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式者山贼
“历史上称荀岚为大荀将军，而称荀景为小荀将军，一般认为荀岚是通常意义上的开国将军的典范，而荀景则是中兴将军的典范。事实上也只有在北凉时期才有可能会出现一对父子，父亲还是开国元勋就需要他的儿子去中兴王朝的。”
————《大陆通史·凉史·第十九卷》
从邺城出发，到融雪城的路不算很远，普通的行军速度，也可以在5天达到，而荀景等人能和聂荆同路的也只是四天的时间。
“荀景，自己注意安全，如果真的遇到了疏国公的军队通过，你就直接给周棠老先生写信，一来一回十天之内，周老先生一定能支援到。”在即将分别的时候，聂荆最后一次嘱咐了荀景一句，便带着手下的士兵急速经由削荆谷赶往下梁城。
聂荆这里放下不提，荀景一心想着要快些赶到目的地，带着一千没接触几天的士兵，从小道赶往融雪城。在距离融雪城还有六十里的小路上，因为打了一架而和荀景熟络起来的贾七摸上来对荀景说道。
“荀老大，不对劲啊，隔壁从融雪城到下梁的大路上，有人啊，感觉上还不少。”
“你小子别框我，这里距离那条路还有一段距离呢，你怎么知道的，就算能听到一些声音多半也是来往的商队吧。”
“嘿，我本来是邺城周围的猎户，这声音听起来整齐的紧，不像是商队，我脚丫子快，要不我去看看？”
荀景点头，“去吧，再找一个跑的快的和你一起去看看，快去快回，不要耽搁。”
“得嘞！走，阿毛，我们去看看。”说完，他叫上身边那个叫阿毛的人，撒丫子就跑向了大路的方向。
整个千人队没走多远，两个人就跑回来了。
“荀老大，旁边好多人，我们两个没数，因为数不过来了人好多，一眼看过去看不到队伍的尾巴在哪里，至少比我们的人多，我们就赶紧跑回来和老大说了。”两个人都喘着气，贾七双手撑着膝盖半蹲在荀景旁边说着。
“看清楚是谁的人了嘛？”荀景眉头一皱
“不管了，希望他们不是来坏事的，融雪城也没有通知我们，我们还是尽快进城吧，半路上不安全。让大家快一点，今天进城。”顿了一顿，又看向贾七，“还能跑么，跟我一起向前跑两步，这个时候出现这么多的军队，不对劲”
贾七点点头，双手在膝盖上一称，“没问题，我给你带个路。”说完噌的站起来向前跑去。
荀景转头对着旁边的刚刚跟着的新兵说了一句，“麻烦了。”回身跟上前面的贾七。
跑了不到10分钟，两人就在隐隐约约的看见了旁边大路上的军队。
“没打旗号，但确实是凉国的制式武装，这个方向，下梁城？邺城？应该是去下梁的吧，可能是陛下召他们过去的，我们不用管，走吧”拍了拍身旁的贾七，两人就随着大部队继续赶往融雪城。
同日下午6时，荀景带着千人队和融雪城的城防做正式的交接。因为近来和艾土的疏国公的关系紧张才逐渐被重视起来的融雪城，之前只有普通的民兵和维持治安的部队驻守几乎在这里没有专门的城防部队，所以城防交接的很快。
6点钟到的荀景，抓紧一切时间把来的路上想好的城防安排做好，等到一切收拾停当已经时8点多了。平时总有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的白霁在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还有一个安静的白菁在一边跟着，就算在来的路上也有一个带着邺城乡音的贾七和一帮没心没肺的新兵整天开开心心的，一个人静下来多少有些不习惯。虽然一路上从一开始的涣散的纪律逐渐的可以做到在要求之下可以保持1个小时的安静了，虽然没有要求的时候总是会传出来这样那样的嘈杂的声响，但总归还是进步了不少。
在城楼上的一间房子里面，躺在床上的荀景盯着房顶的大梁，看着上面雕刻的特有的北方古朴的雕花，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荀景照例带着那些新兵一起晨练，荀景没有训练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去训练这些新兵，只能学着聂荆训练他的办法带着一队人早上拉出去跑步，没让他们穿单衣，就没有了被针叶扎到的风险，可与此同时，衣服重了，消耗就大了，灵活性也就变差了，一个小时的步跑下来所有人都累的不行，从此早上的城门把守工作变成了一个美差。可是一个星期没人也只能轮到两次。要不是因为荀景每次都跟着他们一起跑，穿的还是单衣——那些新兵就算身上的衣服再重也不愿意穿着单衣在风雪里这样跑步，同时荀景自己吃饭，起居的生活并没有比普通士兵好到那里去，一样的大锅饭，一样的木板床，无非是房间大一点，有一张写字的桌子罢了。
