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目的
送了沈煜祺离开,南斯年带着孙承业进了书房,书房古朴典雅,书桌上整齐堆放着一摞资料。
最上面,是沪城各达官贵胄的资料信息,第一个就是沪城首富--沈正兴。
“想不到那老东西还有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儿子。这沈少爷倒是好说话的很,不像他那老子,油盐不进。”
孙承业翻开沈正兴的资料,那上面写着他已父母双亡,有一弟弟年幼失散,未娶妻,无子女。
“那个沈煜祺感觉怪怪的,未必是个简单的人。”
想着这两日接触下来,那人偶会出现的怪异言行,南斯年感觉他或许也是有所图谋,才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行为。
“他第一次见我便知道我是谁,似乎还颇为惊讶。或许他是知道些什么,先前他还与我提起过北统军系。”
自己的主张,势必会有的直北一战,那为了掩盖什么的古怪言论,还有他说变就变的……感觉?
那突然就换了一个人的感觉。
“辛元,你让人去探探,这沈家少爷可是有什么疾病……所以沈家才把他藏起来,外界无人所知。”
孙承业不理解,这沈家少爷四肢健全,模样端正,哪里有患病的样子?但也没提什么异议,领了命令便离开了督军府。
南斯年刚入沪城就去拜访了沈正兴,那时沈煜祺还在回国的船上漂于印度洋。
沈正兴对军阀的做派嗤之以鼻,没有任何合作的意愿,真的是所谓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沈家在沪城又家大业大,根基颇深,南统军系在此时就拿他没什么办法,换了直统情况依旧。
南斯年本已经对这位“沈财神”不抱什么期望了,却不曾想,无事闲逛时会遇见沈煜祺。
那日街上,南斯年看着一青年追着人奔跑,似乎是被偷了东西。举手之劳之事,南斯年帮他拿回被偷之物,一个钱夹。
钱夹落于地上,大敞开来,里面一张照片,两名男子比肩而立,年长的一位正是沈正兴。
南斯年拾起钱夹,抽出照片,后面一排狷狂字迹--愿我儿一生顺遂。
月亮高璇,夜已将深,南斯年拨了沈煜祺的电话,确定他已经平安进了沈家。
“少爷,不管是你爹还是你家药堂,在沪城也该是家喻户晓了,那南将军想买药怎么不直接去找你爹?人家堂堂督军,想见你爹不能是什么难事吧。”
回来的路上少爷就累了,换了沈煜琪出来,此时刚挂了南斯年的电话,已经躺上了床。
“他不像其他军阀--抢抢抢,所以并不富有。可到了沪都,他开始变得有钱起来,你要不要猜猜,他钱是哪来的?”
历史的记载,南斯年和沈正兴没有交集,只是民间传闻,南斯年能在沪城自成一派,是有沈正兴在背后支持他。
“历史虽真,但未必是全部,那民间的流传,就不一定皆是虚有的。不过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老爸一生那是波澜壮阔啊,没有什么……”
沈煜琪止住了话语,也不知道那大少爷还在不在线,听没听他说话。
在这乱世之道,沈正兴的一生可谓是很圆满了,但是沈煜祺,他的一生没留下任何痕迹。
会不会是自己的到来,影响了他的命运?沈煜琪躺在床上胡乱地想着,心里愈发谨慎起来。
第二日一早,沈煜琪出去跑步回来,吃饭时又没见着“他老爸”下来吃饭,问了管家,被告知沈老爷昨日半夜动身去深城了。
“去深城?”
沈煜琪大为意外,这沈家老爸一声不吭就出门了?深城是哪里?他在心里搜索着差不多的地市名。
未果,对于国内的省市他只对民国时期的沪城、苏城和奉京有了解,转到21世纪,就更不清楚哪是哪了。
想着少爷还要跟“他老爸”说南斯年的事,沈煜琪又问:“要去多久啊?”
“不太确定,估摸着要月余时间。”
“去做什么啊,要一个多月?”这都是什么凑巧的事,这边正有事要问,那边就要出差一个多月。
“许是有大买卖要做,老爷才连夜就走了。”
吃完早饭,沈家上下都各自忙去了,只有沈煜琪闲着无事做,“他老爸”不在家,大少爷又不上线。
在院子里看了会佣人修剪花草,沈煜琪想转去后院看那两匹黑马,路过小楼时他转念摸了进去。
楼里有些暗,一楼有两个人在擦灰,沈煜琪悄声上了二楼,摸去书房。
轻轻推开门,书房里跟那日晚上没有任何变化,就连桌子那块怀表也还在那晚被沈煜琪放置的位置。
“风雨、雷电、怀表……是不是还要有什么方位、时间?”
沈煜琪坐在书桌旁跟那块怀表神交,奢望着它能告诉自己一个回去的办法。
来了有几日了,也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怎么样了,会是昏迷不醒还是凭空消失?又或者,他已经死了?
想着,沈煜琪从怀里拿出一块跟那怀表款式差不多的另一块怀表来,放到了那怀表之前的位置,然后握着那块怀表离开了书房。
“或许,我还需要一张照片。”
沈煜琪从书房出了便出门准备去药堂,途中路过一百货商店,他走进去想买个相机,等有机会可能给南斯年拍一张照片来,夹到怀表里,就万事俱备了。
沈煜琪四百块买了个相机,乐呵呵地边摆弄边往药堂走。
胶卷的老式相机,还要学习一下怎么用,到时候找个由头约上玉帅去外滩游玩,照片不就有了。
到了药堂,问诊看病的人依然排着队,吴掌柜今日不在,堂上坐诊的还是那日的小邢大夫。
“师叔,您来了。正好来给这位大叔瞧瞧。”小邢大夫见着沈煜琪进来,立即起身唤他过去。
“这大叔脉象紧绷有力,肝火旺盛,面上却又一幅萎靡之状,似气血两虚。您看看。”
正号脉那大叔饥黄消瘦脖子却粗壮,眼底青黑,眼球突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已经入了秋却一身短衣装扮,然而还丝丝渗着汗。
沈煜琪是不懂号脉看病,但这大叔一眼看过去,就是典型的甲亢症状。
“这大叔不是甲亢吗,内分泌失调导致甲状腺功能紊乱,切了就行。”
“切了就行……”
小邢大夫眼里闪出崇拜的光芒,不愧是留洋回来的师叔,高风险医疗手术,竟然被他概括成--切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