁的时候，安定到了平京城。”南斯年陷入回忆，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沈煜琪心中突然冒出四个字－－清贵无瑕。在他身上一丝军阀的影子都看不到，俊秀的脸清冷漠然，似是一块清潭深处的翠玉，散着丝丝凉意。
－－玉帅，沈煜琪突然明白，这位跟“玉”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战神将军，为何会被人唤一声“玉帅”。
“师父说，他是在蓬莱岛捡到我。……所以，我父母大概会是鲁东人吧。”
沈煜琪心中惊叹，传说是真的。那他娶过妻，山中修过仙，最终被倭寇国人所害，也都是真的吗？
“到平京城后，我就去了一官家做工，十二岁入伍从戎，成了直统军系的一员。在刚刚结束的战争中立了功，升任为将军，尚未对外公布。”
南斯年咬重了“尚未”两个字。
“你，还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