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回 朱温为祸张宅
1、洛阳御正殿。朱温正与众臣议事,侍从官进殿禀报:“启奏万岁,义昌军德州刺史周知裕前来奉献降表,正在殿门候旨!”
“嗯。周知裕,跟随刘仁恭为将,侍候过刘守文、刘守光兄弟,也是一员大将。好,宣!”
侍从官站在殿脚高声道:“万岁有旨,宣周知裕觐见。”
周知裕进殿跪倒,大礼参拜道:“义昌军德州刺史周知裕,奉献德州府册与朝廷。末将归降来迟,请陛下治罪。”
朱温站起道:“周将军平身。你能赴朝来归,足见诚意。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您来了,朕很高兴。德州地处魏博军、成德军、义昌军三镇交界之处,三镇军兵归化之人众多,朕就任命你为归化军节度使,收编三镇逃兵,仍然坐镇德州。”
“多谢陛下信任,臣当竭尽全力报效朝廷、报效陛下!”周知裕躬身道。
正在这时侍从官二次进殿启奏:“启奏万岁,义昌军留后张万进的使者在殿外求见!”
“义昌军不是属于燕王刘守光吗?节帅不是燕王之子刘继威吗?怎么又出来个留后张万进?”朱温疑惑道。
周知裕躬身道:“启禀陛下,张万进乃义昌军大将,因与刘继威冲突,杀了刘继威,取而代之。张万进害怕刘守光发兵攻之,故而归顺朝廷,以求庇护。”
“哦。原来如此。宣!”
侍从官站在殿脚高声道:“万岁有旨,宣义昌军使者进殿。”
那使者进殿大礼参拜道:“义昌军都将邢师遇奉义昌军留后张万进大人之命,前来献书归顺,请陛下御览!”
“呈上来!”
朱温接过降书一看,开言道:“原来刘继威不道,张万进处之,为求自保,故而叛燕
归顺,情有可原。不过朕来问你,张万进可真心归顺朝廷?从实奏来,如有半句虚言,立刻将你推出去凌迟处死!”
邢师遇害怕,看见周知裕站在旁边,更加紧张,连连抹汗,哆哆嗦嗦道:“陛下,张万进大人只图自保,别无其他;他也担心朝廷大军新败,鞭长不及,还向、还向晋王请援。”
朱温对周知裕道:“张万进首鼠两端,周将军,依您之见,朕如此处置?”
周知裕躬身道:“张万进向朝廷和河东两家求援,不过为了自保而已,别无他图;朝廷加以安抚,他自会真心归顺。”
朱温点点头,盯着邢师遇道:“张万进杀了燕王之子,担心燕军报复,为求自保,向朝廷和河东两家求援,朕也可以理解。也罢,朕就封他为义昌军节度使,让他感受朝廷之皇恩浩荡。刑将军,献降表有功,朕很高兴,以后好好为朝廷效力,定有重用,下去领赏去吧。”
“多谢陛下!”邢师遇再次叩头,爬起,冲周知裕拱拱手,退了出去。
朱温再次对周知裕道:“朕得到多道探报,一则说晋军要大举南下,来犯中原;二则则说晋军北征燕王刘守光,不会南下。周将军曾隶属燕王,定知晋军出兵燕地的实情。依将军之见,晋军到底要南下,还是北上?”
周知裕道:“燕王传命义昌军起兵援救卢龙军,晋军出兵燕地,倒是实情。不过,晋王仅仅派大将周德威北犯燕地,并未全力而出,也难以占领幽州大城。晋军此举,不过警告燕王不可轻举妄动尔,为南下来犯解除后顾之忧,看来南下才是晋王的首要目的。”
朱温点点头,沉思半响道:“言之有理。朕一定
让那李存勖有来无。传旨,明日百官随朕移驾洛阳城西北设防,随时渡河北上。朕要御驾亲征,扫灭李存勖、王镕等叛贼余孽。”
“遵旨!”
2、洛阳西北朱温行营。朱温率亲众登高台远望。朱温抹着汗道:“这七八月的天气真是炎热,不知何处可以纳凉消暑?”
郢王朱友珪指着南边一片高屋大宅道:“父皇,那小山上下即是河南尹张全义城外别院,园沼甚多,实乃纳凉消夏之绝地。现今张全义定在此处逍遥呢。”
“哦。有如此佳地,传旨,临幸张全义别宅!”
“遵旨!”