正因为如此，这样的艰难的训练大家才会坚持跟着荀景一起做下去。
当然也有刺头的，无赖的，在赶走了一两个真正的当地的地痞，纠正了那些被无赖的话语影响的淳朴的卖力气做活的人之后，这些新兵就更加能够团结在一起了。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过两个月。在凉高祖十一年8月，荀景遇到了需要他指挥的第一场战役。
“荀老大！出事了！”贾七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进来，“我们的人看到了从艾土山地方向来的土匪，数不清有多少人，时间太紧，来不及数清楚了，但我们估么着，至少得上百人，从头到尾占了一大片路呢。一群人围了大摇大摆在路上设卡，拦着过路的人就收钱。”
“有多远？”
“二十里路，咱的侦察队看到的，错不了”
“胆子这么大，这离我们的驻地一天就能到，这帮土匪想干疯了还是之前日子过太好了。”穿着便服在城楼上大厅里正在看书的荀景立刻放下手中的书，拍了拍贾七说到，“回去告诉弟兄们来活了，叫他们准备一下，什么时候准备跟我偷袭一下那伙土匪”贾七刚一扭头，荀景再次叫住了他，“等会！你先去请一下融雪城县令，去吧。”
过了十分钟，一个戴着县令的官帽，穿着官服的人，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他叫华不瞳，不同于那些肥头大耳的官员，他较为清瘦，同时那件官服上也打着些补丁，提着衣服的下摆，尽力的跑进来。他是融雪城的父母官，没有什么卓越的政绩，不善经营，平时各地的税收和房屋的建造，农事的管理，大多由他选出的人负责，他唯一擅长的就是断案以及对矛盾纠纷的调节，公允，所以当地的百姓对他也是较为满意的，见到他的时候也都会笑着说句华县太爷。
“荀景！你不来我也刚好要来找你，你刚刚那个传令的贾七已经说了，我也刚刚吩咐下去，让大家最近从到城外来回的时候都小心点”不顾形象的华不瞳，一把把帽子甩在了荀景的桌上。“累死我了，我说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帮人？我可跟你说，这伙人在这个地方可有年头了，艾土那帮老爷不管，聂大人不方便直接出兵发往艾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处理掉，你打算就这样上了？”
“你也听到了，这次就是一些来设卡的土匪，拦路劫财的，一共百来号人没什么好怕的，至少给他们个教训，至少让他们后面不能再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了。”
本来想着劝荀景冷静不要动直接把匪患一锅端了的念头的华不瞳，听了荀景的说法之后，眼里又逐渐飘出了兴奋气息，点了点头，“（北方粗口），干了早就看他们不爽了，以前我和城防那边的头受了这帮人不知道多少气，狠狠的干一票。”
“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去吗？”荀景笑眯眯地问道。
“不了，我还是留下来吧”，华不瞳说完他撩起了“县太爷”地官服袖子，露出上面似乎挂不上二两肉地胳膊，“你看，这胳膊基本就告别参军了吧”
两人发出一阵笑声之后，荀景说到：“等我的消息吧，我不会让兄弟们白送命地”
“放心，”说完，拿起荀景的那个杯子把里面的水一下子喝完之后就出去做安抚和通知的工作了。
“我水放在这里凉半天了！你又给我喝完了！”
两个小时后，贾七又跑过来了，“前面的兄弟们来信了，一共大约有三百人，在距离我们这里三十里的地方设了个路卡，搭配到蛮齐全的，似乎还有点式者，真想不明白，式者这种稀有人物在哪里不能活得美美的，怎么偏偏跑那种地方。”