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养刁了你们的胃口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很忙。”
“你”
吴沁儿扯了扯方池的衣襟，微微摇了摇头。
方池只好憋了回去。
吴沁儿上前，眼里泛着光，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还主动替她倒茶，又让她上座。
沈沄淡漠的看了一眼吴沁儿：“你倒是有些眼力见，还知道我是方家的主母。”
吴沁儿热情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低下头。
方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沁儿一直没有安全感，这几年的相处，总是付出的多，得到的少。
他不想，回来了，还要受别的人气。
加上刚才他就有些生气，所以说出的话有几分冷：“你若是对我不满，就把话说出来，她没做错什么，也不欠你什么，用不着受你没头没脑的气。”
沈沄还未来得及坐下，听到方池为吴沁儿打抱不平，目光紧紧的盯着方池。
方池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沈沄看向吴沁儿，吴沁儿搅弄着手指，一脸抱歉的看着她：“对不起，我若是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便不会”
沈沄没听完又看向方老夫人和方母，她们逗弄着孩子，仿佛没看到这一切。
沈沄气的笑出了声。
她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曾经的方老夫人和方母对她说过很多夸赞的话，说她这个儿媳千挑万选，选对了。
可是从昨天回来，她们从未替自己说过话。
说实话，沈沄对做过的事，从来不奢求回报，除了方池。
如今一个女人的到来，让方家的人露出了她本该有的面目。
好，很好。
“别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吴沁儿一脸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方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丈夫。
这些年，他竟不知，她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到底是富贵迷人眼。
沈沄有几分不耐烦：“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吴沁儿有些着急。
她只好祈求方池能留下她，并劝说她帮忙，她拉了方池的衣袖。
方母不能在不再开口了。
她作为长辈的话，沈沄还是会听的。
她清了清嗓子：“小沄，都是一家人，沁儿也是真心想和你交好，你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
“不过，还真有事让你帮忙，”事到如今，儿子的话她得听，“你也知道，这两个孩子到了启蒙的年纪了，听说逐鹿书院正在招孩子，你让你的大哥，把这两个孩子弄进去。”
吴沁儿满脸期待，她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沈沄。
沈沄并不看她，而是看向那两个乖巧的孩子。
她点点头，方母见她点头，以为她答应了，高兴的要说什么。
方池也很高兴。
沈沄开口了：“听说这两个孩子是夫君亲自教导的，夫君亲自教导的定然不差。逐鹿书院的规定是，只要通过了考核，就能入学。如果，母亲想让他们进去，这两天向书院报名就是了。”
方母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不帮忙？”
沈沄微愣：“母亲，想让我怎么帮？还是说您不相信他们？何况学院有学院的规定，即便我有能力帮忙，也帮不上。”
“规定，什么规定，你大哥不是在里面吗，一句话的事，怎么帮不上忙？”
方母声音尖锐，沈沄很是不解，看向方母一脸疑惑。
她从未见母亲这样子，这是她本来的样子吗？
方老夫人放下手中的玉石，“小沄，这两个孩子是聪慧的，是有能力入学的。”
沈沄看向方老夫人，顺着她的话说：“祖母，您说的对。明明孩子有能力入学，还要千方百计的找别的办法，这不是舍直取弯吗？孩子凭自己的能力进学，他们对学业也会树立信心。”
方老夫人噎住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方池盯着沈沄，虽然认同她的话，但对她的态度不满，她直接拒绝，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那万一孩子没有能力进去呢，她也不帮吗？
他沉着脸，不说话。
可吴沁儿着急了，她脱口而出：“可要是万一呢？”
沈沄冷眼扫过去，“那也只能怪他们没有这个命！”
方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她眉头挑的老高，双眼射出精光，在沈沄的身上来来回回。
看她的意思，哪怕是孩子进不去，她也不会帮这个忙。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
根本就不重视，不放在心上。
方母板着脸：“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愿意帮忙了，有你这么做母亲的嘛？”
“母亲，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别说大哥还未明确考进书院，就算大哥是书院的院长，他也不能做破坏规矩的事情。”
“如果他们真的走后门进去了，族中那些孩子，您该如何处置，他们若都是找方帮忙，方是帮还是不帮？”
“何况，我不是她们的母亲，她们怎么样，与我无关！”
族学是方池太爷爷立下的规矩。
族内统一，不可有偏私。
现在族内孩子三十多个。
要是每家都来找方池帮忙，那可是不小的麻烦。
他们当中大多数没有银子的。
像方家这样的，屈指可数。
“那我管不着，我只在乎我的孙子。邈儿，逸儿，你们可看好了，以后可不要喊这个女人母亲，连这点小忙都不帮，不配当母亲。”
“坏人，坏人。我们有母亲，才不会叫她母亲呢。”
沈沄眼眶微湿润，她把头抬的高高的，“母亲，您说的对，我可不会上赶着当别人的母亲。。”
哪怕是一条狗，它都会对主人摇尾巴。
世人皆知，付出了皆希望得到回报，一旦得不到回报，不管多大的热情，也会消失殆尽。
沈沄今天算是看清了方家每个人的面目。
尽管她事事为方家尽心尽力，面对这样的结果，心还是会受伤。
受了伤的心，也回不到当初的样子。
“你”
方池怒目而视。
尽管他现在是正六品官职，可在沈沄面前，他始终觉得被压上一头。
如果今天要是妥协了，他今后怕是再难抬起头。
他目光扫视一圈，沉吟半晌，神情严肃的道：“你是我方家主母。事事要皆以方家为重，方逸和方邈是我方家希望，你必须尽全力支持他们。不管他们能不能进的去，你作为主母的必须考虑周到。如若不然，你就不配为我方家主母。”
他手中的杯子‘啪’一声放在黄花梨木的八仙桌上。
他也一直以为沈沄善解人意。
本来想今天过去陪沈沄吃顿饭，晚上圆了房，明日在陪她回一趟沈家，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
没想到，她一点面子都不给。
方池在战场上杀过人，他身上的煞气显露出来，让方家的丫鬟不寒而栗。
本来还想看笑话的她们，都赶紧低头，生怕他的目光落到她们身上。
沈沄看过去。
八仙桌上摆放了十几种饭后点心。
这些都是方老夫人喜欢吃的。
还有那个青色琉璃盏，里面盛放的是燕窝。
一盏燕窝，如今还剩下不少。
最近她听红润提起过。
方老夫人每次都只是吃两口，便不吃了。
呵呵！
看来是她养刁了所有人的胃口。
从前方家一贫如洗，要不是她的嫁妆支持，他们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她走到桌前，呼啦一下把桌子上的吃食都扫了下来。
那些红的、黄的各色点心，一股脑全都滚落在了方池的脚边。
方池‘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要不是他反应快，他怕是要在众人面前丢人了。
当初，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吐了。
“反了天了！”方老夫人怒喝一声。
沈沄只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哼笑一声，“反了天了，这当真可笑。”
她随即转身离开。
“你给我回来！”
方池低喝。
沈沄根本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