3、洛阳城外河南尹张全义别宅。张全义、张继祚把朱温及随从亲众迎进别宅。里面花果飘香,曲径通幽,小桥流水,备极雅致,却是一个家内小桃源;朱温甚为高兴。朱温在前厅坐定,开言道:“朕出城设防,无奈天气炎热,听闻张卿在此逍遥,特来叨扰。朕临时起兴私访,不必拘礼。”
张全义拱手道:“万岁光临寒舍,实在令老臣倍感荣幸。此院堂楼宽裕,供给储存尚丰。恳请陛下小住几日,让老臣略进地主之谊。臣之亲族皆在此处,为免冲撞万岁,特请参拜我主。请万岁允准。”
“好好好!客随主便,不必拘礼!”朱温挥挥手道。
“传家眷参见万岁!”张全义对管家道。
“遵命!”师爷急忙出去安排。
不一会儿,张全义的继妻储氏、两名爱妾、儿媳、女儿女婿,一大家子进来拜见道:“参见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客堂甚为宽敞,并不显得拥挤。朱温见这些女眷穿得花枝招展,个个风流多姿,不禁龙颜大悦,眉开眼笑道:“免礼免礼。两厢坐下
,人多热闹,朕喜欢。”
张全义见朱温高兴,拱手道:“老臣备下清酒佳肴,设宴款待万岁请万岁入席!”
“好好好,大家都来陪朕,同乐同乐!”朱温兴奋道。
酒宴之上,大家纷纷给朱温敬酒。朱温开怀畅饮,来者不拒,对女眷们拉拉扯扯;众人嘻嘻哈哈,并不在意。天近黄昏,朱温趁势搂住前来让酒的张全义两名爱妾不放,醉言道:“二位美人,朕累了,扶朕后堂歇息!”
那两名小妾看了看张全义,张全义点点头。两人扶着朱温走向金屋,侍从校尉随后护驾。进得屋来,朱温大发,左拥右抱,肆意强迫二妾。侍卫早已将门户关闭,二妾无奈,任朱温求欢。
(第二天,朱温不减,又以恩赐为命,召见张全义女儿和继妻储氏,强迫侍寝;第三天,则如法炮制,召见张全义的儿媳。张全义除了摇头叹气之外,并不敢有丝毫反抗。)
4、张全义别宅朱温金屋房后。张继祚拿着一把钢刀,带着几名亲信来到朱温所住的金屋之后,听见屋中传出朱温淫言浪语、其妻求告之声,羞愤交加,顾手下,压低声音恨恨道:“兄弟们,朱帝丧尽天良,我与他不共戴天,随我进去,替天行道,诛此淫贼!”
张继祚举刀,正要前行。张全义来到,一把拉住张继祚,低声道:“我前在河阳,为李罕之所围,啖木屑为食,身旁只有一马,拟宰割饲军,正是命在须臾,朝不保暮,亏得皇帝的梁军到来,救我全家性命,此恩此德,如何忘怀!汝休得妄动,否则我先杀汝!”
张继祚无奈,咬牙止步。在张全义的威迫下,张继祚几人恨恨而去。
(不巧郢
王朱友珪前来探房偷乐,听了个七八;正要发作,张全义父子已经离去。第二天,朱友珪密告朱温;朱温大怒,陡生杀机。)
5、张全义别宅厅堂。朱温端坐正中,众多侍卫、亲将分列两旁。朱温传令:“立刻宣张全义来见!”
侍从官到堂门高喊:“万岁有旨,宣张全义立即面君!”
6、张全义别宅厅堂门房。张全义召集亲眷正在门房等候,听到宣召,不禁全身战抖道:“今日万岁一大早忽然聚众视事,恐怕已风闻昨日继祚举动,我张氏一族要大祸临头了。如何是好?”
又听得侍从官二次高喊:“万岁有旨,宣张全义立即面君!”
张全义吓得面如土色,一下子坐到地上,老泪纵横。
继妻储氏拉起他笑道:“如此胆怯,做甚么男儿汉?我随同入见,包管无事!”
张全义稍安,与储氏哆哆嗦嗦来见朱温。
7、张全义别宅厅堂。张全义一见朱温,两腿颤栗,支撑不住,噗通跪倒,口中喃喃,不能成言。储氏见朱温面带怒容,也竖起柳眉,厉声问道:“我夫一种田叟,守河南三十年,开荒掘土,敛财聚赋,助陛下创业,今年齿衰朽,尚何能为?闻陛下信人谗言,疑及宗奭,究为何意?”
朱温闻听,一时无言以对,又恐储氏变脸,将日前暧昧情事,和盘托出,反致越传越丑,没奈何假作笑容,劝慰储氏道:“朕无他意,幸勿多言!河北探马来报晋军要出井陉关来犯,朕要营北上,故召尔等相别。”
张全义适才缓过神来,叩拜道:“老臣率全家恭送陛下!”
“营!”朱温站起道。
“万岁起驾!”侍从官趋前高喊。
朱温一行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