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本帅的人都敢打？
小邢大夫整日坐堂，身体自然不那么矫捷，离着沈煜琪又有几步距离，本能地奔过去自是来不及的。
沈煜琪被他的呼声引起了注意，知道“要坏”，下意识抱着脑袋往下蹲。
“刷！”的一声。已经做好挨闷棍的准备，但疼痛却没出现。
沈煜琪抬头，只见一直在后堂没出来的南斯年，此时已站在那人身后，青葱白玉般的三根手指，拈花一样捏住了那人的手腕。
而那人见攻势被阻，啐了一口，扭身就要往后踢去。
“嗬！！”
转头的同时，那人手里的棍子脱手掉到地上，南斯年另一只手里的枪已抵上他的脑门。
那人颤巍巍地举起双手，便听到南斯年说：“本帅的人，也敢打？”
一句话说的很轻，却掷地有声。
“身为警署之人却当众闹事，这事本帅得管。”南斯年收了枪，“你，回去告诉穆云鹏，这几个人，让他亲自去督军府领。”
这个人虽不认识南斯年，但从他这话语间也听出了他的身份，“你，你，你是…”
“这是直统军系的玉帅！”沈煜琪站起身，走到南斯年旁边，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沪城新任督军。”
“南，南，南……”
“难什么难？还不滚蛋，赶紧去回话！”
沈煜琪狐假虎威地喝退了那人，南斯年也叫了士兵来把那几个人带回督军府去。
待人散尽，药堂也恢复了正常营业状态，小邢大夫才泄下那一口气，随沈煜琪一起，欠身与南斯年道谢。
“这穆云鹏向来软糯，在沪城连个屁都不敢放，今日怎么敢派人到兴祺药堂来抓人？”小厮边安抚小邢大夫边吐槽着那穆都督。
“你怎么还能跟他有过节？”沈煜琪随小邢大夫一起回到了后堂，疑惑问道。
一个沪城都督，一个药堂大夫，怎么也不可能有结怨的机会。
“少爷您不知道，……”
小邢大夫名叫邢西淳，今年刚刚18岁，本是个街头流浪的小乞丐，被老邢捡回了药堂，成了他的关门弟子。
跟沈煜祺算是竹马绕竹马，从小一起学医，一起长大。只是辈分上要叫他一声“师叔”。
他也生了副俊俏模样，一双漆黑的杏仁眼，鼻子精致，嘴巴小巧。
一张看上去总让人感觉稚气未脱的鹅蛋脸，放在现在，说是个小学生沈煜琪也信。
三个月前，他去梨园出诊，离开时正好碰到了穆云鹏。
“你说，他想娶小邢当五姨太！？”
听了小厮讲述的三个月前发生的事以及后续，沈煜琪的世界观炸了。
“是啊，那日后，那个都督就经常来烦扰小邢大夫。但是他之前一直都忌惮沈家，从来没敢如此明目张胆过。”
“老邢、老吴或是我爹他们，也知道这事？”沈煜琪问。
“掌柜他们……”小厮的话被邢西淳打断。
“师叔，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今日过后，想必他也不敢再来药堂找麻烦了。”邢西淳说着话，已经站起身往前面走了。
穆云鹏的纠缠虽然有些让他招架不住，但是与医病救人来说，实在不值得他分心费神。
“前堂还有人排队问诊，我先出去了。”走到门口他顿了下脚步，又说：“师叔，若今日你在堂上打架之事让师父知道了……”
话未说完，邢西淳就掀起门帘出去了。
“哎呀？他这什么意思？少爷我替他平事，他还威胁起我来了？”
其他人都去忙了，后堂又只剩下沈煜琪一个人。
“穆云鹏……”他念叨着这个名字，依旧是一片空白。
“不过，这个时期，讨男人做小老婆这么常见的吗？果然是个开放的时代。”
沈煜琪想着，思绪渐渐不知飘去了哪里。
南斯年那边，他带着那几个人回督军府，到的时候，都督府的人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但来人并不是穆云鹏。
“南督军，我家都督并不知道那药堂跟您有交情，多有冒犯，实属无意啊！”来人拦在南斯年车边急切说道。
南斯年平静地注视着前面，连个眼神都没给那来人，只是轻声问道：“你不是穆云鹏？”
“小人怎么会是穆都督。”
“那就是说，这几个人他不领回去了。－－行，回去转告他，本帅知道了。”
说完，南斯年推开车门，下车径直进了督军府大门。
“不是啊，南督军~~督军！！”来人被拦在门外，见着无济于事只能赶回都督府去。
南斯年进到前厅，那也有人在等了。
等的人是孙承业，南斯年叫人去药堂时他正在军办处理事务，就听说南斯年跟穆云鹏的人起了冲突。
派人去药堂后，他就直接来了督军府，见南斯年回来，孙承业说：“你行事了啊，跟那个二五眼都能起冲突了？”
“你怎么来了？军办没事了？”
南斯年进了门，就知道这好事之人会来问个究竟。
坐到桌边，上面是刚刚冲泡好的咖啡，南斯年给自己倒了杯，抿了一口。
不由皱眉，他还是不太能理解，孙承业为何会喜欢这般苦涩的东西。
“你不是说，这东西喝了夜里会睡不着吗，为何还喝？”
“你别打岔，到底为什么跟那些人起冲突？你不是说要韬……养什么吗？”
孙承业也坐到桌边，咖啡这么有滋有味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懂的。
“沈煜祺愿意合作了。”
“－－既然有了沈家，就不需要再养什么了。初入沪城，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总要找到人来烧的。”南斯年不紧不慢地说着。
“段大帅在的时候，那穆云鹏老实得很。我们才来几日啊，他就敢到沈家的药堂去闹事。”
“他是在挑衅直统军系？”孙承业问，“他要有这胆子，也不至于被老段熊成这奶奶样吧？”
“他当然不敢。但若是要挑衅我……大帅夫人，是穆云鹏的堂姐。”
南斯年一句话，让孙承业不太多脑细胞又死了几个。
穆云鹏要是跟大帅有这层关系，那跟南斯年更应该是一条心了，何来挑衅一说？
“想不明白？若无人给他撑腰，他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