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撞见过什么脏东西吗？
南斯年又确定了晚上听戏的事，才拿着药方离开，沈煜祺目送他掀帘消失在后堂，收回目光。
沈少爷又累了，急需下线休息。
“这是怎么回事呢？碰到他就切换不了了。－－对了，我之所以会穿越到这来，有可能是因为他那块怀表。”
沈煜琪靠在椅子里，想着自己是莫名其妙地就买下了那块怀表，回酒店把玩着睡着了，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是那块怀表引着我来的，来到这，又遇到它的主人。少爷，你说能不能是天有大任，将降与你我，让我们共同拯救这华夏。”
……
“少爷？”少爷已经彻底下线了，没人再理会沈煜琪的自言自语。
到了傍晚，南斯年依照约定来接沈煜祺。
“沈少爷之前可喜欢听戏？”
车上，沈煜琪和南斯年并排坐在后座，这样的老爷车他还从没体验过。
“听戏啊，倒是没怎么听过。”
沈煜琪这话说的有些谦虚了，他不记事的时候就去了法国，这戏是压根就没听过一出。
等下南斯年要是聊起这个来，他那可就是纯纯白纸一张，一问三不知了。他唯一知道的是，民国时期的梨园行当正直盛行。
“如今国内皆是动荡，也就这沪城还维系着一方安宁。台上台下皆是粉墨，确实也没什么好听的戏了。”
南斯年低头，他右手拇指上较白日里多了一个殷红色的玉扳指，他轻轻摩挲转动着。
随意开口又说道：“沈少爷若是不喜欢，我们大可寻个别的去处。”
沈煜琪平日里也会戴个白金的戒指在右手中指上，寓意着－－招财。闲来无事也会去转一转，如今手上空无一物，让他突然有些不安。
一个21世纪见过大世面，无所畏惧的零零后，但是跟民国时期的战神，坐在这样一个封闭狭小的空间里，难免还是会紧张。
沈煜琪咽了口唾沫，“别的去处，是哪啊？”
－－他有所图。
这个定论又上了沈煜琪心头，不是图老的就是图小的，不会是要绑了他然后去威胁他老子吧？
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这人压根就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单纯看上少爷这张俊俏的脸蛋，想要掳他回去做“姨太太”？
【少爷，你快醒醒啊！】
少爷关键时刻装死，死鬼人生地不熟的孤家寡鬼，怎么办？沈煜琪心里疯狂过着各种被犯罪的剧情。
豁然间，沈煜琪会心所至，一把抓住了南斯年的手，迫使着那装死的大少爷回了魂。
“呵！！”
强制被唤醒，沈煜祺惊呼着深吸了一口气，便听见心里那声音带着窃喜和一丝惊奇－－【哇哦！真的可以哎。】
“你怹娘……”
沈煜祺心下大惊，忍不住张嘴就要骂人，却发现此时正坐在一辆车里，旁边还坐着那将军。
他想起来，这人早时约了死鬼去听戏，现在想必是在去戏园子的路上了。
沈煜祺面目稍许狰狞，看着南斯年，却见他面色也不善。沈煜祺一时僵在座位上，要怎么解释－－我骂的不是您？
车内温度似在下降，沈煜祺感到指尖更似有些冰凉，垂下眼眸，瞥到自己的左手正握着另一人的右手。
那手白皙纤长，虎口处似有一层老茧，拇指上一个血玉板子透着跟手一样的凉意。
这死鬼为了唤自己出来，是真的不要命了。沈煜祺默默地收回手，好似无事一般，蜷进袖子里。
【你们俩好好地去看戏，这是闹哪一出？】
【他可能不是冲你爹来的，他是要撸你回去做将军夫人！】
沈煜琪在心里盘算了，南斯年这等人物，一生未娶，无儿无女，沈煜祺这般的少爷，历史上却没有一个字的记载，会是为什么？定是有什么不可公之于众的故事。
少爷或许就是野史中，南斯年娶过的那“一妻”啊。
“刚刚入秋，将军便指尖冰凉，想是久居北方，寒意早已入体。明日我再开个驱寒温补的方子给你，好生调理。”
沈煜祺平复了心绪，心里听着死鬼讲刚才发生的事，嘴上慢条斯理地开始找补起来。
“不看戏，将军要带我去何处啊？”
南斯年自小受了封建教育，没听过什么魂穿之说，也不知道什么双重人格，对于沈煜祺这般怪异之行，他只知道“邪祟上身”一说。
南斯年于是问道：“沈少爷可是，曾撞见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呃…”沈煜祺眼角抽搐一下，转而便借坡下驴说道：“我前几日刚刚回来，船夜行于茫茫大海之时，我确实看见了些不该看的。自那之后，身体便总感不适。”
沈煜祺稍顿片刻，又补了句，“不过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在服药调理了。”
车里又陷入沉寂，只听见车外“沙沙”声响，是车轮碾过沙地的声音。
沈煜祺掀开车窗帘的一角，已经不见了通亮的灯光，车已经开出城区，到了郊外。
“既然不喜听戏，在下带沈少爷看些新鲜玩意。”看出沈煜祺的疑惑不安，南斯年继续了刚才的问题。
“事前与北统军系一起抗南，胜战后，北统大帅赠予在下一通体雪白的东北虎，甚是罕见。被我带来了沪城，养在我督军府的后院。带沈少爷去看看？”
督军府和戏园子在城两头，现在眼见着车就要进他督军府大门了，说明这车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戏园子去的。
看通体雪白的东北虎？虽然罕见，但沈煜祺又不虎。谁家正常的一方督军，带一个刚认识两天的人去自家后院看老虎？
在沈煜祺沉默间，督军府的灯光已然显现，车子轻轻拐向府衙后门，进了院子。
已经入瓮，说什么都晚了，沈煜祺推门下了车。
【督军府竟然在这荒山野岭？难怪都没什么记载。】
沈煜琪随着四处看，南斯年在沪城的时间不算长，这座督军府的具体情况也没有太多的记载，只道后期因战火而摧毁。
南斯年口中那白虎倒是留了只言片语的文字－－《华夏民国史》中记载，南斯年曾养过一只灵虎做伴，通体雪白，吼声震天。
原来是只患了白化病的东北虎。
沈煜琪咂摸着，以前的有钱人真好啊，东北虎都能养，放到现在，管你是什么人都得牢底坐穿。
“吼~~”－－【我艹……】
放到现在能让南斯年牢底坐穿的灵虎，此时正趴在不远处的连廊里，猫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盯沈煜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