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回 朱温东奔西走
1、魏博军卫州城外朱温大帐。朱温正在用膳，侍从官领着斥候来报：“启奏陛下，晋军已出井陉了。”
朱温放下金碗道：“再探再报！”
斥候拱手而退。朱温咽下口中食物，匆忙站起道：“传令拔营北进，昼夜兼程，直奔相州！”
“遵旨！”一旁侍候的右龙骧军统领霍彦威拱手岀帐。
2、魏博军相州城外朱温大帐。朱温正与众文武议事，侍从官领着斥候来报：“启奏陛下，据多方刺探，晋军并未离开河东南下。”
朱温挥挥手示意斥候退下，稍停对众人道：“这下朕就放心了。这一路鞍马劳顿，寝食不安，朕实在疲乏。既然晋军未动，我大军也暂且驻扎相州好好休整。来人，传命与相州刺史李思安前来劳军，好好款待于朕。”
“遵旨！”侍从官应命岀帐。
3、魏博军相州城外朱温大营。朱温率众将站在中军大帐门前，相州刺史李思安率手下官吏趋前拜见。李思安带头山呼道：“相州刺史李思安率吏属参见陛下。下官筹措军食一宗，奉献与陛下和朝廷大军，略表寸心。请陛下笑纳。”
朱温微笑道：“李将军、众卿免礼。把你们的供奉运进来吧。朕等着呢。”
“谢陛下！”李思安等人站起。李思安冲后面小军挥挥手道：“将我州所备军粮运进来！”
时间不长，近百辆牛车被赶进大营，相州军兵开始卸载。一袋一袋，一筐一筐，都是大饼、馒头之类，瓜果、肉食少得可怜，美酒更是仅有两坛！
朱温越看越生气，怒斥李思安道：“这就是你孝敬于朕和朝廷文武的供奉！真是岂有此理！”
李思安惶恐，辩解道：“相州天灾人祸不断，民生凋敝，民生凋敝！”
朱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入帐，众文武急忙跟随。李思安吓得跪倒
在地，哀告道：“陛下，末将无能，末将无能，请宽恕，宽恕！”
（不久，朱温查知李思安在相州刺史任上，自认不得志，无心理政，导致境内壁垒荒圮，帑廪空竭；朱温更加愤怒，贬斥李思安为柳州司户，未及离任，又将他赐死于相州。）
4、魏博军相州城外朱温大帐。朱温坐在正中，好半天一言不发，突然开口道：“李思安无能，偌大的一个相州交到他手里，算是白搭了。传令，大进洹水！”
“遵旨！”众将齐应。
5、魏博军洹水城外朱温大帐。朱温刚刚睡下，霍彦威在帐外禀报：“启奏陛下，末将方才得到邢洺镇边吏急报，晋、赵联军已经出境，大举南下！”
“晋军来了！传令，立即拔营，连夜前往魏县！”朱温坐起道。
“遵旨！”
6、魏博军魏县城外朱温大帐。朱温刚刚起床，霍彦威急急进帐禀报：“启奏陛下，军中谣言四起，不知从何处得着风声，哗言沙陀骑兵，杂沓前来，各营大乱，纷纷向魏县城中奔逃！如何处置，请陛下定夺！”
“岂有此理！别说还没看见沙陀骑兵，就是晋军进攻我大营，也没有擅自离营的道理！传我命令，你带着龙骧军到营前巡视，擅自出营者格杀勿论！”朱温震怒道。
“遵旨！”
7、魏博军魏县城外朱温大帐。朱温与众文武坐在帐中。众人见朱温动怒，不敢言语。朱温听着帐外云嚷不绝于耳，脸色非常难看。半个时辰后，霍彦威进来禀报：“启奏陛下，各军纷乱，蜂拥入城，末将率军斩杀数十领头者，也难以制止。现十万大军，走脱七八万！”
朱温拍案大怒道：“真是奇耻大瑞！朕自出道以来，闻所未闻！如此畏敌如虎，何以为战！何以为战！”
众人不敢出声。好半天，郢王
朱友珪小心翼翼道：“父皇，士兵还在移营，如何处置？请父皇明示！”
“明示个屁！军兵都入城了，难道我们几个前去抵抗晋、不成！移驾魏县城郭，着手整顿军纪！”朱温咬牙切齿道。
“遵旨！”
8、魏博军魏县城内牙帐。朱温对众文武道：“一个月过去了，未见晋军的一个人影。自乱阵脚，乃兵家大忌！魏博军副使李振听令！”
“下官在！”李振出列拱手。
“朕赐你尚方宝剑，命你整顿魏博天雄军、邢洺军两镇的斥候、边吏，凡有不实侦报者统统杀掉。更换得力人手，务必探清晋军实情，尽快奏明！”
“遵旨！”李振接过尚方宝剑，望了望朱温，进言道：“我军柏乡战败，对晋军心生畏惧，有个转变过程，请陛下务必宽心。微臣看陛下面色泛黄，心中不安，恳请陛下保重龙体！”
朱温点点头道：“朕这一段倍感疲乏。既然晋军未敢出动，朕决定班师朝。不过，探明敌情，即刻奏闻。如晋军敢来，朕即刻挥军，定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方解我心头之恨！”
“陛下圣明！”众人齐呼。
朱温对霍彦威道：“记住，大军返，除了相州，都可以扎营停留，唯独相州不可！朕再也不想见到李思安的萎靡不振之态！”
“末将谨遵圣命！”霍彦威拱手。
9、河阳军怀州城外十里长亭。怀州刺史段明远率州县官吏在十里长亭迎候朱温。一匹快马从东面大道疾驰而来，马上军兵大喊道：“段大人，陛下銮驾距此不过三里，即刻就到！”
段明远顾部下，吩咐道：“奏乐，迎接陛下入城！”
鼓乐响起，段明远率众跪伏于亭下大路一旁恭迎。
不过半个时辰，朱温车驾来到。段明远伏地高呼道：“怀州刺史段明远率州县官吏恭迎
我主万岁万万岁，恭请圣驾进城歇马！”
朱温听得喧天鼓乐，早已挑帘观瞧，见那大路两旁披红挂绿，官吏百姓拜服于地，十分高兴，吩咐道：“好好好！段卿前面引路！”
“遵旨！”段明远急忙爬起，扶朱温车驾徒步前行。
朱温及文武大臣浩浩荡荡开进怀州。
10、河阳军怀州城内行宫宝殿。段明远将朱温及众文武接进行宫宝殿。其内布置极为辉煌，朱温极为满意，一屁股当中坐下。众文武也啧啧赞叹。段明远坐在门口末席，站起施礼道：“臣启万岁，下官备下酒宴，为陛下接风洗尘，可否开宴？”
“好好好！你是父母官，客随主便！”朱温大笑道。
段明远冲门外管事道：“万岁有旨，开宴！”
一对对妙龄女子端着、捧着美酒佳肴鱼贯而入，令人眼花缭乱。朱温一见，心花怒放，端起金杯道：“诸位，怀州之宴堪比两京，实在是北上以来的首次！大家陪朕，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众人欢笑，纷纷举杯。
终于朱温停杯，招呼段明远道：“段卿招待，朕甚为满意。朕已尽兴，前头带路，后堂歇息！”
“遵旨！”段明远急忙上前。朱温在众侍卫的搀扶下，随段明远到行宫歇息。朱温刚出殿门，忽然看到前面一棵花树之后两名妙龄女子的身影闪过，一位衣着俏丽，一位衣着朴素，显然是千斤小姐和随侍丫环主仆二人。那小姐娇嫩可爱，恰如含苞未放的芙蓉，清新可人。朱温停步，揉揉老眼看了良久，那两名衩裙躲在树后，再不敢现身。朱温一时无言，随段明远来到后堂华屋，在龙床边坐下。段明远躬身施礼道：“请陛下歇息，微臣告退！”
朱温似乎没有听见，自顾笑着，想着什么。
段明远再次躬身施礼道：“请陛下歇息，
微臣告退！”
朱温过神来，摆摆手道：“去吧。”
段明远刚抬脚要走，朱温招手道：“段卿来。朕来问你，刚才朕出殿门之时，看见花树之后躲着两个小美人。其中一位特中朕意，不知何家千斤，为朕寻来，功德圆满！”
“这--这--微臣不知。”段明远吞吞吐吐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在你怀州行宫，平常女子岂敢入内！莫非，你要欺君不成？”朱温变色道。
段明远大骇，噗通跪倒道：“禀万岁，微臣该死。那女子实乃微臣妹子，年刚十七，不懂礼仪，喜欢热闹，可能一时好奇，前来嬉戏，冲撞了万岁。恳请万岁恕罪！”
言罢，段明远叩头不止。
朱温趁势道：“你家妹子与朕有缘，你速去唤来侍候；如得朕欢心，平步青云，就在眼前！”
“遵旨！”段明远叩谢，爬起，退出。
（段明远无奈，强令妹子盛饰入谒，亲承雨露。春风一度，深惬皇心，即面封段妹为美人；朱温为段明远赐名为段凝，挈段美人返洛阳。怎奈年周花甲，禁不住途中辛苦，并因过度，精力愈衰，服过了无数参茸，才得起床视事。那段凝很快被调入洛阳，荣升金乌大将军。）
11、洛阳偏殿。朱温正与亲信议事，李振进来参拜道：“臣已探明晋军实情，连夜进京禀报。”
朱温站起，有些不稳，接着坐下道：“爱卿平身，请起来话！”
“多谢陛下！”李振站起道：“晋王李存勖并未离开晋阳，晋军没有南下；晋王只是派大将周德威汇合成德军、义武军各一部进犯幽燕，先围攻涿州而不克，受困于坚城之下，料无大为。”
“嗯！”朱温点头道：“这就是了。多派人手严密监视晋军动静，特别是涿州战事，一有变化迅速报闻！”
“遵旨！”李振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